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璽被問住了。
他呆呆地望著祁思綿，許久無聲。
夏季的風從面頰拂過，吹開遮住天幕的烏云，一束金燦的陽光從云層中射出來，照在殷璽俊美深邃的五官上，落在他深藍色的眸底，能看清楚他瞳孔的紋路。
祁思綿望著他的眼睛，安靜等待，直到烏云再度遮住陽光，周圍陰暗下來。
連帶他藍色的眼眸，也暗淡了下來。
“綿綿，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殷璽道。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什么沒辦法回答？”祁思綿有點受傷，望著殷璽，眼眸里多了一些空蕩。
有些答案，在她的心底變得漸漸清晰，依舊無法承受。
“你說話啊……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就是想聽一句實話。”
“綿綿……”
殷璽為難地望著她精致白皙的小臉，看著她眼眸里的受傷，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覺。
那種感覺，有些微妙，不是之前每次分手和被分手時的難受，這種感覺一閃而過，卻十分深刻。
祁思綿望著殷璽眼底的為難，忽地便笑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她轉身，依舊努力的笑了笑，烏黑的眼睛里卻在這個霎那，蒙上了一層晶瑩的水霧。
“沒關系的，其實我也沒有多喜歡你！”
“再見，殷璽哥！”
祁思綿舉步離開，上了等她的出租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殷璽依舊站在原地，目光癡癡地望著祁思綿離去的方向，這一刻才知道什么叫心也跟著被帶走的感覺。
這是什么？
他說不清楚這是什么感覺。
可喜歡又是什么感覺？
他可以隨口說出，喜歡很多女人，但當認真下來，卻不知道什么叫喜歡，更不知道什么是愛上。
就在殷璽茫然若失，有點不知所措的時，猛地一拳朝著他的俊臉打了過來。
殷璽被打得搖晃了幾下，捂住劇痛的唇角，瞪向重來的杜蘇。
“你瘋了！打我做什么！”
看到杜蘇眼睛里翻涌的怒火，殷璽一頭霧水。
“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那就不要再招惹她，早點從她的生命里離開！”
“她是用來疼愛保護的，不是被你傷害的玩具！更不是保護你的盾牌！”
“她那么嬌弱膽小，你讓她站出來保護你，你于心何忍！”
“殷璽！你就是混蛋！”
“不愛她，就不要傷害她！！”
杜蘇低吼一聲，又沖上來給了殷璽一拳。
但這一拳，殷璽很快避開了，看著杜蘇的憤怒，一時間有些無法還手。
杜蘇說的對，他既然不喜歡祁思綿，為什么還要糾纏她？
為什么還會有心痛的感覺？
更不應該讓祁思綿來保護他！
“我已經放手了，你沒看出來嗎？我們已經散了，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殷璽也惱了，一時間有些混淆不清，痛的是臉上的傷，還是他的心。
“你難道沒看見她哭了嗎？你居然站在這里，一點表示沒有，你難道不應該追上去去道歉？”
杜蘇也說不清楚，一方面希望殷璽不要傷害祁思綿，和祁思綿保持距離。
而一方面又更舍不得祁思綿傷心，不管怎樣都希望看到她笑，而不是傷 不是傷心落淚。
殷璽也說不清楚現在的心情，丟下一句“神經病”，轉身回去了。
杜蘇看著面前關上的銅門，用力踹了一腳。
“殷璽，你這個混蛋，再傷害綿綿，我不會饒了你！！”
殷璽回到家里，一個人悶悶地坐在沙發上。
喬輕雪從樓上下來，坐在殷璽身邊，小聲問他，“你和綿綿怎么了？”
喬輕雪在樓上，看見了外面發生的一切，也看見自己的兒子挨打了。
“上點藥。”喬輕雪拿著面前，要給殷璽上藥，殷璽躲開了。
喬輕雪嘆口氣。
自從殷璽從警察局里回來，整個人都變了，平時不愛說話不說，還經常一個人發呆。
喬輕雪不知道殷璽在想什么，她對自己的兒子越來越不了解了。
兒女長大了，總要脫離父母。
“綿綿是個好姑娘。媽咪和爹地很喜歡她，也希望她做我們的兒媳婦！”
“當你在警察局的時候，綿綿站出來頂著那么大的壓力，幫你澄清謠言，足見她對你的感情真的很深。”
“綿綿家教嚴苛，她又從小膽子小，能做到這一步，一定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氣，才會面對那么多的鏡頭，站在主講臺上。”
“小璽……”
“媽咪，你別說了，綿綿確實很好，但我們不是一路人！”
殷璽蹭地站起來，“我是誰，殷家璽少，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綿綿是誰？典型的大家閨秀，溫柔乖乖女，我們不搭！”
殷璽丟下這句話，匆匆上樓回了房間。
喬輕雪無奈搖搖頭。
這個時候，陸千琪來了。
“千琪……”
“媽，爸爸吶？”陸千琪進門，直接問殷凱。
“在樓上書房，開視頻會議呢。找你爸爸有事？”喬輕雪疑惑。
陸千琪笑了，“也沒什么事，就是有點工作上的事。”
喬輕雪點點頭，“你手臂上的傷口，好些了嗎？笑笑也是，最近走了，聯系都聯系不上，也不知道在鷹國怎么樣了。”
“我很好了！我想笑笑玩夠了，自然就會回來了。”
“你們好好的。”
“會的，從小的感情，哪能說破裂就破裂。”
陸千琪看著喬輕雪的眼神有些深，實在不知道，自己岳父岳母的感情，難道因為歲月的長久，也在私底下出現了變質？
岳父真的背著岳母私底下和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喝酒舉止親密，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陸千琪不敢往下想，見殷凱從樓上書房出來，便笑著迎上去。
“爸，我找你有點事談。”
陸千琪進入殷凱的書房，便將門從里面鎖上了。
殷凱見他這副樣子，眉心一皺。
“什么事？這么慎重？”
陸千琪沒說話，坐在殷凱對面的椅子上，目光深邃卻又意味不明的望著殷凱。
殷凱更困惑了，不由笑了，“到底什么事？搞的這么嚴肅！是不是笑笑出事了？”
殷凱忽地緊張起來。
陸千琪搖搖頭，經過復雜的心里斗爭，終于將手機拿出來，放在殷凱的面前。
而手機頁面上亮著的照片，正是殷凱和鄭佳倩的喝酒親密照。
殷凱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這些照片，你從哪里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