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294章 捉弄學長
  吳景灝看了看另一側的江川,對符羽說道:“再需三四個時辰,人家可就該抄完了。院長發下話來了,今日所有學子,必須抄完才許離開科英學院,若宵禁之前還沒能抄完之人,便要留在學堂內過夜。”

  “……”

  “還要提醒你一句,夫子說了,《魯班書》抄寫兩遍。”

  一遍變成了兩遍,符羽這會兒是徹底懵了,他打開《魯班經》翻了翻,里面各種圖形,各種符號,抄一遍都會原地昏厥,抄兩遍豈不是要去見閻王。

  吳景灝還要再補一刀:“夫子還說了,昨日找人代抄院規者都在他的名冊之上,要是再敢找人代抄,兩處并罰,關禁閉一月。”

  “……”符羽驚愕,“什么?一個月的禁閉?”

  吳景灝垂下頭,不理他了。

  旁邊的江川,書已經抄了一半了,筆走龍蛇,有一氣呵成之勢。

  看符羽咬咬牙,拿起筆,翻開書,開始奮力抄書,一邊抄一邊不時盯著江川的手,生怕寫得比江川慢了,到時,江川寫完離開,留下自己一個人在秋水堂,漫漫長夜,豈不是要無聊死。

  突然,他靈機一動,又抓過來一支筆……

  符羽一反常態地靜下來開始抄書,反倒讓吳景灝多看了他一眼,他不信他就能老實了?果然,不聲不響必有詭異,原來是雙筆齊下,一書兩行。

  吳景灝的眼睛微微停滯了一下,搖了搖頭,又繼續往下默寫。

  院長罰抄書的目的,不在一個“罰”字上,而是通過罰寫,讓他們記住書上的內容,符羽顯然是聰明過了頭。

  轉眼天色已晚,黃昏將近。

  符羽這一認真起來,原來至深夜也抄不完的《魯班書》,竟然幾個時辰就叫他給抄完了,他放下筆伸了個懶腰,一不小心手按在了口袋上摸了摸,立刻扭過頭看向了江川。

  江川分兩遍抄寫,起碼還得一個時辰才能完成,正在奮筆疾書。

  符羽叫了兩聲:“江兄,江兄。”

  江川剛扭過頭,就見一只手伸了過來了,遞過來一個紙包,疊得整整齊齊地看起來像一本書,放在了面前,示意他看。

  江川聞著像是香酥雞的味道,未動聲色。

  符羽沖他眨眨眼,咧嘴而笑,故意說給吳景灝聽見:“江兄,你怎么還不好意思上了?特意給你留的。”

  江川不愿在此事上耽擱,拿起來放到木案下,提筆繼續抄書。

  吳景灝撇了一眼,以為是本書,心道,定然不是什么正經之書,剎那間眉頭就皺了起來,輕咳了一聲,提醒道:“要是宵禁之前還不能抄不完,便要在此過夜。明日天亮前還不能完成,便要再加罰一遍。”

  這句話,像是對兩人說的,仔細一聽,不難分辨,是對符羽一個人的警告。

  符羽打了個哈氣,朗聲道:“那可真是太慘了!不過,我已經抄完了,江兄你好自為之。”

  起身收拾好筆墨紙硯,便往外走,經過吳景灝身邊的時候,停了一下,笑嘻嘻地將手里一張對折起來的紙張放在了他的面前,咧嘴一笑。

  吳景灝不用過腦子也知道上面畫的不是什么好東西,自然也就沒有要拿起來的打算,抬起頭,冷冷地看著符羽:“這又是什么無聊至極的東西?”

  符羽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看著吳景灝,腳下叫門欄一絆,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他甚是委屈地沖著吳景灝道:“學長,你也太屈我的心了,適才為院長作畫,乃倉促而作,畫得不盡如人意,這一回我可是認認真真畫的,惟妙惟肖,用一個字形容那就是‘絕’,我乃貨真價實的畫圣弟子,一點都不摻假。”

  他一邊說一邊出了秋水堂的大門,走到里面看不見的地方,突然轉身躡手躡腳地回來,身形一閃藏在了門外,偷偷往里觀看。

  吳景灝聽著他的腳步走了出去,拿起面前疊起來的畫紙,打開,只一眼,便眼眉倒豎,怒目圓睜。

  原來,紙上畫的竟是一只雞,準確來說,是一只缺了翅膀的雞。

  他不用動腦子,也知道這是符羽在故意羞辱自己。何況,他還在門外偷看,笑得滿地打滾,捂著他的肚子,就要笑死過去了的樣子實在是叫人不能忍。吳景灝怒極,扭過頭叫了一聲:“符羽——”

  符羽好不容易忍住了,趴在門欄上,手握成了拳頭,捶了兩下,又笑得氣若游絲,嘴里含含糊糊地應著:“學長,我在呢,我在呢。”

  吳景灝的手指慢慢屈起,握成了拳頭,因為太過用力,顯得微微有些顫抖。

  這么快的失態,真真是出乎意料,看到這里,他還要火上澆油:“學長,你說畫上的雞,它好笑不好笑?”

  吳景灝竭力忍著。

  符羽繼續火上澆油:“學長不說話,那肯定不好笑。”他打地上爬起來,走到吳景灝跟前,抓起他的毛筆,將畫紙挪到了自己面前,一邊一筆給雞畫上了一雙翅膀,翅膀畫得很大,原本就很滑稽的雞,更加滑稽了。

  擱下筆,端詳了一會,憋不住了,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撲棱著手臂:“哈哈哈哈哈哈。”

  吳景灝的拳頭慢慢提了起來。

  符羽早料到他會惱羞成怒,馬上做防御狀,一路退至門口,免得叫吳景灝一拳打在身上,白白吃虧。

  吳景灝憤怒至極,咬著牙從齒縫中齜出幾個字:“你想干什么?“

  符羽頓作無辜狀:“學長,我沒想要干什么啊?”我就是,不想看你道貌岸然,看你假正經而已啊。

  符羽又道:“學長,這也是寫意畫,你想想,一只原本沒有看翅膀的雞,給了他一對鳥兒的翅膀之后,是不是就叫做雞犬升天,啊不……應該叫鳥隨鸞鳳飛騰遠,也不對,應該叫雞鳴狗……雞飛狗……”

  吳景灝忍無可忍地打斷:“出去!”

  “學長息怒,息怒!”

  “出去!”

  “大喊大叫有失風度,再說了,像學長這樣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翩翩濁世佳公子,發怒會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我讓你出去,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還不行嗎?”他一邊走,一邊嘀咕,“我不就是畫了一幅畫么,不至于這么生氣吧?唉,這世上就沒有欣賞我畫作之人了嗎?”

  吳景灝臉上血色全無,他忍無可忍地將畫撕碎揉成了一團,狠狠扔在了地上。

  符羽萬分惋惜地看著地上的紙團,痛心疾首地道:“學長,好歹也是我的心血之作,說撕就撕了?你留著它,哪怕去茅房呢……好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還不成嗎?我出去了,我現在就……滾出去,我滾了,又不是沒滾過,這一天我都滾了兩回了,不過話說回來……哎哎,怎么說著說著又生氣了?我不說了,真不說了,滾了,滾了,這次真滾了!”轉身跑出了秋水堂,捧著筆墨紙硯跑去濯清堂交差去了。

  秋水堂內吳景灝雖然一直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可越來越鐵青的臉,憑誰看了,都會被嚇一跳。

  秋水堂外,符羽一邊跑一邊跳,春風得意,興高采烈,如同脫了韁的小野馬,嘴里不時發出“呦呵——呦呵——”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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