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252章 扭轉局面
  正在這時,他聽到了周圍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吶喊聲:“江川!江川!江川……”

  江川愣了一個神,正要轉頭看去,發現自己被人七手八腳地抓住了四肢,他嚇了一跳連忙掙扎一下,竟沒能掙開,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沖來四五個人將他圍在了中央,抓住了手腳。

  他再要掙扎的時候,就見符羽抓住了自己的腰,用力一托:“起來吧你。”

  幾人合力竟將他舉了起來,隨著周圍人“江川!江川!江川!”的叫喊聲,將他拋向了天空……

  江川被拋得頭昏腦漲,在空中手舞足蹈,驚慌失措地叫著:“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江兄,大家高興,你就忍一會吧……哈哈哈……”

  符羽哈哈大笑,周圍人也都大笑,這次拋地更高了,江川只覺得,自己像鳥兒一樣飛在空中,一次又一次地被拋起,被接住,再被拋起……

  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要說全場最不高興的人,一個是韓默,一個胡長堅。

  這兩人在一起狼狽為奸地開了個盤口,準備利用蹴鞠大賽的機會大賺一筆。

  胡長堅仗著自己有開賭場的經驗,拉上了自己的好兄弟韓默一起。而韓默呢,求之不得,他成天聽胡長堅說自己的賭場和自己的牡丹門的十九藝伎,他本來自詡讀書人,不把金銀放在眼里,可跟著胡長堅在一起久了,知道這銀子的好處,也知道胡長堅賺銀子的門道簡直多到他大開眼界的地步,他愿意帶著自己,那等于是給自己送銀子,哪有拒絕之理?

  于是兩人合計了一番,覺得青衣隊雖然換了一隊人上場,但是換湯不換藥,王爺面前,誰敢不給王爺的面子?

  再說了王爺隊的那些鞠者,個個都是書院的好手,精華都在人家王爺隊那邊,剩下稍微好一點的鞠者,都在上一場的比賽中被挑走了。剩下的那些人,都是一些三流之輩,何況他們這一對還是臨時組隊,還有像江川這樣孱弱不堪一擊之人,估計都跑不完整場比賽。這么一合計,兩人的膽子也就更大了,覺得極有可能這一個青衣隊和上一個青衣隊一樣還是一鞠不進。

  其實到了中間有那么一段,兩人發現青衣隊很是賣力,水平竟然和王爺隊不分上下,心中十分焦急,還曾找過程南君希望他能看在對方是王爺的份上,跟之前似的放個水。結果程南君給轟走了。

  兩人戰戰兢兢了良久,發現一直平分,直到后來換了門神上場,剛開始時,兩人還很挫敗,覺得王爺太大意了,居然換了個胖子來糊弄,后來聽人說此乃大瑨的門神,兩人這才又得意洋揚起來,覺得這是老天給了賺銀子的機會,要是不抓住,簡直對不起天地。

  于是兩人臨時開了新的賭局。

  這次的賭局比之前的盤口要簡直粗暴得多,這次,只許買青衣隊進鞠,不許買王爺隊進鞠。別人問了,為什么不給買王爺隊贏?那兩人恬不知恥地說,因為王爺隊穩贏。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竟有不讓買穩定的那一隊,只許敗局已定的那一隊贏。

  有人不服:“你們這樣,還不如直接搶錢?”

  那兩人笑而不語。為了刺激學子們買青衣隊進鞠,兩人稱,青衣隊最后若真的贏了,不論是一鞠還是兩鞠,只要進了,便一賠三。還假惺惺地勸大家什么,要抓住機會,萬一青衣隊真有黑馬出現呢云云?

  少年人就是有那么點骨氣在身上的,既然你們覺得青衣隊一定會輸,那我就偏偏要買青衣隊贏。他們也說了,買青衣隊,不為了掙錢,就為了給青衣隊打氣撐腰,誰讓青衣隊代表的是書院呢?固然大家都是王爺的擁躉,但是不能忘了自己是書院學子的身份,心里支持的始終都是書院贏。

  這樣一來,那他兩人可樂壞了,直夸大家有情懷,還勸人家多買一點,什么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等等。

  都是熱血少年,都有點兒倔強在身上,于是,果真招惹了不少為青衣隊抱不平的學子過來買青衣隊贏鞠。

  一直到江川進鞠之前,那兩小子都還在做著美夢,兩顆腦袋湊在一起,說什么這一趟下來,穩賺千八百兩。韓默都計劃好了,準備托人去南方帶點香水回來,送給朱雀河畔心儀小娘子,還有胭脂香水送給老鴇,免得乘著他不在京城的時候虧待了小娘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眨眼功夫青衣隊居然進鞠了……

  兩人眼睜睜看著鞠飛進了風流眼,都呆住了,起初兩人還不信,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一個道:“江川算個什么東西,居然能從門神看守的風流眼里進鞠?”

