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沒多一會兒,便讓人帶來了一個孩子。
是個看上去四五歲的小男孩,面黃肌瘦的,餓得皮包骨頭了,小臉上滿是恐懼,被推搡過來,哭都不敢哭出聲。
只是扁著嘴巴落淚,身子不住的顫抖著。
隱只看了一眼,就有些嫌棄的道:“這也太瘦了,弱不禁風的,能堅持多久?”
席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淡淡的:“這算是好的了。”
地窖里的那些孩子,各個都是這個狀態。
那些孩子里,一部分圣主有做他用,另一部分,則就是用來養蠱的……
隨便拎出來一個,對圣主的大業沒有影響。
隱的心中閃過幾分殺氣,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只是聳了聳肩,便直接拽著這孩子的胳膊,將人拖進了實驗室。
那孩子驚恐的看著他,身子顫抖著不敢說話,眼淚往下掉,卻不敢哭出聲。
哭出聲來遭受的會是更狠毒的打。
所以只能無聲的哭泣。
隱的心中有些酸酸漲漲的,但是面上卻是一片平靜。
他的實驗室,也在那狗屁圣主的監控之中。
所以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做事情,庇護這些孩子。
照舊給這孩子檢查了一下身體,而后隱便動手將各種儀器連接在他的身上。
小小的身體也被束縛在了那張手術臺上。
席慕在門外看著這一幕,眼神當中閃過幾分厭惡。
他沒有多逗留,反而很快轉身離開了。
心中對隱滿是不屑。
這家伙在國際上的名頭,恐怕都是用尸骨堆上來的!
他醫術高超,但卻也同樣心狠手辣,折磨起這些孩子來,從來不手軟。
也就是圣主需要這樣的人才,不然的話,他早就想把他丟海里喂鯊魚了。
正思量著這件事情,外面突然間傳來了口哨聲。
席慕的神色一凜,迅速帶人從這里沖了出去。
隱也聽到了那口哨聲。
他手下的動作頓了一下,站在窗邊往外看去。
他只能看到那些人往外跑,似乎很是興奮的樣子,但是卻看不到他們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有船到了。”
病床上的寂,突然間輕聲開口。
隱猛地回身去看他,卻見寂朝著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現在是安全的,有話可以說了。
“船?什么船?”
隱快步的走到寂的病床邊,將他給扶了起來。
寂的臉色有些蒼白,但是這個時候看著隱,卻是笑著的:“師兄。”
寂說著,輕輕抱了隱一下。
這一聲師兄,差點讓隱落下淚來。
他找了寂很多年。
十幾年來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終于,讓他找到了。
不過這種激動的情緒很快被陰壓抑了下去,他看著寂,輕聲問道:“你剛才說有船來,什么船?”
寂往外面看了一眼,淡聲道:“幾乎每個月的時間里,都會有一艘船從外面上島,給島上的人送來必備的生產生活物資,還有……從世界各地被拐過來的人。”
無論是島上的守衛,還是那些孩童,都是狼神組織的人從外面拐過來,通過大船運上島的。
有的人成為了島上的守衛,還有的……成為了那些劊子手的實驗品。
在他們身上,進行慘無人道的研究試驗。
寂極快的將自己了解到的東西,和隱和盤托出。
隱的目光頓時有些凝重。
他也清楚這所謂的圣島上,有著很多黑暗的事情,但是當這些事情被寂揭露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會心顫。
“師兄,南星……她怎么樣了?”
良久之后,寂突然抬頭,有些期待的問了隱一句。
這些年來,他也從不曾忘記過南星。
他在努力的得到圣主的信任,去摸索更多的狼神組織的部署和內幕,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讓這個早就該死了的組織徹底的覆滅。
但是他的力量太小了。
甚至這幅身子,也成為了他的拖累。
他沒辦法做太多的事情。
若不是這一次隱來了,他說不定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隱的眸光有些復雜。
他看著寂,一時間猶豫了。
他不知道是否該將這些事情告訴寂。
所以在糾結了一會兒之后,隱笑了笑:“她挺好的。”
寂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年輕卻蒼白的那張臉上,流露出了幾分復雜的情緒。
他看得出來隱有事情在瞞著他。
并且,他不信任現在的他。
“那就好。”
寂輕聲開口,輕描淡寫的轉移了話題:“有船上島的時候,也是整個圣島最混亂的時候。”
隱點點頭。
不然寂也不會趁著這個時機和他交流了。
他猜,這里的監控信號肯定是被寂給屏蔽了,不然的話,他不會直接說出那番話。
而此刻,圣島邊緣。
慕瑤跟著蔡明宇收拾著船上的實驗設備,極其小心和寶貝的抱著往下走。
其余人也跟著他們一起將船上的實驗設備抱下來,同時好奇和緊張的打量著這座小島。
這并不是一座荒島,島上有很多建筑,并且也有人迅速的從另一邊趕了過來,似是來接應他們的。
慕瑤垂眸掩飾住自己眼底的情緒。
看來,這座島真的是他們口中的圣島,或許就是狼神組織的總部……
也不知道景嶼哥哥有沒有傳遞消息出去,嫂子他們知不知道這個地址了?
慕瑤心中有著各種猜測,但是她卻一直安安靜靜的,并沒有在臉上表露出半點情緒來。
蔡明宇帶著慕瑤,走進了實驗室里面。
而船上的其余人,在忙碌著將船上的東西卸下來。
夏景嶼也在那些人當中,正一箱箱的搬運著貨物。
島上來接應的人多半是在指揮和打量著他們這些人。
有一部分人,將會被留在島上。
“喂,你,過來。”
席慕抵達岸邊之后,視線只是環視了一圈之后,便落在了夏景嶼的身上。
他犀利的視線上下掃視夏景嶼,用M國語冷聲問道:“哪里來的?”
夏景嶼停下手中的動作,冰冷的斜視著席慕:“M國。”
他聲音極冷,又帶了幾分囂張,似是并沒有將席慕放在眼里。
這種眼神可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
他上下掃視了一圈夏景嶼,又帶著幾分質問的口吻道:“犯了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