她抱著衣裳,無語地看著興奮得像個狗崽子的二堂哥,“為什么你不去?”
二堂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腦勺,“我感覺白公子不太喜歡我。”
她心中了然。
二堂哥剛才那番話要是說給她聽,她也不喜歡。
“我去!”
裴林遠捏緊了大刀,接過衣裳就往西屋去。
“哥哥,還是我來!”
裴鳶然一把搶過衣裳,就哥哥這殺氣十足的樣子,說他去砍了白玨她都信。
實在放心不下,讓他去送衣裳。
沒想到她這么主動,裴林遠眉頭緊皺,“阿鳶,他剛才掐你脖子了。”
“我說了,那是誤會。”她面不改色地扯謊,“哥哥你放心,我只是作為一個大夫,才對他這么上心,絕對沒有任何企圖。”
話落,她就抱著衣裳去西屋。
敲了敲門。
房里白玨內心正在天人交戰,猶豫要不要穿臟衣裳。
聽見敲門聲,他眉頭輕蹙,“有事?”
“給你送身干凈衣裳,放心,都是洗過的。”她推開一條門縫,把衣裳遞進去。
豆大的油燈下,他隱約看見她手里拿著一身灰色衣裳,還帶著淡淡的皂角味。
不是錦衣華服,也比他的臟衣裳好。
想罷,他就接過衣裳穿好,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我看看你的傷。”
她說著,目光落在他胸前。
白玨嘴角抽搐了一下,“能不能像個女人,動不動就想扒掉男人衣裳。”
聽他說的理直氣壯,裴鳶然氣笑了,“我要是害羞,你就死在小河邊上了。”
白玨喉頭一梗,她說得也沒錯。
見她還盯著自己胸口看,白玨淡淡地攏了攏衣裳,道:“傷口沒有沾水,你不必看。”
“哦,那你早點休息,明日繼續。”
轉身之際,她清楚看見,白玨變了臉色。
今晚施針時,猶如刮骨之痛,他能一聲不吭地承受住,毅力不低。
“你可知我中了什么毒。”
她剛走到門口,白玨就跟在她身后,低聲問道。
她回頭對上白玨目光:“來自西域沙城,最毒的那種。”
這話一出,白玨臉色瞬間變得格外陰沉。
瞬間的功夫,他又恢復如常,冷清道:“若你真能解了我的毒,必有重謝。”
她莞爾一笑:“重謝倒是不必,你別死皮賴臉跟著我們就行。”
假裝沒看見他難看的臉色,推門而進。
見娘和二嬸已經睡下了,寶寶乖乖地睡在兩人中間,小嘴砸吧著,不知道做什么美夢呢。
她小心戳了戳寶寶的臉頰,心都快化了。
兩個小家伙好像感覺到她回來了,懶懶地睜開眼,小嘴一咧,笑了。
“哎呀,娘親回來了,讓娘親看看,要不要噓噓啊!”
她說著,輕手輕腳把寶寶抱起來,去了屋子另一側,那邊是娘給她準備喂奶的小空間。
在院子里找到的一塊草席,掛在那里,就給她隔出了私密空間。
把大寶抱去換了尿不濕,又喂了奶,小家伙心滿意足地咂咂嘴,粉嫩嫩的小手就抬起來,輕輕抓過她的臉。
溫軟的觸犯叫她心底一軟。
雖說穿越過來就喜當娘,但兩個寶寶冰雪可愛,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好好養大了。
“大寶乖,該妹妹喝奶了哦!”
她小聲安撫著大寶的情緒,把小家伙放下,就抱著小寶,換尿不濕、喂奶。
一氣呵成。
毫不費力地把兩個孩子哄睡著,她就躺在孩子身邊,安穩地睡下了。
翌日,天蒙蒙亮。
一聲凄厲的哭聲打破了裴家人的美夢。
大寶小寶也被嚇到了,嗷的一嗓子哭了出來。
裴鳶然蹭的坐了起來,雙手不停,輕拍寶寶后背。
“不怕不怕,娘親在呢哦,寶寶乖,繼續睡覺覺哦!”
李氏和張氏也被嚇得一激靈,坐了起來。
“大清早的,哭什么哭!”張氏埋怨一句,好不容易有個地方睡個安穩覺,就被吵醒了。
李氏見女兒在哄孩子,也來幫忙。
裴鳶然見狀搖了搖頭,“天還沒亮,娘,你和二嬸繼續睡。”
李氏這幾天幫著她帶孩子,精神頭很差,不多睡會,她怕李氏熬不住。
聞言,張氏也嘟囔一句,往后一躺,準備繼續睡覺。
誰知大堂哥在外面驚呼一聲,道:“他們,要吃人了!”
裴鳶然心底一震。
“又是!”
李氏和張氏異口同聲道,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擔憂。
那些人都敢吃人了,要是知道他們有吃的,該不會……
李氏更是想到女兒上次的遭遇,嚇得渾身發抖。
見兩人擔心,裴鳶然道:“娘,你幫我看著孩子,我出去看看。”
“別去!”還不等她起身,就被李氏緊緊抓住。
感覺到李氏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拍了拍李氏的手,“娘放心,我就在院子里看看,不出去。”
“別!”
“沒事的。”
她說完就抽出手,出了房間。
一個挺拔身影也從隔壁房走出來,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白玨。
沒了合身的錦衣,穿上粗布麻衣,乍一眼看上去,也是村里的村草了。
可外面凄慘的哭聲讓她顧不上打招呼,快步走到門口。
一群衣衫襤褸的難民圍在一起,中間好似躺著一個小姑娘,旁邊守著一個瘦骨嶙峋的女人,正抱著小姑娘撕心裂肺地哭嚎。
大堂哥和二叔都在門口守著,明晃晃的兩把大刀直接勸退了某些不安好心的人。
可哭聲、罵聲混成一團,吵吵嚷嚷。
“反正都要死了,不如趁新鮮,沒爛,讓我們吃一頓,還能讓我們多活幾天。”
一個低啞的聲音在難民中格外明顯。
裴鳶然心底一震。
并非易子而食,而是要把別人快不行的孩子搶來吃了。
想到那種惡心的畫面,她就不寒而栗。
“我的妞妞還沒死,你別想動她一下!”
“你怎么這么無情,大不了讓你多吃點啊!”一個皮膚蠟黃的女人死死盯著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姑娘,狠狠咽了口唾沫。
那垂涎欲滴的樣子,看得裴家人都犯惡心。
裴鳶拳頭都捏緊了,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可一只溫熱的小手拽了拽她,一回頭,小堂弟裴遠安忐忑不安地看著她,“堂姐,他們是不是要吃了那個妹妹?”
“不是。”
她脫口而出,小堂弟那雙黝黑的眸子里全是恐懼,明明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卻要被迫見識這種場面。
她想要護住他心底的善良。
也不知道那個小姑娘,護不護得住。
還不等她想明白,一個身影搶先從她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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