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346章 棘手案件
  趙胃不服:“我覺得這是萬全之策,神不知鬼不覺,把尸體處理掉便是,反正人又不是我們殺的。”

  “沒錯,人是確實不是我們殺的,趙謙的死,本來跟咱們沒有任何關系,你可這么一做,毀尸滅跡,便跟咱們有關系了,你出的是什么餿主意。”

  “攏共就你和我,還有大人在場,我們不說,誰還會知道?”

  張長被問住了,望向了宋刻。

  宋刻沉默了著,直到擦完了手上的最后一根針,小心翼翼地全部裝進盒子里,蓋好,像是根本沒聽道他們兩剛才的爭執一般,聲音穩穩地問道:“你們還記得,剛才給趙謙脫去衣衫的時候身上的情況……”

  張長連忙道:“毫發無損。”

  “對,毫發無損。我也看見了。”趙胃附和。

  “毫發無損。”宋刻念叨著,“就是因為毫發無損,才更麻煩,他要是身上有傷倒也好查辦了,我也就不費這心思了。”

  張長:“大人,咱們是報官還是?”

  宋刻氣定神閑地道:“這個時候,既不能報官,也不能偷偷將尸體給丟出去,稍有差池,這殺人罪名就落到我的頭上了。”

  張長問道:“那眼下該怎么做?還請大人明示。”

  好端端的一個人,竟死在了飛閣里,眼下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找慎書了:“去請三尺學院院長慎書來吧。”

  “是。”

  “慎書來了之后照實說。”

  “是。”

  張長走了。

  大約一刻時辰之后,帶著慎書來到了飛閣。

  慎書年過半百,須發白了一半,但卻精神矍鑠,健步如飛。

  要說這位慎書慎大家,精通尸體解剖、推理偵查、擅長抓捕、追逃、審訊、痕跡,可謂是全才,天生一張判官臉,不怒自威,就這個長相,那膽小的犯人,光是叫他看上一眼,都不用擺出威煞,便會兩股戰戰,該招的全都招了。所以早年間就民間就給了起了個綽號叫“判官”,他負責編撰大瑨律法,可以慎書之名保下死罪之人,有推翻重審之特權,宋刻找他是找對了。

  “鬼門十三針?死后才扎的,剛拔針不到半個時辰,”他連看都不用看宋刻,問道,“宋院監,你扎的?”

  到底是掌刑法的,眼神毒辣,言辭犀利,一句廢話都沒有。

  “是,可惜敝人學藝不精,沒能將趙直學起死回生。”

  “這種手法不多,院監膽識叫人佩服。可惜趙直學死的時間太長了,傷的又是致命之處,就算是把神醫谷的那幾位都請過來,恐怕也難以起死回生。”他說完,目光一掃,沖著趙胃問道,“你一直在場。”

  趙胃也不知怎么回事,從慎書進門心里就怵得慌,冷不丁的見他問自己,支吾了一下,才道:“是。”

  “講經過。”

  “還是我來講吧。”張長知道這時候任何的支吾,都會引起慎書的注意,所以搭話說一定要干脆明確。

  “那你講。”

  趙胃終于松了口氣,張長便將將經過講了一遍,當中的細節比如趙謙跪地一事統統略去,而被說成了,趙直學自覺失言,不該當著學子的面說出要將鬧事的學子退學那樣的話,到了書閣之后,心中愧疚不已,便留在飛閣思過,結果竟就這樣沒了性命。

  慎書又問了幾個問題,之后聲音毫無起伏地道:“這樁密室殺人案,大概的目標已經有了,門窗毫無破壞的痕跡,說明來人長驅直入,死者也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可見來的熟人,殺人者手法殘忍,可見是個老手。”

  “難道是西梁暗探?”趙胃驚呼。

  此話一出口,張長的殺人的白眼就已經到了他面前了,趙胃發覺自己犯了蠢,連忙垂下頭,嘴里嘟囔道,“到底怎么死的?看起來就像是壽終正寢,怎么能算手法殘忍……”

  他話還沒說完,就接連被張長踢了兩腳,下面的話也不敢說了,沖著張長張了張嘴巴,然后緊緊閉上,表示自己再也不說了。

  這樣一起別人看起來無從下手的案子,恰恰是慎書渴望的,他極為興奮,摩拳擦掌地道:“好,既然最先想到的是我,那這案子我接手了。”

  “那再好不過了。”宋刻簡直要謝天謝地了,不過面上卻是理智冷靜,“趙謙無緣無故地死在了飛閣,慎院長愿意接手必然能還我清白名聲。”

  “只要人不是你殺的,什么樣的冤情我都洗清了,但我有個要求,就看你給不給情面了。”

  宋刻立刻道:“慎院長有什么吩咐,但說就是。”

  慎書道:“不是吩咐,是要你幫忙。”

  宋刻立即道:“請說。”

  慎書道:“院監打京城來,學問大,本事多,知道的也多,我想請問,這新手查案、辦案最需要的是什么?”

  宋刻道:“自然是案件。”

  慎書道:“沒錯,書讀得再多,理論學得太好,都是紙上談兵,辦案一邊辦一邊學,才能快速成長,積累經驗,從古到今沒有哪個是靠書讀出來的辦案經驗。”

  宋刻心下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這是要帶著學子進來一同查辦,邊教邊學,他心里本是不樂意的,飛閣是他的飛閣,不是食肆,誰想來就像想走就走的地方,眼下還指望他還自己清白,自然也不好拒絕:“慎院長這么說,那一定是對的。”

  慎書問:“我帶著三尺學院學子來此教學,以此為例,可否答應?”

  宋刻答:“那自然是好了。”

  判官臉上難得露出笑臉:“群策群力,當很快就能破案。”

  他知道宋刻沒那么好說話,所以并不表現的高興。

  宋刻也笑著,笑著笑著心里冒出了寒意,飛閣是他生活起居,學習辦公的地方,平時除了重要人物,外人連進都不能進,讓學子隨意進出,弄壞了他的東西怎么辦?亂動他的東西怎么辦?奈何命案就發生在他的飛閣里,用慎書的話說,多少你是脫不了干系,報到官府,官府的人一來,首先就得將你拿下,不查出個眉目,便只能關進大牢等候發落。

  慎書見他還在猶豫,只好表明厲害關系,“官府的官差辦案拖拖拉拉,別說了云夢這種小地方,就算是京城的大理寺,每年積壓下的案件少說也有成百上千起,這樣一起密室殺人案,線索極少,大海撈針,一日拖一日,累年下去,有生之年,也未必能沉冤得雪?眼下,我愿意接下這樁案子,可保下你留在尚方書院繼續擔任院監。”他盯著宋刻的眼睛,“你沒殺人,就也不必擔心我會辦錯了案,如果人是你殺的……”

  宋刻道:“我若是殺人了,便不會請慎院長來辦案。”

  慎書信了。

  宋刻:“慎院長辦過那么多的案子,從未辦過一起冤假錯案,我……”

  “未必。”慎書打斷道,“三十年前,辦過一樁錯案,差點害的那人冤死在獄中,從那時候起,安咯福就在頭頂上懸著一口劍,告誡自己,執法為民,不可草菅人命,每一個案件都要推斷細枝末節,不可令受害者蒙冤,不可令害人者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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