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你就這樣讓她在外放肆,成天和一堆男人混在一起?”

  李承嫻盯著馬背上那英姿颯爽的身影,羨慕嫉妒都要傾瀉而出了。

  謙王轉過頭看向她,“你怎么來了?”

  “父王不歡迎我?”

  謙王視線又落在了馬背上的身影上,“大家都在一個營地,你想過來只是幾步路的事,說不歡迎這話就嚴重了。再說謙王府的大門一直都是為你敞開的。”

  李承嫻見謙王沒有理她的問題,她又不甘心的問了一遍,“父王放心夏氏和一堆男人出去?她一個深宅婦人真的能上陣殺敵?別到時反被土匪擄了去當壓寨夫人!”

  謙王眉頭緊緊擰了起來,閨女這話聽著就極為刺耳,他本能的不想聽到,但想到她是自己唯一的嫡女,便忍著脾氣說道:“本王記得你在王府從小就一直請了嬤嬤教導規矩禮儀,當初你也學得不錯。”

  “本王不知道你在侯府具體過的是什么生活,但想來不差,既然生活不差,你能告訴本王,你一開口就怨氣沖天,這怨氣哪來的?如果是侯府有人欺負了你,你告訴本王,本王立馬領著你的幾個兄弟去給你撐腰!”

  李承嫻氣得跺腳,“父王,此時我們說的是你王妃的問題,您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謙王轉過身來,直面她,神情比較嚴肅,“你和夏氏,一個是本王閨女一個是本王的王妃,你們倆的事應該是本王來操心,但夏氏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嫁女來操心,”

  “父王,你——”

  李承嫻捂著胸口,似乎不敢置信謙王會說這種話,剛才話的意思,很明白,父王嫌她一個外嫁女管娘家閑事。

  “您剛說王府的大門隨時向我敞開,怎么一會兒功夫,您就嫌棄我多嘴來了呢?”

  孫姨娘和王姨娘站的離謙王最近,他和李承嫻的對話她們聽得一清二楚。

  孫姨娘一開始聽李承嫻編排夏婧,她心里興奮不已,巴不得王爺受到李承嫻的蠱惑,懲罰夏婧,最好是從此失寵,讓她下半輩子在王府過得水深火熱,一天也不得安寧。

  這會兒聽到謙王維護夏婧,訓斥李承嫻,心里一時既氣憤又嫉妒。

  夏氏從棺材里爬出來后,就一直對王爺不敬,她憑什么得到王爺的維護?

  還是說男人生來犯賤,你越對他好,他越拿喬。你不理他,反而會對你心心念念?

  謙王皺起眉頭,開口,“王府大門為你敞開是為你在婆家撐腰,而你編排夏氏就是你一個做女兒的逾越了,這是兩回事!”

  況且,她還咒夏氏被土匪擄了去當壓寨夫人,這不是想讓他頭頂一片綠嗎?

  簡直豈有此理!

  李承嫻心中一驚,看來夏氏在父王心中的位置不低。

  她不敢惹怒謙王,謙王府就是她在侯府內宅生活的底氣。

  于是,她調整一下表情,紅著眼眶可憐兮兮的解釋:“父王,您知道的,自從母妃去世,女兒心里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恰好夏氏占了母妃的位置。所以,女兒有時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而遷怒她......”

  謙王就微微蹙起眉頭,揮手打斷她繼續說下去,“好了,你先回去侍候公婆,本王這里還有事要處理。”

  隊伍已整裝待發,他作為一府之主,總得和侍衛交待鼓勵一番。

  鼓舞士氣很重要!

  李承嫻還待說些什么,但看了遠處整裝待發的隊伍,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王姨娘和孫姨娘知道接下來這里是男人的主場,兩人老實的告退。

  在回去的路上,孫姨娘瞅了眼旁邊淡然行走的王姨娘,輕笑一聲:“如今我發現妹妹越來越深居簡出、清心寡欲了,要不是必要的場合,我怕十天半月都見不著你人影。”

  王姨娘回以微笑,“妾身從小到大都沒有出過遠門,這一路走來,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哪還有精力干別的事。我不像姐姐身體好,連日奔波都累不倒你,還有精力去侍候王爺。”

  孫姨娘嗤笑一聲,兩人爭寵幾十年,誰不了解誰,“聽你這么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身體成破布娃娃了,經不得風吹雨打,等到了嶺南,我一定和王爺爺好好嘮叨嘮叨,讓他給你請個名醫好好調理調理。”

  王姨娘似聽不出這諷刺的話,也不生氣,依然心平氣和的開口,“我的身體和姐姐是比不得,自從生了四爺,我這身子骨就不爭氣了,三天兩頭的不舒服,如今我真的羨慕姐姐你有個好身體。”

  整日趕路都累不倒你,一路還能時不時的出來蹦跶一下,她自己不厭煩,她們這些看戲的人都厭煩了。

  連日趕路,雖然孫姨娘渾身也不舒坦,但她不想在情敵面前示弱。

  她搖著團扇,一臉得意,聽到身后侍衛們傳來的吼聲,“剿匪的隊伍應該出發了。”

  王姨娘點了點頭,悠閑的搖著團扇往前走,清晨的微風吹在臉上最舒適,等再遲點,太陽升高了天就熱起來了。

  她搞不懂王妃好好的營地不呆,非要跟去剿啥匪。

  孫姨娘眼珠一轉,又問:“妹妹,你說剿匪這么危險,王妃姐姐為何要跟著去?難道她不怕受傷?不怕腦袋搬家?”

  “跟著這么多侍衛去了,王爺肯定會安排好人保護她。”

  孫姨娘曲解她的意思,“嘿,這樣說來王妃跟著去,完全是沖著賺功勞去的?”

  王姨娘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個白眼,“按姐姐這么說,要是讓你去撈功勞,姐姐會去嗎?”

  孫姨娘臉色一僵,用團扇遮擋住臉上的表情,只露出一雙眼睛,自嘲笑道:“我們作為妾室,撈到功勞又如何,又不能晉升我們的份位,要來何用?”

  “姐姐有這樣的認知真是難得!”王姨娘睨了她一眼,笑瞇瞇的道:“所以,我奉勸姐姐一句,我們還是祈禱王妃能平安歸來,她為人處事還算公正,也沒有端著主母的款讓我們起早貪黑去請安,能遇到這樣的主母是你我的幸運。”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話,孫姨娘聽得心驚肉跳,她雖心里恨不得夏氏去死,但明目張膽的說出來,她還是不敢的。

  王姨娘忍俊不禁,就這膽量還時不時的來找存在感。

  她眼底閃過譏誚,“沒什么意思,只是提醒姐姐,就算王妃出了事,也輪不到你我去坐那個位置。”

  說不定,到了嶺南,王爺為了拉攏嶺南的勢力,又娶個當地的女人為王妃。

  到時,娶回來的女人好相處還好,若是個事精,那她們一大把年紀了,不但要天天向小兩輪的女人請安,還得天天受她搓磨,后半輩子的日子就別想好過。

  若是如此,那還不如一直就是夏氏當主母,大家都落得個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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