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天工奇譚之孰湖 > 第468章 人間閻羅
  剛走到門口,丁牧云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

  這是完全封閉的房間,只有一扇門,沒有窗子,外面的光根本透不進去,地面上陰暗、潮濕,屋頂上卻掛著一盞雪亮的水晶燈,這盞水晶燈跟書院里其他地方的水晶燈都不一樣,其光線太過耀目,照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看到的第一眼,忍不住扭頭避開,讓眼睛休息一下才能適應。

  那頭兒明顯也受不了這強光的刺激,伸手將那盞耀目的燈給關了,開了另外一盞相對溫和很多的水晶燈,丁牧云這才進了門。

  迎面就看到,墻上掛著各種大小不一的剔骨刀。

  這些剔骨刀全是開了刃的,最大的比菜刀大些,最小的只比拇指大些,丁牧云聽說書人講過,這種剔骨刀,只有一種劊子手用它,就是掌凌遲之刑,割上三千四千刀,犯人仍氣息不絕,想到這不覺一陣后背發涼,再看角落里還放著一具由人體骨骼拼湊而成的骸骨架,就那么直直地站在那里,雙臂展開,頭骨仰望天空的方向,更覺觸目驚心,不僅這些,里面還有各種鳥和野獸的骸骨拼成的骨架貼在墻上,看著就十分的駭人。

  也不知是嚇的,還是里面骸骨的氣味太過難聞,丁牧云一陣干嘔,差點吐了出來。

  頭兒似是故意一般:“姑娘,你要覺著惡心,要不咱就回去。“

  “不,我要進去,我今日一定要見到二哥。”她忍著惡心跟著頭兒進門,卻忍不住說了一聲:“戒子處怎么會是這樣的一個地方?”

  “嗐!你看外面那一間就足夠了,那才是給大家看的,像這幾個小房間,你要不是求我,我也不會帶你進來,外人也看不到,其實這一間還算好的,其余幾間,嘿嘿,求天拜地也別進去。”他看丁牧云面色發白,以為是自己的話嚇到她了,想著畢竟是個姑娘,膽小難免,便安慰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一個姑娘家,只要不犯院規,到不了這種地方。”頭兒看在韓默的份上給她勉強解釋了幾句。

  可丁牧云這性子,有話還真是忍不住:“學子們就算犯了院規又怎么樣?頂多是罰打戒尺,打板子,抽鞭子,若犯的是滔天大罪,書院自當交給官府,像你這般私設刑堂,還想要人命不成?還有沒有王法了?”

  “你跟我說不到,這又不是我設的。”頭兒皺著眉頭,本想著一個姑娘家隨便糊弄她兩句,沒想到她竟然較起真來了,苦笑了一笑,“你放心,這里畢竟是書院,不是什么屠宰牲口地方,也不是什么死囚牢,再怎么折騰也不至于弄出人命,你們這些學子啊,一個個金貴著呢,在朝廷都是登名造冊的,不是普通老百姓,進了大牢,能不能活著出去兩說。你們不一樣,確保不能死了,這是前提,并且確保身上也見不著明顯的傷這是根本。”

  “聽你這話,這打人也是講究手法的咯?”丁牧云譏諷道。

  頭兒習以為常,并不把她的譏諷當回事:“可不,干那一行,不得講究個極致。”

  他看丁牧云沒說話,接著說道,“所以我說,別沒事犯書院院規。真以為都能像之前似的,往默室里頭一丟,自己想個法子誆一誆宋監,就能把人給放了?不瞞你說,那是那會兒,那會兒這里沒改建好,所以學子們犯了事了只能往默室里丟,往后可就不一樣了,往后求神拜佛最好被關進默室里,而不是這里。”

  頭兒勉強跟她多扯了幾句,說完拿手一指屋頂:“那只會說話的藍毛鳥就關在這一間了,看到沒,那里有根鐵鏈子,扯一扯,就能把鳥籠子放得低一點。我出去了,一會再進來叫你,咱話說在前頭,一刻時辰之后必須離開,不能久呆,否則就是給大伙添麻煩。”

  說罷,看丁牧云沒動,自己動手扯了幾下門后的鏈子,裝著二哥的鳥籠子慢慢降了下來,到了丁牧云的眼前了,固定好之后,頭兒走了出去。

  再沒看到二哥之前,丁牧云完全不相信這里關的是二哥,平時但凡聽到自己的聲音,二哥就已經蹦了上來,在鳥籠子里蹦上跳下,今日不一樣,自己在門口跟人說了半天的話,它竟然一句話都沒說過,所以,當看到籠子里兩爪朝天一動不動的紫藍金剛,緩緩降到自己面前的時候,丁牧云的眼淚都下來,一下子撲到跟前,雙手抓著鳥籠,喊著:“二哥!二哥!我來看你了,你怎么了?你倒是起來……”

  她看二哥一動不動,正想跑出去追頭兒問一問是怎么樣情況,就見二哥慢慢睜開了眼,眼睛茫然瞇了兩下,嗓子里咕嚕了兩聲,竭盡全力,才勉強反轉開身子,饒是如此,也只是側著身子,根本站不起來,聲音也變得極其微弱,毫無生機,一字一字磕磕絆絆地說著:“主人?你來了……我剛剛聽到你說話了,可我說不出話來……發不出聲音……”

  聲聲凄慘,聽的丁牧云的心都碎了。

  “二哥,他們對你做了什么?”想起昨日還是活蹦亂跳的二哥,今日變成這般,丁牧云眼淚嘩嘩地躺著,借著燈光,看到了二哥翅膀上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手抓著鳥籠子的藤條,恨不得將藤條扯開,將二哥從里面救出來。

  “宋刻那老頭……用那么長的針,扎了我九九八十一下,那老頭說了,給我三天的考慮時間……若是不招的話,就要把我做成標本。”

  “標本?他說什么是標本?”丁牧云問道。

  “我也問他了,什么是標本,他說,他說就和掛在墻上的那些鳥兒差不多。”

  丁牧云看了看墻上掛著那個鳥的骨架,只覺得牙寒:“宋刻王八蛋,說出這種話,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他要是敢這么做,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他做成那死人的骸骨那樣。”

  放狠話歸放狠話,罵完了心里痛快一點,抹著眼淚繼續問二哥:“他到底讓你招什么?”

  “他讓我招,是受誰的指使點燃的飛火神鴉?還讓我說出受訓之人是誰?聽從誰的指示?受過怎樣的特別訓練?訓練我的目的是什么?以前執行過哪些任務?”

  丁牧云忙問:“你怎么說的?”

  紫藍金剛:“我說,大家都想看飛火神鴉點燃,我主人也想看飛火神鴉點燃,于是我就抓了一個火球,把飛火神鴉給點燃了,我說,我只記得跟著你走南闖北,跟著你坑蒙拐騙,別的都不記得。”

  丁牧云聽得渾身只冒冷汗,哪怕她大字不識幾個,從這番話里,也能聽出來這是對暗樁的審問,難道說宋刻是在懷疑二哥是西梁人訓練出來用來執行計劃的鳥?

  這種事她大多是道聽途說而來,這就邪門了,二哥是跟著自己來的書院,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從幾千里外的東海來的這里,二哥更不得而知了。何況自從救了二哥之后,幾乎每日都和它吃住一起,二哥若是西梁人訓練用來執行計劃的鳥,不可能這么長時間呆在自己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孤兒浪子身邊,哪里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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