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177章 墻倒眾推
  眾人聞言頓時肅靜了,賢王就在書院,料他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冒。

  符羽手中的葉子扇得急,在急劇思考著,突然手里的葉子停了下來,看著地上的蔣大富。

  那蔣大富雖經歷這般,卻不見多少慌亂。

  符羽:“蔣大富我且問你,你跟京兆尹是不是甥舅關系?”

  蔣大富不說話了,別過臉去。”

  汪瞠道:“這個問題,在下來答,京兆府尹確實是蔣大富的舅舅,”

  話音未落,立即有人附和:“沒錯,在下也愿作證,在來書院的路上,蔣大富就曾吹噓過,說自己是采風官里年紀最輕,最有前途之人,入行采風官不到一年,便賺了別人一輩子賺不到的銀子,就算給他個大官當他也不換,還說此番能來尚方書院,皆因他舅舅幫襯,還揚言要采到賢王。這些話,在下親耳所聽,當時在場的有許多人。”

  “我作證,在下當時也在。”

  “我也愿作證。”

  “我!”

  “還有我!”

  一時間站出來,七八個采風官。

  眼瞅著墻倒眾人推,蔣大富的臉色變了。

  他竟豁出去了,趁著腿上的麻木過去,掙扎著坐了起來,指著站出來的那幾個人,恨恨道:“你們中的有些人,平日里與我稱兄道弟,現在我虎落平陽,又來落井下石,一個個真是好樣的,若是逼得我走投無路,我他媽的就自己請罪,我是罪人,你們就干凈了?你們的那些事我也知道,逼急了老子都給供出來!”

  一聽這話,有人已經站不住了。

  蔣大富看著痛快,更加肆無忌憚:“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大不了一起坐大獄,一起掉腦袋,你們之中除了他。”他用手一指汪瞠,“他我沒什么可說的,至于別的人,盡在掌握,不僅僅是你們,你們身后的各家報邸,那些臟事,外行人不知道,我們內行的誰不知道?”

  汪瞠厲聲喝斷了他,“你是要一桿子打死一船的人嗎?”

  旁邊有采風官幫襯道:“報邸一行被你們弄得烏煙瘴氣,你是要整個行業給你陪葬嗎?若要一個個追究,那報邸一業還是賢王爺批的,難道連王爺也要追究嗎?”

  “住嘴!”汪瞠打斷了他,接著轉向了學子:“諸位請聽在下一言,在下佩服諸位能將報邸的問題,在沒有釀成更大的禍事之前,拋到臺面上來,身為采風官,以筆殺人之駭人聽聞,實為我等恥辱,諸位剛才所言之樁樁件件,我聽完觸目驚心,若都屬實,報邸的邸官和采風官皆難逃其咎。”

  剛才,學子們一傳十,十傳百,將汪瞠中過進士二甲,跟賢王頗有淵源,傳播開去,況且連蔣大富口不擇言之時,都挑不出他一句毛病,對他也就自然敬重。

  汪瞠:“原則上,采風官受官府監督,不能剽竊、造假、人身攻擊以及做其他違法犯罪之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這是采風官應有的守則,也是立身之本,現在有人不講規矩,破壞了整個行業,那便不能坐視不理。我汪瞠,向諸位承諾,不但要自查自糾,還要揪出行業里的惡霸、害蟲,等結束書院之行,回到京城之后,將由本人提請,與官府一道修訂采風官守則,接受百姓的監督,到那時,在下定然會將守則派人送到書院,請諸位學子監督。”說完深施一禮。

  見他說得如此誠懇,學子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一些。

  但依然有幾個不服氣的學子頂撞道:“話說得是很漂亮,但是剛才所言的官家小姐上吊一事,一家五口吃人一事,這兩件事當初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你是報邸的總編撰,又是大瑨一字頭的采風官,豈有不知的道理?”

  汪瞠:“是在下失察。”

  “只是失察嗎?”有人道。

  汪瞠:“諸位,在下乃商報的采風官,但也不僅僅報道商業,最近兩年報邸的關注點更集中在民生一塊,這也是王爺的意思。在下適才問了旁人,這兩件事,一件發生在去年年初的二月,一件發生在去年年中的七月。去年一月末,天氣干燥,酉陽山火,持續燒了近兩個月,有將近一個月在下都在酉陽,諸位可以去查商報去年二月整一月的版面,看看在下說的屬不屬實?再說去年七月,三江泛濫,再下從六月初開始,就一直呆在重災的幾個地方,這件事也可以去查。”

  有學子記得這兩件事,且看過商報的報道,出來為汪瞠作證。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義憤填膺之際,賢王爺緩緩走來,雖然步伐不快,相貌不起眼,卻跟之前遛遛達達時,竟似完全的兩個人。

  眾人全部噤了聲,不由自主地讓開了一條路。

  那蔣大富雖然如喪家之犬,可倒是有采風官耳聽八方的機靈,在麒麟殿內見過賢王,立即跪在地上,渾身冷汗,不敢抬頭。

  符羽施了禮:“王爺,此人以筆殺人,盜用采風官腰牌,闖入尚方書院,威脅學子,還有人命在身。”

  賢王淡淡罵了一聲:“死罪!”

