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膽量是需要練的。
軒轅無殤深切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正確性。
他敢說一句死丫頭，下一句就能叫上混賬東西，畫風一轉，風輕舞實力一般。
整個過程，軒轅無殤確切體會到了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樂，那種顫抖從心臟傳遞到大腦，延伸到四肢百骸，酥酥麻麻，挑釁禁忌存在的恐懼和刺激讓大腦缺氧，呼吸急促，血液沸騰，種種因素混合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
風輕舞實力一般，整個星空有幾個人敢說這句話？那是已經初步開始接觸權柄的巔峰主宰，毫不夸張的說，全陣營能夠百分百贏她的，只有那么幾位至尊，把風輕舞放在中立陣營綜合實力前十的位置上，一點問題都沒有。
軒轅無殤現在說她實力一般，偏偏對方還不敢出來，想到那位殿下現在那種憋屈，軒轅無殤甚至有種這個紀元沒白過的感覺，真特么值了。
夏至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緩緩道：“風輕舞沒你說的那么差吧？”
一旁的王圣宵突然看了夏至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眉頭微動。
索性軒轅無殤基本的智商還是在的，聞言笑道：“我沒說她差啊，我只是說，她實力一般。”
一般這兩個字莫名的帶感，軒轅無殤覺得如果把這個梗傳到星空里去的話，風輕舞從此大概能多一個一般姐的綽號。
“一般？”
夏至嘴角勾起來，似笑非笑。
“相對于你其他的選擇來說。”
軒轅無殤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要讓自己飄的太高。
秦微白就在天南等著風輕舞露面呢，他現在的任務是挑釁風輕舞，而不是真的去侮辱那位長公主，不然不說風輕舞會把他怎么樣，真侮辱風輕舞的話，軒轅無殤也相當于是在打自己的臉，挑釁可以，出口惡氣就算了，別的沒必要，真沒必要。
“如今中立陣營是有五位至尊的，大嫂，也就是秦微白的立場同樣在中立陣營，這么算下來，就是六位至尊，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六位至尊，五個大勢力，任何一個勢力，只要你點頭，你都可以得到來自于至尊的關注，得到最好的資源...
相對于至尊來說，風輕舞的實力確實一般，這是事實。
跟在她身邊，并不是最適合你的道路，你的選擇，也會讓你今后的路變得難走不少。”
“是嗎？”
夏至不置可否。
“這是事實，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從我的角度，給你詳細分析一下中立陣營五大勢力的優劣。”
軒轅無殤認真道。
“說來聽聽。”
夏至的笑意緩緩擴散。
王圣宵沒忍住又看了夏至一眼，眼神閃爍。
軒轅無殤沒注意到這點，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五大勢力里面，首先，最適合你個人的，是戰神界。
陣營之內，戰神專修武道，專注而純粹，他的武道實力是最頂尖的，沒有之一，戰神的巔峰狀態，比起我大哥，哦，就是李天瀾的武道實力都要高一些。
如果你可以成為戰神的學生，他教你的，絕對是整個陣營內最頂尖的武道。
這是去戰神界的好處。
但是去戰神界，同樣也有壞處，那就是競爭對手的問題。
戰神的武道實力是最強的，所以整個戰神界的武道權限也是最強的，在這條權限上，戰神界內部競爭非常激烈，而此時戰神的一個學生，是你絕對不愿意看到的，他的潛力，天賦，各方面都比你要強一些，你去戰神界的話，他會是你最直接的競爭對手。”
軒轅無殤突然拍了拍腦門，笑了起來：“帝兵山之前不是這樣的，事到如今，幾年前是誰一劍劈開了帝兵山，你心里應該有數吧？”
王圣宵內心一震。
但夏至卻依舊平平靜靜：“你是說李東城？”
“沒錯。”
軒轅無殤有些詫異的看了夏至一眼，有些難以理解她的平靜，但還是繼續道：“李東城現在已經是戰神的學生，八級巔峰修羅，據說九大神形渾然天成，完美無缺，而且他還很短暫的感受過來自于武道權柄的力量，再次晉級的可能性，如果你是三成的話，他因為父母血脈等一系列的原因，是十成。
你的潛力很強，但李東城比你更強，你去戰神界的話，雖然能得到最好的教導，但在其他方面，都要為李東城讓路，這一點，你接受么？”
夏至平平淡淡，一言不發。
