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偷雞君聞言瞪大了眼睛，雙手往身后一背，圍著胡長堅一邊走一邊咂嘴，“哎呀哎呀，我長那么大，頭一回遇到像你這么不要臉的，你是問我算卦嗎？”說到突然仰頭，閉目，抱拳，一副虔誠的口氣，“你是問這天上地下南來北往走過路過，凡人看不見的神仙問卦。”
胡長堅叫他說得一愣神，還沒反應過來，就遭了一記腦瓜崩，“你小子膽子真是大，還想吃神仙的霸王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不要命了，不要命了。”
啪啪啪接連三個腦瓜崩，彈得胡長堅齜牙咧嘴捂住了腦門，“住手住手，多少銀子你說？”
他伸出兩根手指。
“區區二十兩，你早說不就得了，廢這勁干啥。”話還沒說完，一塊銀子塞進了偷雞君的嘴里。
偷雞君眨巴眨巴眼，嘴里叼著銀子，迅速撥了撥手指，舔了舔嘴唇，喜形于色，滿腦子都是各種雞的做法，什么荷葉雞，叫花雞，炒雞，燉雞，清蒸雞……
二十兩，恐怕夠吃小半年了。
原來自己只是想要二兩……
“呵呵呵……”
他正樂著，突然一張大臉出現在眼前，胡長堅滿眼疑惑地瞪著自己，“你笑什么？”
他馬上正色，吐出嘴里的銀子，拿袖子擦了擦塞進懷里，順便掏出三枚銅錢，原地一蹲，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念了幾句什么咒語，銅錢往空中一拋，就聽叮鈴鈴三聲響，銅錢落在了地上……
卦搖了三次，單只眼瞥著地，手捏著下巴不語，胡長堅瞪著眼，急急問道：“怎么樣？這卦上是什么意思？”
“山水蒙，蒙卦。”
“什么是山水蒙？”
“你看這個卦下坎上艮相疊，艮是山的形象，喻止；坎是水的形象，喻險。卦形為山下有險……”
“得得得，你不用給我解釋，你就告訴我，這卦，好還是不好？
“想解卦？”
胡長堅迫不及待地點頭：“想！當然想！你趕緊解卦。”
“解卦可以，但是……”他瞥了一眼胡長堅，慢吞吞伸出五根手指，“得另外算錢。”
胡長堅愣住，接著是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吃了：“你你你……你這是訛上我了。”
見胡長堅擼起袖子，偷雞君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連忙伸手去擋，“哎……有話好說好說……”五根手指變成了四根，再變成了三根。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胡長堅只不過是擼起袖子插在了腰上，大喘了兩口氣之后，從兜里摸出了銀子，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他看見押他去默室的兩名侍衛朝這邊走了過來，偷雞君做賊心虛，自己可是從默室里跑出來看蹴鞠大賽的，這要是被捉回去，下面的好戲不就沒得看了，所以眼瞅著到手的五兩銀子也不要了，先逃命要緊。
想到這里，什么銀子全都不要了，撒丫子跑了。
留下胡長堅和韓默二人大眼瞪小眼。
一直到偷雞君跑遠了，胡長堅才回過神來，氣得牙根癢癢，跺著腳捻著蘭花指，憤憤大罵：“你個王八綠豆糕，你奶奶個腿的，該死小賊子。卦不解完就走，我祝你一輩子做不了官。”
那三個人并不知道，這場鬧劇一點不差全都落在了江川的眼里，只有他再清楚不過是怎么一回事了，而那兩名走來的侍衛，循聲走了過來。
“罵誰呢？”
“你奶奶個腿的，小爺罵誰你管得著嗎……”胡長堅一轉身，后腦袋朝著侍衛。
侍衛們平時雖然忌憚這些高門望族的世家貴胄子弟，但莫名其妙挨頓罵誰又能忍得了？俗話說得好，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兩人一對眼，上去把胡長堅收拾了一頓，接著又是好一頓教訓，不在話下。
看到這里，江川搖搖頭，目光精準地在人群中找到了看熱鬧的偷雞君。
那小子悠哉游哉地站在人群里，脖子伸出去老長，笑得賊眉鼠眼，猛看見江川瞅著自己，竟得意地朝他擠了擠眼，那樣子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一場小鬧劇很快就結束了。
三聲鼓響之后，點鞠大賽正式開始。
場上鴉雀無聲，隨著一聲銅鑼響，王爺隊率先出戰，第一個出戰的便是賢王爺。
雄獅上陣威風八面，精氣神宛如壯年。
場邊的江川和符羽雙雙微微瞇著眼，見賢王爺將球放在腳下，抬頭朝風流眼看去，便一同順著賢王的目光看去，看罷對視一眼，竟同時念了一句“中路”。
話音未落，就見賢王突然提腳，沒等守門員反應過來，鞠從中路進了。
瞬間場上掌聲雷動。
江川與符羽則同時看了看彼此。
正此時，隊里傳來低聲咕噥道：“完了，人家進了，我們懸了。”
兩人齊齊回頭，于此同時，程南君的腳已經踢在了你那學子屁股上，好在他用力不大，只是把那學子踢得站立不穩，向前走出去幾步。
那小子也算有幾分眼力價，趕緊呸了一聲：“在下說錯了，我們青衣隊必贏。”
程南君轉過頭問符羽：“接下來是誰出場？”
“自然是在下。”符羽伸了個懶腰，咧嘴一笑，往前一步，一臉自信道：“借你吉言，一定贏！”
那學子咧著嘴苦笑，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符羽穩穩當當地走到發鞠位，球放在腳下，原地蹦了幾下，環顧四周，最后視線落在了守門員身上：“喂，你準備好了嗎？”
這一聲喊完，原本緊張的人群發出七零八落的笑聲。
點鞠大戰，攻的是出其不意，頭一回見到有人問守門員準備好了嗎？
他也不管對方應不應，又道：“準備好的話，我可就來了。”
這么說著，鞠也踢了出去，打著轉兒……進了。
“豁！厲害！”
“好鞠！”
接著上場的是王爺隊的隊員，此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鞠踢了進去。
輪到青衣隊，大家齊刷刷把目光投在了符羽的身上，雙方排兵布陣，都是暗里出將，看的是“主帥”的本事。
這符羽能是王爺的對手？
“程南君出戰。”
“領命！”
程南君算計來算計去，始終覺得自己是壓軸出戰，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小小激動了一下，摩拳擦掌，一蹦三丈高地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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