  說完,轉過身,面對身后跟隨而來的院監宋刻,陰沉著臉。

  “宋刻,本王一再說尚方書院不容許外人叨擾,你卻擅自邀請采風官進書院,這是你的錯,你要自罰。”

  “是!”宋刻躬身,“卑職不敢有所隱瞞,邀請采風官進參加開學禮一事,是卑職跟院長辛夷共同商量的而來。”

  “辛夷是院長,制工為第一要務,往后書院一應事務全都在你身上,別想再推卸責任。”

  “卑職領命!”

  “紅衣內衛!”

  話音未落,從人群中走出來一人,賢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

  “莫少言不在,此事由你統領,你立即將所有采風官拿下,檢查他們的腰牌,若有人盜用別人的腰牌,立即打入大牢,若有作奸犯科者,該殺的殺該辦的辦,本王會向圣上求一道圣旨,所有涉及的報邸一律查辦。”

  “遵命。”

  這時從一旁走過來兩人,托起地上早已渾身軟爛如泥蔣大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辦完此事,賢王大大松了口氣,面對學子時,又是一副笑呵呵鄰家大叔的模樣:“諸位少年,是你們查辦了此事,本王看到你們便覺欣慰,看到你們,本王也年輕了起來、熱血沸騰……”

  眾人山呼:“賢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

  賢王離開之后。有紅衣內衛的人上前押人,將所有采風官一并押走,有用別人腰牌的采風官頹然到底不在話下。

  那領頭之人沖著汪瞠一抱拳:“汪總編撰,我家少閣領,約你回到京城相見,商量采風官守則一事。”

  汪瞠抱拳:“在下領命,到時一定赴約。”

  既然事情已經定了,大家也就不再耽擱,各自散去了,各忙各的去了。

  少年人忘性大,轉眼又談論起了別的事。如下午與王爺蹴鞠一事,晚上與王爺會餐一事,以及書院晚上準備的焰火等等。

  看著眾人散去,符羽扇著手里的葉子,終于吐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件事給解決了,只是這么一來,京城的報邸可就要經歷一番血雨腥風了,能在這場風波中留下來的,往后也不敢再胡作非為了。”

  江川瞥著他,淡淡道:“恐怕沒那么簡單,此事有你一半的功勞。”

  符羽一笑,可待他轉過頭時卻是一副故作驚訝的神態:“這事不是江兄引來的么?是江兄拒絕蔣大富的采訪,才讓那蔣大富露出人皮畜生的嘴臉引起眾怒的么?”

  “追根究底都是因尊駕,是尊駕使他故意找上的我,并使人把我的身份告訴他,才把他引來的,在下說得對么?”

  “哇!江兄是算命的?竟然叫江兄算準了。在下,當時也是行好事,看他呆頭呆腦地到處問人,就做了一件善事。日行一善嘛。”

  “書院里那么多的采風官,為何偏偏找上了他?因為你知道在下不會受采,也料定了,因為以他的性子,遭我拒絕,一定會勃然大怒,然后你再在合適的時間出現,水到渠成地把這場風波給掀起來……”

  符羽瞪著眼睛好似大大的驚愕:“啊?這么巧的嗎?這么一說好像都在在下的計劃之內一般。”

  “可不就是在你的計劃之內么,乘著這么多家的報邸在此,一整理報邸,二,削去了院長的權利,全部交給了院監,三,整頓書院,讓書院真正成了外人禁足的之地。”

  符羽“哦”了一聲:“這么一說,在下還真像是一個有通天本領之人。不過江兄你能看得這么明白,起碼也是老謀深算之人。”

  江川笑笑:“我說的不單單是你,而是你們叔侄聯手。”

  符羽賊賊的一笑,十分的無恥,沒話找話地道:“你猜猜打傷蔣大富的人是誰?好了,不用你猜,在下自己坦白,是我的護衛小麻雀干的。”

  江川站眨眼。

  符羽了然:“我就知道你都看到了。”隨后,便討好似的告訴他,小護衛一直就在書院里,反正他料定江川早就知道,不如賣他一個人情。

  江川應承一般,“高手,往后在下當多跟尊駕一起,可保平安。”

  “承讓承讓。”

  兩人各懷鬼胎的一笑,徐步而行,往齋舍走去。

  采風官被拿下,書院頓時清凈了許多。

  走了一段,符羽又開始沒話找話,說自己,被采風官給攔住了,那采風官問他,對外界傳言尚方書院有西梁暗樁一事怎么看?

  符羽:“我能怎么看,我躺著看坐著看吃著涼面笑著看。狼子野心,這種問題將來定然以巨大標題出現在報紙的首版位置上,不去問紅衣內衛莫少言才是……各家報邸為了吸引讀者,早已違背了當初辦報的初心,如今魚目混珠大大小小的報邸不知多少,甚至還有些專門寫男女情事的小報,應有盡有,私下里偷偷售賣。你信不信,你從京城的大街上走過,一定會有人悄悄走過來,在你耳邊問你,小報要么?巴掌大的小報,價格還很貴,沒一兩銀子買不到,拿到手一看,豁,他們還真敢寫也真敢畫……”你很了解我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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