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368章 如見瘟神
  這一整日下來,夸贊的話沒少聽,卻總還是有人記不住江川,不是把他認成是盧一尚,就是把它當成是路人。

  江川毫不在意,有時候被人當成了符羽討要簽名,他便毫不猶豫地拿起筆,簽下符羽的大名,若是被當成是盧一尚,他就簽下盧一尚的大名。

  若問他如何出去的默室,機關在何處?他便說是沾了符羽和盧一尚的光,偶爾多說一兩句,無非是想要成功就要跟對人,自己之所以能從默室里出來,就是跟對了盧一尚和符羽二人。

  這樣一來,大家便都去找符羽和盧一尚問長問短去了,他自己樂得一個清凈,除去吃飯的時間,便在學堂內埋頭讀書,符羽則在外應付各種各樣的學子,少不了要寒暄聒噪。

  晚飯過后,江川在院中透氣時,天色已晚,院中人極少,難得的安心。

  他沿著水邊的小道,慢慢地走著,心中還在想著早上那兩塊青磚,心想,若是有顯微鏡,或許還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無意中。發覺亭子邊壘起了三塊石頭,具體來說,是三塊疊放在一起,目光落下時,腳步情不自禁地頓了一下,瞬間,腦子就像被暗器擊中了一般,眼神也不由自主地空洞了一下。

  他恍了一下神,腦海深處,山崩海嘯一般的記憶撲涌而來,瞬間就將他給淹沒了……

  一件已經被他遺忘很久的事,突然又回到了眼前,告訴他,過去的一切并沒有離開他,過去就像影子,一直在他的身邊。

  但這樣激烈的情緒,也只是一瞬間,便被他給壓了下去,他有些失神,不過便又恢復了平靜,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朝四下里看去,院子里很安靜,遠處有幾名學子在談天論地,不知說到了什么開心事,捧腹大笑,更遠處有雜役在掃地,視線在雜役身上略停頓了一下。

  過了一會,江川收回了視線,很是無意地將三塊小石頭踢倒,在一堆亂石之中很自然地變成了品字型。然后邁步繼續往前走去。

  符羽剛好與人寒暄完畢,步伐輕快地進了書院的大門,在花繁柳雜之處,看到了江川的身影,盯著他看了一眼,臉上立即換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雙手背在身后溜溜達達地走到江川的身后,一點也不客氣地道:“江兄好雅興,大晚上的一個人在賞花,咦,花呢?”

  江川頭也不回地道:“花倒是沒有,亂石倒有一堆。”

  符羽從亂石上走過,盯著那品字型的亂石看了兩眼,沒話找話地道:“說起亂石,我想起一件事來,聽說有些暗樁便是利用石頭傳遞情報,江兄,你見多識廣,不如就給我說說,這亂石該如何傳遞消息?在下才疏學淺,見識又少,實在是想不明白,還請江兄指點。”

  江川道:“尊駕客氣了,指點是萬萬不敢當的,在下不過就是跟著老師學過一些雜學,在海上打漁漂泊時聽過一些傳言。”

  “我就愛聽這些。”

  “何止是亂石可以傳遞情報,花草樹木,乃至山川河流,皆可傳遞情報。”

  符羽道:“果然是長見識了。”

  江川:“尊駕又在拿我尋開心,尊駕身邊就有個諜報高人。”

  符羽:“你說的是紅衣內衛的莫少言。”

  江川:“民間傳說莫少言傳遞情報的方法五花八門,甚至有人說,他曾利用風傳遞情報,尊駕既然對諜報感興趣,想必沒少向莫少言討教。”

  符羽笑道:“那是自然,只是莫少言此人城府極深,常常三緘其口,不像江兄,知無不言。”

  江川便不說話了。

  正這時,忽聽有人高聲說道:“丁姑娘,今日的課業寫完了嗎?”

  接著一個頗是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沒呢,怎么著?你要幫本姑娘寫課業嗎?對了,我問你啊,九九乘法里,八九是多少來的?八九七十?還是六十三?”

  “八九七十二,丁姑娘,你不會是在逗我吧?九九乘法你不知道?”

  “噢,對,八九七十二,我記一下。謝謝啊。哦,對,九九乘法人人都要知道嗎?我不知道奇怪嗎?”

  “啊這……確實有些奇怪啊。”

  符羽聽著丁牧云兩人一本正經的對話,差點沒忍住笑出了聲,正伸頭想看看是誰在跟丁牧云說話,忽見江川轉過身去,假裝腳下一滑,身子順勢靠在了大樹上,嘴里還不忘解釋了一句,“哎呦,這地面夠滑的。”

  說著滑倒,順勢這么一藏,正好遮住了丁牧云看過來的視線,丁牧云路過,朝學堂走去。

  符羽大感震驚,看著江川的側臉,張著嘴,一會啊一會哦。

  江川聽著腳步聲走遠了,心里尋思著估計已經進了濯清堂的大門了,正要起身,突然一張大臉便出現在了眼前,嚇了他一跳,便干咳了一聲道:“尊駕……”

  “江兄,是在躲丁姑娘?”符羽問道。

  江川后背一直,身子離開了大樹,雙手背在身后老學究似的繼續踱步去了,“非也,適才不過就是腳下一滑。”

  符羽打量著他:“我能信么?”

  江川毫不在意地道,“隨你。”

  符羽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奇怪……真是奇怪了,我竟沒想到,江兄竟然怕丁姑娘?”

  他磨磨蹭蹭地跟在江川的身后,頗為不解地道:“自青州考場與江兄相識以來,從未見過江兄怕過何人,適才見了丁姑娘,竟佯裝滑倒,分明是躲著她,我竟沒有想到丁姑娘怎么惹了足下了?”

  江川不語,繼續往前走去,夜風的風清涼習習,他的目光在院子里隨意的游移,看似無意,實則是在盯著周圍,看有沒有人有接近亂石堆,嘴里隨便的應承著:“不敢不敢。”

  符羽繼續道:“在下就在你身邊,眼睛一刻未曾從你身上離開過,我不會看錯的,你就是在躲著丁姑娘。”

  距離亂石堆最近的便是自己和符羽,偶爾有人遠遠經過,也都是科英學院的學子,沒有人注意水邊的亂石。

  江川雙目直視前方,不以為然道:“我躲她作甚?”

  符羽涼颼颼地道:“對啊,你躲她作甚?”

  江川直言道:“還不是因為她一見著我就追著問我算學題么。”

  “問長問短?問東問西?”

  “看樣子,她也問你了。”

  “她本身算學底子薄弱,九九乘法都沒記住,便問我一些諸如九章算術里的弦弧問題,這些根本遠超過她的能力。”

  “別說是我,就算是把白子夫請過來跟她講課,也講不通,我自覺頭痛,躲著她還不成么?”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似是遇到了知音。

  符羽笑得呵呵哈哈的:“那你還要教她?”

  “你不也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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