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435章 有一說一
  人群后面,幾近力竭的江川,聽了丁牧云的話,微微睜開了眼睛。

  站在他身邊的陳顯凡,乘此機會趕緊上前,一副關切的神態,禮貌地道:“兄臺終于覺醒了?適才在下見兄臺面色發白,心里擔心,正想叫醒你,兄臺可是身體不適?不如讓在下送兄臺去方神醫處瞧一瞧如何?”

  “不礙地,不勞煩兄臺。”江川淺淺一笑,“在下休息一會便好。”

  “兄臺你有所不知,”陳顯凡再度說道,“適才我見兄臺面白如紙,呼吸急促,甚為擔心,若是兄臺身子不爽,千萬不要忍著,到了方神醫那,不論是什么病癥,只要一副藥便能藥到病除,何況書院看病,走的是戶部的賬,花不到咱們兜里的月例錢,更沒必要忍著了不是?”

  “兄臺放心好。”江川回過頭,沖他報以感激的一笑,“在下不過就是最近睡得不好,噩夢頻頻,細說起來這毛病,是自那日被程少主教訓之后便有了,也怪我膽小,一閉上眼就看見程少主的拳頭朝著我揮來……”

  “那定然是被程少主嚇得掉了魂,在下身上剛有一張定魂符,你隨身帶著,便不會做噩夢了。”陳顯凡說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紅色的荷包出來,抓過江川的手腕,試圖將東西放進他的掌心。

  這一招可是把江川嚇了一跳,此處光線極明,手心一旦攤開,必然會顯露出掌心中的黑線。

  他面色一變,順勢彎腰捂住了肚子,咬著嘴唇解釋道,“不知是不是晚上喝的兩種奶茶壞了肚子,疼!”

  陳顯凡無奈,只好放開了手,轉瞬又架住了江川的手臂,關切地道:“既然如何,還是病了,兄臺不愿麻煩方神醫,就不去了,我送兄臺回齋舍去休息。”

  他這一架,倒是用了幾分力氣,愣是把江川給架地站了起來,江川心中暗暗回京,轉過頭看著他,“兄弟力氣不小!”

  陳顯凡趕忙解釋:“在下心急,用了蠻力。”

  江川順水推舟:“看兄臺斯斯文文,也不像是習武之人。”

  這句話柔中帶剛,反倒顯得陳顯凡魯莽,這會兒哭笑不得,“我這也是稀里糊涂的,盡是做一些畫蛇添足的事……”

  “兄臺,誤會了!”江川搖頭苦笑,“在下不回齋舍,是想等散場之后,問一問丁姑娘,適才找我所為何事?”江川說完,順勢抓住蕩在面前的定魂符,輕輕一拽,拽到了自己的手中,腰也直了起來,“多謝兄臺,這定魂符,在下就收下了。適才那陣子著實難受,這會兒又緩過來了。但愿你這定魂符。能把在下的魂給定在身上。”

  他打了呵呵欠,嘴里說著,“在下再打個瞌睡試試。”話沒說完,眼睛就閉上了。

  陳顯凡見狀,便不能再強求了,只得說了句,“在下不便打擾,有事叫在下便是。”

  說完,看江川的眼睛緊閉,于是,又將身子靠在了木柱上,瞬間收起了臉上的關切之色,眼睛朝著黑夜深處下意識地看了看,最后目光又定在了巨型飛鳥處。

  人群之中,正是鼎沸之時。

  符羽聽了丁牧云的話,垂下頭,在她耳邊小聲將那人剛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丁牧云一邊聽,一邊搖頭,一邊撇嘴,一邊擺手,不等符羽把話傳完,便打斷道,“行了,行了,不用再說了,我都知道了。”隨后沖著那人大聲說道,“你剛剛說什么?詩文能退敵?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了給這胡謅才對!我問你,詩文退敵的前提是什么?”

  “當然是寫得好!”

  “屁!寫好詩文的人多了去了,退敵的,都是因為有精兵強將在前方坐鎮!”丁牧云雖然字識得少,但人在江湖混跡多年,并且她沒事還又總愛溜進茶館里聽人講一些閑言碎語,老百姓講的道理,雖然粗俗,但都是實在話,這會兒被她搬過來照用,“要不然,就憑那些書呆子們寫幾句詩,寫百十字的檄文,就真能退敵了?怕不是跟放屁的作用差不多!”

  “這話說得……粗俗無比!”翰林學院有幾個繕寫檄文的,臉上掛不住,罵她撒氣。

  “好,丁姑娘說得極好!”符羽立即附和道。

  事實上,不止符羽這么以為,不少的學子也都覺得丁牧云說得對,詩文退敵那是文人給自己臉上貼金,實際上背后看的是軍隊的實力,敵人都是被打服的,沒有被嚇服的。但這種話,可不能跟那些善寫詩文檄文的說,他們變著法子地罵你,也只有遇到丁牧云這樣的,一頓亂拳砸得對方啞口無言。

  所以一眾的人跟著點頭,都覺得解氣。

  不過也有那沒心沒肺,沒事找事的,故意問道:“符羽,你倒是給解釋解釋,要是沒有精兵強將坐鎮前方,怎么就跟放屁一樣了?”

  符羽苦笑了一聲,反正今日這得罪翰林學院的話已經說了,也不怕再得罪他們了:“拿我大瑨來說,邊境有鐵甲軍坐鎮,老百姓故而能夠安居樂業,讀書人故而能夠埋頭讀書,商人故而能夠安心貿易,我們故而能在這里高談闊論。強國,靠的是幾篇詩文嗎?不!強國靠的是強軍!強軍靠的是什么?不單單是練兵……”

  符羽在這邊夸夸其談的功夫,那邊帝國三少的胡長堅和韓默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個勁地慫恿程南君。

  帝國三少自打被符羽坑了兩千兩銀子之后,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上了。尤其是心胸狹隘的胡長堅,每天都在找機會報仇,今日是一個機會,符羽但凡出一點的紕漏,便要借機報仇雪恨。

  胡長堅一副滿是不平的口氣,跟程南君小聲說道:“符羽他算個什么東西?他也敢在這夸夸其談說起鐵甲軍來了?你聽到了嗎?他居然說強軍不靠練兵……不靠練兵那靠什么?大哥,你要是再不說幾句話的話,那鐵甲軍的兄弟每日辛苦練兵到他嘴里可就變得一文不值啦。”

  “他敢!”程南君眼睛瞪著符羽,從牙縫里逼出這兩個字。

  “他有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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