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唯惜和方婉萱都愣住了。
站在門外的席圣昱也愣住了。
席圣昱沒想到，在這棟破舊的居民樓，會看見兩個陸唯惜。
而其中一個，還抱著啼哭不止的孩子。
他愣愣望著抱著孩子的“唯惜”。
琥珀色的眼眸里，情緒起伏不定，光彩幻滅。
方婉萱惶急喊了一聲，“圣昱！”
她快步沖出門，一把挽住席圣昱的胳膊。
“我過來看看婉萱，你不會生氣吧！”
“可是我沒想到，婉萱并不歡迎我！我們還是走吧，不要打擾她的生活。”
方婉萱拽著席圣昱快步往樓下走。
他緩緩回頭，對上一雙充滿痛苦和深深癡纏的眸子。
正在癡癡凝望著他。
只可惜，那目光只對上一瞬，便慌忙與他分開，一把摔上門。
連帶嬰兒揪心的啼哭聲也阻隔住了。
席圣昱下樓的腳步，倏然頓住。
“圣昱？”
方婉萱驚疑望著他，清明的眼底透著遮掩不住的心慌。
“我們就這樣走了？”席圣昱蹙眉說。
“婉萱不歡迎我。”方婉萱說。
“她的孩子在哭。”席圣昱說。
“可是……”
“你不是很疼那個孩子？為了這個孩子，不惜被席穆可要挾那么久。”席圣昱緊緊盯著眼前這張漂亮的臉。
仿佛要從中看出點什么似的。
方婉萱一陣心慌。
“我……我我……”
方婉萱咬了咬嘴唇，很無奈地望著席圣昱，聲音悲落又無奈。
“我是很心疼寶寶，可是婉萱很抗拒我！她討厭我，她恨我。”
“我就是因為不放心她們母子，才過來看她們。”
“可她把我攆出來了！”
“如果我和你一起再回去，她會覺得我在和她炫耀，覺得我是在看她笑話。”
席圣昱想了想，“也好。”
他也不想見到方婉萱那個討厭的女人。
“我們走吧。”席圣昱拉著方婉萱的手，一起走出這棟破舊的居民樓。
陸唯惜站在樓上窗口前，望著樓下離去的男人背影。
他身姿高俊挺拔，背光而行。
距離那么遙遠，她看不到他的臉，也看不到他臉上此刻的神色。
只能看到，他拉著方婉萱的手那么緊，好像很珍視的樣子。
陸唯惜的心口一陣鈍痛。
抱緊懷里的寶寶，哭著緩緩蹲在地上，最后癱坐在地。
“圣昱，我的圣昱……”
席圣昱送方婉萱上了車，正要回他自己的車上，被方婉萱喚住。
“圣昱，你怎么找到這里的？你不會……跟蹤我吧？”方婉萱小心試探問。
席圣昱倒是坦然，“見你穿的這么嚴密，又是墨鏡口罩的，我還以為……”
席圣昱笑笑，“擔心你，才跟著你。”
方婉萱差一點泄漏心虛，笑著低頭，借用撫弄長發掩飾。
“我不想外人知道，婉萱還在A市！我不想給她帶來麻煩。”
“理解。”
“你理解？”方婉萱輕詫問。
席圣昱回頭看了看那棟居民樓，又看看附近臟亂的環境。
“她做了那么多壞事，若不是看在是你親妹妹的份兒上，我不會饒恕她。同樣，千琪也不會。”
“唯惜，你為你這個妹妹，付出這么多，我們都是看在你的份上，不希望你傷心難過，這才放過她。”
“她……也挺可憐的。”方婉萱低聲說。
“可她再可憐，也不能心思歹毒，陷害笑笑姐和你。她悲慘的遭遇，不能是她心腸惡毒的借口。”
“啊啊嗯……是啊。”方婉萱低頭拂頭發。
“好了，先回去吧，最好不要再來了。”
席圣昱走向自己的車。
在臨上車之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居民樓的某扇窗戶。
莫名的，又想起來，剛剛那雙眼睛。
充滿悲傷和眷戀，深深凝望他的眼神。“我是病了嗎？”席圣昱摸了摸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