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菲奧娜的半步之后停下腳步。
他輕笑一聲，“很不錯。”
聲音極其富有磁性，還帶著一點慵懶的腔調，菲奧娜聽著他這樣的語氣，忍不住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你帶著這張面具，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你了。”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臉，也感覺有一點陌生。
不過現在除了這個辦法，已經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讓顧商打消疑慮。
想到前幾天大的事情，厲南天還覺得有些如夢似幻。
當時他和厲西霆坐在車里，遭遇襲擊。
最后關頭落在了山底下。
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沒想到……他們的確是到了懸崖下面，但是并不是被他們給撞下去的。
確切的來說，更像是厲西霆親自設計了這一步。
“我真的很意外，厲西霆居然會和你合作。”
菲奧娜小聲說道。
當時厲西霆說要來帶走厲南天的時候，她真的以為，厲西霆是要把厲南天帶到顧商的面前。
沒想到他居然來了金蟬脫殼的這個戲碼。
提到厲西霆。
他的心情是復雜的。
他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厲墨辰在顧商手上，他和厲西霆兩個人的恩怨，沒有這么快解決。
“他現在怎么樣了？”
兩個人并肩朝里面走，菲奧娜小聲問道。
“死不了。”
厲南天冷聲說道。
菲奧娜哭笑不得：“我們現在還得靠厲西霆給我們支招，你怎么這樣？”
厲南天撇撇嘴，沒有多說什么。
其余人也紛紛朝厲南天看過來。
不過他現在戴著人皮面具，外面的人根本沒有辦法認出他是厲南天。
只是單純的覺得。
這位剛剛來的管家，十分討菲奧娜的關心。
說話間。
兩個人已經走入莊園內部。
池野在門口等著了。
等菲奧娜一過來。
池野大步的走上前：“先生知道您把西恩殺了，很生氣，小姐您……”他為難的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您還是不要進去了吧……”
昨天。
菲奧娜還是不顧勸阻，直接吩咐人把西恩給殺了。
想到西恩臨死前對她的謾罵和詛咒，菲奧娜的臉色冷了幾分：“死的是一個外人，難道父親還要因為一個外人責罰我么？”
菲奧娜抬著下巴，敲響了房門。
“進來。”
史密斯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菲奧娜走進去。
池野知道，待會肯定會有一番爭吵，他嘆了口氣，剛要進去，站在邊上的年輕人已經先他一步進了房間。
經過他面前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還重重的撞了他一下。
池野雖然只是菲奧娜的家庭老師，可十分受史密斯和菲奧娜的喜歡。
就連當初的顧商，都對他客客氣氣。
這還是頭一遭，遇到這么不給面子的。
池野愣了愣，想到外面的流言，會心一笑，慢慢跟了過去。
房間里面。
史密斯和菲奧娜已經吵起來了。
“我拼命打下來的事業，你就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給嚇到，拱手讓出去了？”
史密斯坐在輪椅里，晦澀的眼睛死死的看著菲奧娜，他激動的五官都快扭曲了，要不是現在沒有力氣，巴不得站起來狠狠抽菲奧娜一耳光。
他已經沒有那么多功夫，去扮演一個慈愛的父親。
在他的事業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微不足道。
哪怕知道自己當初大女兒的趨勢，和顧商有關系，他也沒有追根究底。
全部都是因為，當時的顧商有能力給他帶來更多好處。
菲奧娜站在他三步開外，看著這個癱在輪椅里面半天都動彈不得的老頭。
眼睛里面除了憐憫，就是滿滿的的嘲諷。
“比起你和我的命，你似乎更加看重你的事業。”
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了，可是真的提起來，菲奧娜的心還是忍不住隱隱作痛。
史密斯哼笑一聲。
“要是沒有我的事業，你以為你還會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可惜我就只有你這么一個不爭氣的女兒，我這么大的家業，全部都被你敗掉了！”
“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吧。”
菲奧娜嘲諷道，“我們現在落到這個地步，你以為那些家族還會把我放在眼里么？只能把他們要的東西給他們，好讓他們少給我們惹麻煩，至于你的那點異想天開，還是收收你的心吧，我們能活著已經不容易了。”
還好現在顧商一直在國外。
否則他們能不能活到這個時候都不一定。
史密斯壓根不把菲奧娜的話放在心里。
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被一個黃毛小子給打敗了。
“一個顧商就把你嚇成這樣……”
史密斯十分不屑的冷笑，“殺西恩的時候，倒是沒有看到你這么心慈手軟。”
他到現在還不愿意相信，一直跟隨他的西恩已經叛變，甚至軟禁起他們。
菲奧娜被他的糊涂險些氣笑了。
“對。”
她擺擺手，干脆破罐子破摔，“西恩想要我們尼爾家族的勢力，我不想給，這樣的男人留著只會是絆腳石，父親，您說，我不殺他，殺誰？”
話聲落地。
史密斯看著菲奧娜的眼神就變了。
“我就知道，你一直覬覦我的一切……”
“您年紀也大了，尼爾家族的事情太繁瑣，女兒找了一個可靠的人，能夠給我們尼爾家族解決跟多困難，他會代替西恩，成為我們尼爾家族的管家。”
菲奧娜的聲音不疾不徐。
可落地有聲，已經顯露出她的志在必得。
現在的史密斯已經和植物人沒有兩樣，除了還能說話，已經沒有辦法去判斷什么事情了。
甚至到現在。
他已經認為，自己的下場，都是菲奧娜和顧商一手策劃的。
厲南天走上前。
史密斯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臉和顧商的臉漸漸重疊。
史密斯眼里露出幾分驚恐和厭惡，厲聲道：“滾開，你這個賤人，你帶著這個骯臟的男人滾開……”
他的面前，出現年幼時候的顧商，身體也跟著瑟瑟發抖。
菲奧娜漠然的看著儀態盡失的男人。
這個男人，就是她曾經最敬仰的父親！
多么可笑！
菲奧娜的心涼成一片，帶著厲南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