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52章 責一罰眾
  江川沒動,也沒抬頭,就盯著那草編的螞蚱愣著神,他知道丁牧云在旁邊看著自己。

  “眼熟嗎?”丁牧云湊上來,問他。

  江川道:“青州的編法,跟這個不同。”

  “怎么個不同?”丁牧云遞了幾根草給他,“你編一個,我看看。”

  不妙!被她盯上了。

  他接過草,編了起來,故意編得慢,讓丁牧云看清自己的編法。

  丁牧云著實看得認真,看著看著皺起了眉,他怎么還是個左撇子?怎么會呢?

  她愣神的功夫,螞蚱已經編好了,這螞蚱個子很大,兩只前爪好似兩把砍刀,好看是好看,但是不能蹦跳,只能抓著草桿舉在手里。

  江川將編好的螞蚱,送到丁牧云的面前。

  誰知,丁牧云正死死地盯著他,他舉著螞蚱在她眼前晃了幾下,她都沒回過神。

  正在這時,帝國三少走了過來。

  時近中午,天氣炎熱,這三人在水里撲騰了幾下,終于有了涼意,胡長堅一捧水潑在臉上,氣咻咻地大罵著江川,一回頭卻看見他手里舉著一只草編的螞蚱在丁牧云面前晃來晃去。

  他對聰明、有趣的丁牧云,有幾分好感,這一看頓時生出醋意,怒道:“你這廝,害得眾人受罰,卻還有心思編螞蚱來取悅姑娘?”

  “關你屁事。”罵人的是丁牧云。她剛回過神就聽到這話,也怒了蹭一下打地上站起來橫眉冷對。

  嚇得胡長堅頓時沒了脾氣,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就這樣敗下陣來,只好轉向了同伍中的隊友,沖著那幾個正咧著嘴在笑的,斥道:“笑什么笑?還有臉笑?狼狽的狗似的,還有體面可言?”

  那幾個雖然不比帝國三少的家世,但也都是出生名門望族。

  一名學子訕訕道:“當初是你們出的主意要聯名上書,不然也不至于被罰了二十分,還罰來這鬼地方受罪。”

  “你說什么?”

  胡長堅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幫人向來唯帝國三少馬首是瞻,居然開始頂撞了。

  那學子道:“我們是聽你們的話在信上簽了名字,才被罰的。”

  “那是怪我們咯?”

  那學子撇撇嘴。

  “要怪也是怪他,若不是因為他怎么可能被罰?”胡長堅氣的表情扭曲,這口氣非要撒到江川身上,“江川,今天就把賬算一算。”

  又來了,江川心想。

  不過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什么招只管接著就是。

  胡長堅擼了擼袖子,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這匕首寒光閃閃,朝江川刺了過去。

  他平時跟人打架,都無需自己動手;這回被逼得拿出匕首,原本只是想嚇唬一下江川,可哪知他不但不躲,還伸手去擋,眼瞅著匕首刺中了手臂,鮮血瞬間從操練服的袍子里透了出來。

  疼得江川彎下腰,右手緊緊捂著左手臂。

  胡長堅頭一回刺傷人,嚇得臉色一白,手一抖匕首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呆住。

  丁牧云也呆了。

  符羽沖過來,推了一下胡長堅,程南君立即擋住了胡長堅面前,韓默也往前了一步,擋住了胡長堅。

  符羽咆哮:“帝國三少好威風啊,動手傷人,還要殺人不成?”

  他剛罵完,就看魯俊辰跑了過來,擋在了江川的面前,推了推眼鏡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三對三?

  周圍人一看有好戲了,全都圍了過來。

  那驚雷偏也是愛看熱鬧的貨色,溜達過來圍著六人看了一圈,大概是覺得打不起來,鼻子噴了噴兩邊的人,又下河去了。

  丁牧云這會兒回過神來,走過去,不由分說抓住江川的手,屏住呼吸卷起袖子查看傷口。

  她記得尚灝的左手臂上有三顆痣,出娘胎就有,如果他是尚灝,這三顆痣就一定在,他賴不掉的。

  可袖子擼開,只有流血的傷口,根本沒有痣,一顆都沒有。

  丁牧云不信,心道,或許是記錯了,三顆痣不在左手臂,是在右手臂。她果斷抓住江川的右手臂,擼開袖子……

  還是沒有!

  丁牧云心里大亂,難以置信地看著江川。

  如果不是尚灝,為何自己一看到他就想起尚灝?這些年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有過這么強烈的感覺,這感覺不會錯!

  這時,旁邊的符羽說話了:“丁姑娘,你是在我江兄身上找什么東西嗎?可有找著了?找著的話,把我江川帶到一邊,留點場子給我們打架……”

  丁牧云只聽了前半句,干咳了一聲,道:“你們有所不知,我跟院長學過一些醫術,我在看兩只手臂顏色變化,來判斷匕首上有沒有涂毒……看樣子并沒有涂毒……”

  她平時下山挖沙蟲,難免會被沙蟲咬傷的時候,所以隨身會帶些藥物,她解下腰間的如意袋,拿出一只瓷瓶子往江川的傷口上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再用帕子包扎,想起了符羽說要打架,抬頭看了看,看來真要動手了。

  她的心思都在江川這,沖著驚雷喊了聲:“壓陣官,你管不管了?”

  驚雷白了她一眼,趴在水里沒動。

  不過這一聲,把紫藍金剛給喊來了,它在天上飛了一會了,下面的情況也都看到了,見驚雷沒動,一個俯沖,停在了驚雷面前,嘰嘰喳喳叫了一通。

  沒想到那驚雷倒是聽紫藍金剛的,打水里一個翻身站了起來,直沖到兩方人中間,那程南君正要動手,被這驚雷用頭迅雷般一拱,倒退了幾步險些翻倒在地,它又看向符羽,符羽連忙告饒:“壓陣官,別打別打……”

  它又看向程南君。

  程南君在軍營長大,馬奴一個,看到好馬就自動成了奴才,這“驚雷”的名聲可是響當當的,旋即滿臉的殷勤:“壓陣官,我錯了,千萬別生氣。”

  伸手想摸一把,被驚雷噴了一臉,笑瞇瞇地跟在驚雷屁股后面,下水去了。剛到水邊,驚雷一個尥蹶子,弄得他一身的泥。

  有幾個好事的學子,原本還想看熱鬧,這下熱鬧沒得看了,又把視線投在了丁牧云和江川的身上。

  這一看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個個瞥著嘴,適才和胡長堅斗嘴的那個,露出驚愕之色,嘀咕著:“那孱弱不堪的無用之人,連匕首都躲不開,還有臉做人?”

  說話的聲音頗小,沒敢讓丁牧云聽見。

  縱然是江川孱弱,又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但這些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長得俊朗,面色泛白,眼神深邃卻總是透著一股蒼涼,是如今大瑨女子喜歡的模樣。

  難道……那小子像是瞬間想明白了,嘆了聲,“難道他是故意受傷,讓丁姑娘同情他,心機啊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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