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375章 改頭換面
  聽著丁牧云說的擲地有聲,江川不由得深深看了她一眼,于是兩人的視線便撞在了一起,只那么一瞬間,江川便避開了,可丁牧云卻像發現了什么,定定地看著他,那眼神似乎要將他看透似的。

  這個反應,立即引起了符羽的注意,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二人。

  目光一會兒落在江川身上,一會兒落在丁牧云身上。

  此時,丁牧云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覺得江川一定就是自己的發小,九成九的。

  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手腕上殘破的海聲鈴鐺,兒時的約定又在耳邊響起:

  “尚灝,你就要去京城了,往后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你不要哭啊,等我有空了就會回來看你的。”

  “真的?騙人是小狗。”

  “不騙你!”

  “拉勾?”

  “拉勾!”

  兩只小手緊緊地勾在了一起,好大一會才分開,小小的娃兒眼淚還沒干,小臉便笑成了一朵小花。

  尚灝從懷中摸出兩串系著紅繩的海聲鈴鐺,一串給了她,一串留在手里。

  “給我的?”

  “嗯!一串我留著,一串給你的,它的名字叫海聲鈴鐺,賣鈴鐺的老伯伯說,你要是想我了,就搖一搖,我要是想你了,也搖一搖,風就會把鈴鐺聲帶到另一個人的身邊,就知道心意啦。”

  ……

  兩小無猜,天真無邪,稚嫩的約定恍如就在昨日,然而日夜惦念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相認!

  就那么一瞬間,丁牧云幾乎忍不住想要詢問:你明明就是尚灝,為什么不承認?

  然后就在幾乎脫口而出的一瞬間,突然,一旁的符羽往前一附身,目光盯在她的臉上,探究地問道:“丁姑娘,你在看什么?莫非我江兄臉上有什么東西不成?”

  丁牧云一個愣神,驚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收回神思,心不在焉地道:“我看什么關你什么事?”

  “當然跟我有關了,在下與江兄既同屬青州學子,又有同舍之誼,你盯著我江兄研究了那么老半天,我能不好奇?莫非是我江兄……”他一邊說,一邊朝江川看去,慢慢前傾著身子靠向了江川。

  江川一下子就避開了。

  符羽嘆了口氣,埋怨道:“江兄,丁姑娘看你半天,你紋絲不動,我才剛看你一眼,你便避開,厚此薄彼啊。”

  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來,沒想到這么明目張膽厚顏無恥!

  江川看了看他,坦然地往前走了一步,雙手背在身后,站了個筆直如槍,目視前方,嘴里輕飄飄吐出幾個字:“哦,多謝尊駕提醒,那你看吧。”

  這話一出口,丁牧云和符羽差點驚掉了下巴,四只眼睛一動不動地盯在江川一個人的身上。

  終于,符羽說話了,問丁牧云:“丁牧云,我沒聽錯吧?江兄這是讓我看他?”

  丁牧云沒說話。

  江川說了:“尊駕請。”

  面無表情,目視前方。

  丁牧云沒憋住“噗嗤”笑了,她看著江川,心道,準了!這就是自己的發小無疑了。那點兒倔,和小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有了主意之后,便將雙手抱在胸前,作壁上觀。

  符羽本就是個人來瘋,見有人關注,大大咧咧地伸出手,固定住江川的肩膀,故作認真地道:“那我便不客氣了。”

  頭往前伸,在距離江川面孔僅有半尺的距離停下,仔仔細細地看著他。

  江川再有涵養,也架不住他用這么一招,不得已只能縮著脖子拼命后仰,反正這時候說放棄,這人也會跟狗皮膏藥似的不答應,還不如由著他,好歹能堵上他的嘴。

  符羽不但自己看,還招呼丁牧云一起看:“丁姑娘一起看,要說我江兄這張臉……”

  他從未這么近看過江川,也不知是角度的問題,還是光線的問題,就那么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他便覺得這張臉不一般了,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冷不丁地問道:“江兄,你易容過?”

  “什么?”江川反問、

  “奇怪,若說你的臉沒有動過……”他放開了手,捏著自己的下巴,皺著眉盯著江川的臉左看右看,“嗯……”

  一旁的丁牧云看的比他還認真,目光都要鉆進江川的皮肉里面了,越看心里越緊張,有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之感,她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看江川的第一眼便感覺那么熟悉,可仔細端詳他的面容時卻又覺得陌生,和記憶中不一樣。原本還以為是他長大了長變了,現在想來,分別時他已經八歲,體型并無太大差別的情況下,臉就算變了,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差別,可憐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把過去的樣子完全從身上抹去?

  至于江川么,一副要看便看,要說便說,悉聽尊便的做派,全然不把他們的反應放在心上。

  三人站在一起,卻各懷心思。

  過了一會,江川將視線從遠處的樹梢上收回,看向了符羽,見他一只手摸著下巴,歪著頭仔細地打量著自己,終于問道:“又看出什么了?”

  符羽道:“書上說,人的相貌,自然天成,一旦動過,不論是用了什么法子使其改變,總會能看出破綻,江兄這張臉,平日里看并無特別之處,可這離著近了,借著光一看,便覺得有些意思了……”

  他一邊說,一邊皺著眉,更加仔細地打量著江川。

  江川無動于衷,任憑他說什么皆是一副八風不動地神態,心中直道,此人看的書真是又多又雜。

  符羽看不出什么破綻,便扭頭去問丁牧云:“丁姑娘,你以為呢?”

  丁牧云已經不知道瞄了他多少眼了,就等著他問自己,斬釘截鐵地道:“你眼神不好,哪里動過了?我怎么看不出來?”

  符羽沒說話,繼續盯著江川的臉研究:“這易容之術,分好多種,最簡單常見的用各色的胭脂花粉,在臉上涂抹,這法為婦人常用,為簡單的妝容,還算不上是易容,真正的高手,是能利用胭脂花粉蓋去本來的面目。”

  “這我見過。”丁牧云道,“拿傅小姐來說,她穿女子衣服,畫女子妝容就是女子,她穿男子衣服,畫男子妝容就是男子。”

  一說到傅語冰,符羽便沒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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