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全。”青年說道。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來到了附近的飯館。
葉龍穿著樸素，神態親和，讓方全感到了一股如見故人的感覺。
很快，兩人就熟絡了。
“龍兄弟是做什么的？”
“我啊，醫生。”
“啊，你是醫生啊！”
“對，對。”
葉龍見他欲言又止，忍不住問，“難道你也是醫生？”
方全喝了一杯酒，話多了起來，對葉龍也沒了防備心，“其實我祖輩也是郎中，只是出了些事故……”
說到這，方全嘆息一聲。
其實，關于方全的信息，葉龍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不過他還是問道，“能說說嗎？”
“算了，這件事真的不能說。”
葉龍也沒繼續問，兩人又喝了一杯酒。
方全突然說，“龍兄弟，你對我這么真誠，我要是藏著掖著，就不地道了，我就都告訴你吧。”
“其實我姓周，江西市人，我的高祖，曾祖，祖父都曾開過藥鋪，那個時候，也是一代名醫，但有一年，我的祖父得罪了人，在給一位大人物治病時，仇人買通了我祖父身邊的伙計，在藥里下了毒。”
“大人物死后，我全家被屠殺，只有我父親活了下來。”
“從那之后，我方家敗落了，我父親一直隱瞞身份，不敢透露，哪知道在有了我后，他還是在一次酒后，忍不住說出了我們的家世。”
“后來，父親母親就被人殺了。”
“當年我只有八歲，于是連夜逃到了二姨家。”
“從此，我隨了姨夫的姓，其實，我的真實名字叫周全，這些年，我是在二姨家長大的。”
這頓酒，方全喝多了。
飯后，葉龍將方全送了回去。
方全的家住在江南城郊的方家村。
離城一里路，幾乎和江南市連成了一片。
因此，交通很方便。
方全回來的時候，才是中午。
一個樸素的女子正拉著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回來。
看到葉龍和醉醺醺的方全一愣。
“方全，你怎么喝這么多？”
方全嘿嘿笑著，酒氣連噴，“沒事，我沒喝多，這是我朋友，龍葉。”
“龍兄弟，這是你嫂子，方芳。”
葉龍朝方芳點點頭：“嫂子好！”
方芳眉頭一皺，“你怎么讓他喝了這么多酒？下午還怎么去上班？”
“上什么班？凈胡說，我兄弟來了，我們不得好好地聊聊啊。”
“看來，你一上午也沒上班啊？”
方芳臉色變了，“你知不知道方雪要交學費了？”
方全醉眼迷離地瞥一眼女孩，嘴巴嘟嚕了一聲。
沒人知道他說的什么。
方芳見他喝成了這樣，只好將他接過來，扶了進去。
為表示禮貌，方芳只好對葉龍道，“龍兄弟，請進來坐會吧。”
葉龍拍拍方雪的小腦袋，拉著她進去了。
方全的家，很樸素，只有兩間屋。
里面是臥室，而外面的客廳里，擺了一個簡單的沙發，茶幾對面還放著幾個馬扎。
靠墻有一張小床。
方雪將小書包放下，坐在了葉龍的身邊，“叔叔，我怎么從沒見過你，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葉龍笑笑，“是的。”
“可是，我爸爸從來沒朋友？”
“去年我奶奶看病，讓他拿三萬塊錢，他出去了半天，一分也沒借到。”
葉龍哦了一聲。
“奶奶？”
葉龍瞥眼看到，墻上掛著一個全家福。
那上面除了方全方芳和方雪外，還有一個老年女人。
看來，應該是方全的二姨吧。
“叔叔去年沒在家，你爸沒見到我，不然，我不會讓你爸空手的。”
葉龍拍拍方雪的小腦袋。
方芳將方全扶到了屋里后，走了出來，給葉龍倒了一杯水，問道，“你和孩子他爸是怎么認識的？”
“我們……通過古老頭，他經常去吃面的，我也經常去。”
“古老頭？”
方芳顯然沒去吃過面。
方雪馬上說，“是古爺爺的面攤，媽媽，爸爸帶我去過好幾次了。”
方芳沒理會方雪，卻凝視著葉龍，說道，“以后你們少在一起喝酒，你看他喝的，喝壞了身體怎么辦？再說了，他告一天假要扣一天工資的。”
正說著，里面手機響了。
方芳走了進去。
因為方全喝得像爛泥一樣，方芳代他接聽了電話，“是，是，我是方全的老婆，你說什么？”
“隊長，是這樣的，家里出了點急事，我女兒發燒了，來不及……”
接著，傳來嘟嘟的聲音。
顯然，對方沒耐心聽下去，掛了電話。
方雪看看葉龍，“叔叔，媽媽撒謊，撒謊不是好孩子，我哪感冒了。”
葉龍摸摸方雪的小腦袋，“你媽媽是為你爸好，不然，他會被扣工資的。”
正說著，方芳走了出來，哼了一聲，“隊長生氣了，今天算曠工，他居然連個電話都不打，要扣三天工資。”
葉龍眉頭一凝。
“嫂子，這事怪我，我要是提醒他一下就好了。”
“你說你啊，你一個大男人，年輕輕的，正當午時不是找點事干，你拉著我家老公喝什么酒？”
方芳一屁股坐在馬扎上。
方雪嘟著嘴說，“媽，我餓了。”
方芳起身，來到櫥柜前，拉開一看，里面連個饅頭都沒有。
又打開冰箱，里面也是空空的。
方芳拿出一塊錢，說，“自己去買個包子吧。”
方家村靠近市區，周邊做生意的不少。
方雪搖搖頭，“媽，一塊錢只能買一個，不夠吃的。”
方芳瞪了方雪一眼，“先吃一個墊補著。”
葉龍拿出一百塊錢，遞給方雪，“來，拿著，去買吧。”
方雪高興地抓過錢，跑了出去。
方芳一見，忙說，“不行，不能隨便拿別人的錢。”
方雪跑到了門口，聽到這里停下，說道，“叔叔不是別人，是爸爸的朋友。”
說完，方雪跑了出去。
方芳嘆息一聲。
葉龍問道，“你們沒想過，讓方全大哥換一個工作？”
吃飯的時候，葉龍已經知道方全在工地上班了。
“他除了干點苦活，還會干啥？”
“其實，他還有個手藝。”
方芳臉色突然一變，“你是他朋友，知道這個手藝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的。”
葉龍沉默了。
的確，方全這些年隱姓埋名，住在二姨家。
一旦開了診所，說不定就會引起仇家的注意。
葉龍點點頭，“嫂子在哪里上班？”
方芳苦笑一下，“我也是受大累的，我們夫妻沒什么能耐，能把孩子培養好就行了。”
正說著，外面突然傳來方雪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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