王圣宵默默的看著母親，內心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接下來，再說人皇宮，人皇的身份這里我們不議論，他想要說的話，你遲早會知道，總之，人皇對你是有著極大善意的，但人皇最大的問題，是他自身狀態不是很好，雖然這個問題在下個紀元會變成好事，但至少現在，他并不如其他至尊那么強勢。
因為他的低調，人皇宮的資源，尤其是一些特殊的尖端資源方面，會匱乏一些，你的成長，同樣也會遇到一些問題。”
“再然后，時空回廊。”
“時空回廊沒這么多問題，它是陣營內現在最強的勢力，你不用擔心資源和傳承問題，但卻會遇到其他問題，而且，因為我大哥的原因，時空回廊并不會主動接納你，短時間內，你也不會有接觸時空回廊的渠道。”
夏至又給自己倒了杯水。
王圣宵內心怪異的感覺愈發濃烈。
在他印象里，母親一直都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無論面對的是誰，是敵是友，對方既然都坐在面前說話了，她肯定不會吝嗇到連一杯水都不給對方倒，可現在...
軒轅無殤也想喝水，于是摸出了一瓶他自己特制的，五十斤裝的可樂一陣噸噸噸，然后才繼續道：“下一個勢力，嚴格來說甚至都不算是勢力，只是一個人，太昊。
他的勢力暫時還沒有成形，所以不確定性非常的大，而且我得到消息，他現在似乎被秩序陣營的權柄折騰的焦頭爛額，短時間內無暇他顧了，最重要的是，他和他妹妹風輕舞，全部都是謊言權限專精。
武道權限不是他們涉及的領域，至于你，你的潛力轉修謊言權限完全是在浪費天賦。
而太昊因為還沒來得及組建勢力，身邊的團隊也一般，你的傳承問題，并不是很好解決。
林九是個不錯的老師，但這說的是他本人的實力，他的性格有問題，我沒辦法想象他怎么教學生，所以目前看來，跟著太昊和風輕舞，簡直就是最差的選擇了。”
夏至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接下來，是不是該說曦王朝了？”
“在我看來，曦王朝對你而言就是最好的選擇。”
軒轅無殤點了點頭：“這里完全可以滿足你任何方面的需求。”
“傳承方面，大哥的傳承沒有任何問題，他同樣掌控著武道權柄，自由即便不如極限，但也是差之毫厘，而且自由的功能性更強，且這只是大哥的三分之一權柄，由他來教導你的話，傳承一樣是頂尖的。
而且，大哥是陣營內的第一至尊，有一個足夠強勢的老師，意味著太多的東西。
你也不用擔心大哥會因為北海王氏和東皇宮的過往而心存芥蒂，事實上，那根本就不是事，一位未來的殺神，即便是對于至尊而言，也是值得放下絕大多數恩怨的。
還有一點就是曦王朝現在剛剛起步，你可以說曦王朝是最弱的勢力，這里的弱，是整體陣容的弱，可是單論尖端力量，兩位至尊，一點都不弱，這是可以看得見的前景。
王朝終究會從這里走出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席卷整個星空，超越時空回廊，成為最強的勢力。
而王朝成長擴張的過程，可以跟你的成長完美契合。
你會從地表階段開始，一直到星空深處，跟著王朝一起成長，得到最完美的鍛煉。”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軒轅無殤看著夏至：“這意味著王朝的未來，是有你確切參與的，你的潛力，可以讓你成為權限各個階段最亮眼的那個人，這意味著你個人的成長，你的功績和聲望，都可以完美的在王朝內部兌現，一旦你踏足巔峰，你所經歷的一切可以讓你直接跨越王侯的界限，成為大君，你個人，你所在的家族，都會在至尊的光芒籠罩之下，得到最直接的庇護。”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突然笑了下：“你就是王朝的人，這么好的條件擺在你面前，何必要舍近求遠跟著風輕舞？沒前途的。”
他頓了頓，有些惡劣的笑了起來：“她現在沒準躲在哪個角落正在瑟瑟發抖擔心被爸媽教訓呢，小朋友一個，跟她混能有什么未來？”
夏至看著軒轅無殤，突然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了吧？”
“就事論事。”
軒轅無殤擺擺手：“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而且是最中肯的事實...事實就是，她的實力確實一般。”
頓了頓，他點了點頭，自我強調道：“那是相當一般。”
“其實，這么說倒也不錯。”
夏至點了點頭：“跟至尊比，她實力確實一般，只不過，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軒轅無殤愣了愣。
“跟至尊比起來很一般的風輕舞...”
