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只見林詩藤蹙起的霧眉舒展,本緊繃的全身也驟然松懈。
一旁的陸延清清晰的看到林詩藤因為傅庭淵的話而有所反應,眸中當即溢出緊張。
“傅庭淵,你剛剛干了什么?”
“你沒長眼睛么?不是一直盯著?”傅庭淵都沒看他,“不愛看你可以出去!”
“我為什么要出去!”陸延清皺起眉頭,“傅庭淵,她現在已經不是你妻子了,你不準再親她。”
這次傅庭淵沒理他,陸延清一手按在他肩頭上,“我跟你說話你沒聽到?”
“拿開你的臟爪!”傅庭淵終于看向他,“你以為我坐輪椅就揍不了你?”
陸延清想到他身上的軟皮鞭,到現在膝蓋骨與手背還是疼的,他抿了抿唇,手放了下來。
但他心有不甘:“我讓你來不是看你親她的,你可以跟她說話,但不準再親她。”
傅庭淵置若罔聞,他抬手將林詩藤額前的發絲撩致耳后,林詩藤的頭既然微微動了下。
男人眸光微動,將她胸前的發絲撩起,白皙的脖頸露出一個深紅色的小圓點,他眼眸一刺。
他知道,那是針管注射后留下的痕跡。
傅庭淵深邃的眼眸淬出抹憐惜與痛心,他指尖撫上去,但一觸摸,林詩藤渾身陡然一震,喉間痛苦的溢出一個“嗯”字。
男人指尖一頓。
他知道,她這是疼的。
“你給她注射的時候,有想過她有多疼?”
傅庭淵深邃而痛心的盯著她白皙的頸脖,“當她痛苦的時候,你是怎么做到無動于衷?”
陸延清不以為意,“小藤以前又不是沒有受過痛,而且她現在所受的痛,都是你造成的。”
“呵。”
傅庭淵冷笑出聲,“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就算沒有我,憑林詩藤不愛你這點,你也不會放過她。”
一句不愛你戳到了他心窩子。
但傅庭淵所說的,也確實如此。
即使沒有傅庭淵,林詩藤不愛他,他也不會放手!
會用盡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傅庭淵,我承認,我是卑鄙,但我是真心愛小疼,我讓她痛,也只是想她留在我身邊。
她的命是我救的,人就應該是我的。我不求她愛我,只要她留在我身邊就行。
但很可惜她嫁給了你,一心想跟著你,我若不用手段,這會她跟你已經遠離我,我這輩子可能就見不到她。”
傅庭淵沒說話,跟三觀崩塌的人講道理,純屬于浪費口舌。
他指尖在沒什么肉的小臉輕輕滑過,跟他在一起住院的那幾天好不容易長出來的一點肉,如今一下子就消瘦了許多。
他眼底溢出心疼:“你是救過她,但現在你也讓她承受這么多痛,以后不要再傷害她,她畢竟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陸延清不為所動,“以后會不會傷害她,完全取決于你。”
“我當真就沒有見過你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傅庭淵眼底的深情掩藏了起來,冷冷掃向他,“是不是看到她死了,你才覺悟你所做的是錯的?”
“我沒有錯,而且我也不會讓她死。”他說的篤定極了。
“是,你不會讓她死!”男人冷笑,“可你讓她生不如死。”
“那也是因為你。”
“你就只會這句么?”傅庭淵嘴角勾勒出一抹冷諷,“她這么痛你難到不心痛?!”
“我當然心痛。”陸延清大方承認:“但看到她跟你在一起,我心更痛。”
傅庭淵視線再次落在林詩藤臉上,他說:“你做這些,無非是覺得林詩藤的命是你救的,她沒有愛上你,你不甘心而已。其實你并不愛她,你若真的愛她,就不會忍心傷她。”
“我傷她就是因為我太愛她了,我若不愛她,就能做到放手。但我做不到,因為我不能沒有她。”
“那你的愛也真夠惡心的,”傅庭淵直起身,再次看向他,“被你這種人愛上,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陸延清同他對視,“應該是愛上你這種人才倒八輩子霉,不然小藤也不會躺在這。”
“她躺在這是我干的么?!給她注射不是你么?!?”
“是我,但是你導致的。而且我說過,以后我會好好愛她,好好寵她,彌補她。”
“被傷害的過的人你覺得還能敞開心扉?”傅庭淵冷嗤,“你不僅僅傷害了她,你連她身邊的人都不放過,你覺得你所做的可以彌補?”
“我會盡量彌補,她能不能原諒我那也是我的事,而且我也不會讓她知道我所做的事情。除非你把這些事告訴她,讓她再一次的痛!”
他的話傅庭淵只覺得諷刺,“你跟宮胤寒是怎么認識的?”
陸延清現在也不隱瞞:“是他找上我,他說想看到你一點點失去一切。”
“是么?”傅庭淵譏諷的勾唇:“他想要我命么?!”
“不,他想要你的財團,我知道你給我的財團只是一個空殼子。宮胤寒雖然什么都有,但他就是想要跟你有關的東西。包括宮家,以及傅家。
雖然你沒有繼承宮家與傅家,但也是你一句話的事情。而如今傅景辰死了,只要你肯回去,或者一句話,傅老爺子絕對會把傅氏給你,況且傅氏本就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
至于宮家,雖然宮星海還活著,但你那幾個兄長沒什么本事,而且宮星海本就有意想將宮家給你,是你不接受而已。”
傅庭淵瞇起眼睛,宮胤寒胃口到夠大的。
“傅家與宮家他想要的話,叫他自己憑他本事去弄。至于我的財團,我可以把實權給他,讓我那些人跟著他。但我給之前,你先給她解毒。”
“他要的不是我要的。”陸延清說著眼底迸射出沉沉的陰惻,“我自始至終只想要小藤,我還要她恨你,要她這輩子都不想見你。”
傅庭淵眼角拉開一道嘲諷諷,“你要她恨我,日后她會加倍的恨你。”
“那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呵,你當真把不要臉演到了極致!”
陸延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隨你怎么說,我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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