  另一個道:“肯定是看錯了。”

  說完兩人齊刷刷一起搖頭,揉眼,動作整齊一致,直到聽到潮水般洶涌的吶喊聲:“江川!江川!江川!”兩人終于面對了現實——青衣隊進鞠了,自己要一賠三,粗略一算這一下竟然就要賠出去一兩千兩銀子。

  韓默不似胡長堅,父親是個清官,家底子薄,他自詡讀書人,仗著自己薄有幾分才名,在京城時靠的都是朱雀河畔的小娘子們資助得以生活,就連來書院的路費,都是姐妹們湊的,以前他還沾沾自喜,可到了書院才發現,這實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是再也不提什么過去。而胡長堅呢,青州首富之子,家底子厚,區區一兩千兩對他來說不足掛齒,何況胡公子在青州時,就經營著一家賭坊,心中明白,賭場上的輸贏是轉瞬之間的事,再正常不過了,這一回,只不過是自己看錯了人,押錯了寶。

  所以盡管胡公子心也在滴血,倒也還能撐得住,韓默就不一樣了,一時心急如焚,竟昏倒在了地上,嚇得胡長堅連按了幾下他的人中,才叫韓默蘇醒了過來。

  那小子睜開眼,望著天空,眼角竟滾落下兩行熱淚,嘴里喃喃地說著:“完了,這下全完了,銀子生出了翅膀飛了……胡兄,你可瞅見了嗎?你看……”他指著天空,“滿天都是長著翅膀飛走了的銀子……”

  胡長堅抬頭看了看,哪有什么長著翅膀的銀子,知道這是韓默癔癥了,叫了兩聲,見沒能將韓默給喊清醒過來,抬起手,“啪啪”給了他兩個耳光。

  那小子下手也是夠重的,打得韓默嘴角都流血了,眼前的銀子沒了,眼前金星直冒,不過總算是清醒了過來,可這一清醒,反而更傷心了,直道:“胡兄,你何必把我叫醒?還不如叫我一直糊涂著的好……銀子啊,我要去哪兒弄這么多的銀子?”男兒有淚不輕彈,韓默哭得梨花帶雨。

  且不管他們如何難受,學子們可高興壞了,不少人從四面八方涌上了蹴鞠場。

  侍衛見狀連忙上前護在了王爺面前:“王爺?”

  王爺又端起了茶水,淡然地喝了口,十分的愜意,顯然是對江川的進鞠十分滿意,過了一會,看江川臉色都已經白了,整個人被來回拋在天上十余次,叫得嗓子都啞了,淡淡一笑,方吩咐侍衛道:“叫護衛維持好秩序,不能亂,叫司賓想辦法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點鞠大戰還未完成,不要耽擱了。”

  “是!”

  侍衛領命辦事去了。

  忍氣吞聲了一下午的司賓,終于有了底氣,得令的第一時間連腰桿子都挺直了,拎起銅鑼沖了過去,一邊敲著鑼,一邊大喊:“放他下來,快放江川下來,你們這是要造反嗎?點鞠大戰還沒結束,還不是歡呼的時候。放他下來,聽到沒有,我數到三,一,二……”

  這個時候誰還會聽他的,喧鬧聲更大了,江川被幾十個人高高拋向了天空,又穩穩地接住,再一次拋起、接住……

  并且底下人越來越多。

  司賓連三都不喊了,他雙手往腰上一叉:“老虎不發威,你當我還真治不了你們了。”

  他攀著人墻,就站在了兩名學子的肩膀上,居高臨下,手里的銅鑼這么用力一敲,鐺一的聲音。

  他站的高,聲音自然也就傳得遠,這下總算是有點威懾力,喧鬧聲略微收斂了一些,但起哄的人還在起哄。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從懷中摸出了罰令,這也是他在整場比賽中,第一次從懷中摸出了罰令。

  江川正被人高高拋起,伴隨著他一起落下的還有罰令,剛剛好落在了江川的身上。

  剛才還猶如一鍋沸水的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

  江川被人托舉著,而他的手里則舉著罰令。

  在大瑨吃罰令可不是什么小事,按照大瑨的蹴鞠比賽的規定,一個鞠者,一年在正規比賽中,不能吃超過三次以上的罰令,超過第三次,就要被禁賽一年。

  整個場上的人都站了起來。

  江川的雙腳終于站到了地面上,他看著手里的罰令,這意味著他雖然進鞠了,但也吃了罰令,進鞠沒有作廢,但是吃了罰令等于是記過一次,他什么話也沒有說,徑直將罰令揣進了懷里,然后恭恭敬敬地朝這四周拱了拱手,又朝門神深鞠一躬,叫了一聲:“大叔,是我勝之不武,不該在賽前和你說以點鞠大戰無關之事亂你心神。”

  門神心中微微一動,微微一笑:“這與你無關,我得承認,你這一鞠著實蹴的好,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完美的進鞠,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面對剛才那一鞠的話,我想……我可能還是會撲錯方向,你真的讓我很是驚嘆。”

  他確實感到意外,雖然知道面前這個少年,在賽前說了一番讓自己分神的話,但他得過高人指點,那么一定有過人之處,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之前看起來并沒有特別之處,偏偏點鞠大戰表現的卻如此冷靜、沉著、穩定。而且這一鞠,明明打的左邊死角,卻偏偏撞在了門柱上,劃出一條弧線打到了右邊的死角里,他就算是真的神仙,大概也撲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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