夏至看著軒轅無殤，幽幽的開口：“跟你比起來如何？”
她澄澈而深邃的雙眸中，無聲的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小女孩的身影正在迅速變大，剎那之間，變得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她站在夏至的眼眸里，也在注視著軒轅無殤。
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寒意瞬間席卷到了軒轅無殤全身上下。
他胖乎乎的身子一下子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發出大叫：“嫂子，她...”
出口的聲音瞬間消失。
軒轅無殤的喊叫戛然而止。
他的聲音被收藏了。
謊言權限的力量開始肆無忌憚的彌漫。
軒轅無殤一陣驚喜。
你還敢用收藏...
你媽可盯著你吶，你還敢收藏，等著吧哈哈哈哈，親媽還有一秒鐘到達戰場...到達...到...
怎么還沒到？！
軒轅無殤驚喜的眼神陡然凝固起來。
在他的視線里，夏至的雙眸中出現了兩團清光。
清光相互融合，緩緩組成了一道有些模糊的身影。
清冷的聲音直接在軒轅無殤耳邊響了起來：“繼續說啊，我既然實力一般，你抖什么？”
模糊的身影歪了歪頭：“你的救兵怎么還沒來？”
我也想知道我的救兵怎么還沒來...
人呢人呢？
還管不管小老弟死活了...
軒轅無殤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但他卻說不出話來，出口的詞匯全部變得結結巴巴，無比凌亂：“你你你你你你你...我我...你...”
在軒轅無殤的影響下，王圣宵也開始瑟瑟發抖，他終于明白剛才自己的母親為什么會有些陌生。
是風輕舞跟夏至剛剛短暫的融合了？
“我我我...”
軒轅無殤哆嗦著，終于擠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臉：“殿...殿下...我剛才就隨口...啊不是，我剛才喝多了...我不是故意，不對，我錯了，你別...”
空間無形的波動了一瞬。
軒轅無殤背后陡然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空間通道。
空間通道撕扯著軒轅無殤的身體，直接將他胖乎乎的身軀拉進了空間通道里面。
軒轅無殤瘋狂掙扎，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恐慘叫：“別別別...你冷靜...冷靜啊殿下，有話好商量...我錯了，你放開我，你快放開我...風輕舞！！！！”
“結結巴巴的，既然話都說不好，我抽出點時間，重新教你怎么說話...”
風輕舞緩緩道。
軒轅無殤整個人都被拉進了空間通道，他的雙手還在通道的邊緣死死的扒著，想要沖出來，但空間通道已經開始緩緩合攏，越來越小。
軒轅無殤的身影一點點的消失，在通道合攏的最后一秒，軒轅無殤發出了最后一聲歇斯底里的慘叫聲：“不！！！！！”
通道消失了。
風輕舞同時也跟著消失了。
飛行器里重新恢復了平靜，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
直到最后的最后，軒轅無殤都沒有等到他想要的救兵。
夏至和王圣宵母子倆面面相覷。
王圣宵沉默了很久，才默默的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塊金屬。
金屬在他的改造下變成了一款小音響。
王圣宵制造了信號，把音響打開。
飛行器里，悠揚舒緩的歌聲不急不緩的響了起來。
“雪花...飄飄，北風...蕭蕭，天地，一片，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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