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替嫁流放,世子妃種出北大倉 > 第667章 天不假年,時不待人

徐嫣然唉了一聲沒攔住,桑枝夏忍笑道:“她想去就讓她去,咱們把這點兒野菜折了淘洗干凈,一會兒桌上也多碟菜。”

徐嫣然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斂去眼里的揶揄專心擇菜。

老太君年紀大了,到了山里沒去逛逛,先進了給自己準備的竹屋歇了個晌。

出來的時候,就正好看到南微微湊在徐明輝的身后幫著遞盤子,徐明輝撈起筷子順手似的,往南微微張大的嘴里放了一塊兒剛出鍋的小酥魚。

南微微笑得眼尾彎彎。

掌勺的徐明陽見了,舉起鍋鏟哎呦出聲,還沒來得及調侃就被徐明輝踹了一腳。

“閉嘴好好看著火候。”

“嘖嘖嘖。”

徐明陽被踹了還樂得跟朵花兒似的,美滋滋地指揮著徐明煦把炸好的小酥魚端過去。

老太君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兒。

“這倒是熱鬧。”

徐家的這些孩子,瞧著大大小小竟都是會自己下廚的,就連徐錦惜那么小的,都在抱著個菜籃子幫著擇菜,還干得有模有樣的。

君子遠庖廚的話,在徐家好像不曾被當回事兒。

老爺子笑道:“都是些皮猴兒,在家里拘著還算像樣兒,到了山里夏丫頭這兒,就個個都跟野猴兒一樣了。”

徐嫣然給老太君搬來了椅子,老太君望著廚房那邊的熱鬧,再看看小木床里睡得鼻子冒泡的糯糯和元寶,更是樂得開懷。

“這兩小家伙倒是睡得安生。”

“這么睡著,不會被吵醒?”

“不會。”

桑枝夏給老太君倒了杯茶,解釋道:“這倆從小吵嚷慣了,在哪兒都能睡得踏實。”

“等他們醒了,更能折騰。”

老太君滿是慈愛地看著睡熟的小家伙,目光一轉落在不遠處的南微微和徐明輝身上,眼底笑意更甚。

南微微伸出去的手落了個空,徐明輝無奈道:“你先過去,這邊挨著油鍋的不安全。”

南微微撇撇嘴想說自己也行。

然后就聽到徐明輝低聲說:“我大哥在家的時候,從不讓我大嫂碰熱油燙灶。”

南微微猛地一怔,耳根泛起微紅。

徐明輝低笑道:“我當時見了,就曾想過若我有了妻子后當如何,思索良久,我覺得我也舍不得。”

南微微從未在徐明輝的嘴里聽到過一句哄人的,猝不及防得了這么一句舍不得,當即臉就爆紅成了番茄果兒,也不磨蹭著要幫忙捂著臉就跑了。

徐明輝眼尾滑過一抹淺笑,換來的是陳允等人的微妙注視。

桑延佑:“嘖嘖嘖。”

徐明輝:“……”

徐明輝面無表情:“閉嘴,都去干活兒。”

被強行鎮壓的幾小只老實本分的接著干活兒,桌上還添了一道徐明陽他們之前進山去打回來的野味兒。

盡管多了南家的一行女眷,但老太君說都是一家子不必分內外,索性摒棄了男女分席的規矩,把小桌延著擺得又長又寬敞,全都坐在了一起。

眾人正吃得熱鬧,靈初神色匆匆地止步在小竹樓外,桑枝夏見了起身說:“祖父,老太君,諸位慢慢吃著,我過去瞧瞧。”

桑枝夏本以為是靈初這時候找來是徐璈那邊有什么狀況,或者是鋪子怎么了,誰知靈初卻壓低了聲音說:“東家,嶺南王府那邊來了人,說是想請您和齊老過去一趟。”

倘若只是找桑枝夏,那可能是老王爺有什么只想對她說的吩咐。

可既是一同請了齊老的話……

桑枝夏腦中猝然一空,想起來齊老之前私底下對著自己和徐璈的提點,臉色微變。

“來的人是誰?”

靈初低著頭說:“是老王爺身邊的心腹,文大人。”

桑枝夏心里暗暗說了聲不妙,示意靈初等著,自己走過去在齊老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齊老放下酒杯,挑眉道:“現在?”

桑枝夏苦笑道:“我有心也是無力,您陪我走一趟吧。”

桑枝夏心里清楚連帶著自己一起請了,自己的作用就是對外掩人耳目。

老王爺真正想找的人是齊老。

齊老帶著無聲的縱容看了桑枝夏一眼,起身說:“罷了,隨你走一趟便是。”

若不是那嶺南王對桑枝夏和徐璈都算厚待,桑枝夏也開了口,嶺南王的死活,與他何干?

桑枝夏請了齊老一起,跟老爺子低聲交代了幾句,對眾人歉意一笑匆匆離去。

老爺子轉了轉手中的酒杯,看著若有所思的老太君,無奈一嘆。

天不假年,時不待人啊……

桑枝夏他們此次一去,前方的戰事必然要加快了。

桑枝夏一路快馬加鞭抵達嶺南王府已經是兩個時辰后的事兒了。

盡管路上很急,但到了嶺南王府時,桑枝夏卻一派從容鎮定,至少從面上看不出半點發生過什么事兒的痕跡。

心急如焚的文大人見此心里暗暗贊了一聲,拿出自己的通行令牌示意侍衛讓開,對著桑枝夏和齊老做了個請的姿勢。

“二位,請隨我來吧。”

“王爺正等著呢。”

嶺南王府看似一切如常,來往的下人各有條理,不見半點慌亂。

桑枝夏掃了一眼,心中有了數。

前方戰事懸而未決,京都未破,老王爺是江遇白和嶺南大軍身后最大的仰仗,也是嶺南豎起的一面王旗。

在戰事平定之前,老王爺絕對不能有閃失。

桑枝夏和齊老順著文大人的指引一路進了老王爺的書房,守在書房里的一個老嬤嬤轉動墻上的瓷瓶,藏在書柜后的機關嘎吱轉響,露出一條幽深的走道。

文大人舉著燭臺先一步走在了前頭:“桑東家,齊老,王爺的情形不太好,恕我冒犯,您二位請快些吧。”

桑枝夏不會解毒,也不會治病。

但齊老的兇名赫赫在外,早年間見過他獨到之術的人也不少。

之前左家去桑枝夏的鋪子里打砸鬧事兒,老王爺潛在暗中的人看到了站在桑枝夏身后的齊老,回去就如實稟告了老王爺。

只是當時誰都只當桑枝夏運氣好,得了這么個性子古怪的老毒物庇護,不曾想今日竟是求到了齊老的跟前。

守著老王爺寸步不敢離的大巫師看到齊老,焦急中面色又有些古怪:“老毒物,又見面了啊。”

齊老一看這是熟人,瞥了一眼躺在寒玉床上雙目緊閉的老王爺,反唇相譏:“換生蠱失控了?”

大巫師聞聲也只是微微嘆氣:“是我等無能,護不住王爺周全。”

齊老聽了面色淡淡,心里卻說換生蠱時限最多一年,如今已經過去了八個月,嶺南王的身子骨能撐到現在,也算是求得不易了。

見齊老面無表情不像是想動彈的樣子,大巫師頭疼地看向文大人。

文大人哭喪著臉求桑枝夏:“桑東家,王爺這情形您也瞧見了,您就幫忙說句話,求求老爺子出手好……”

“求我的事兒,你為難我家丫頭做什么?”

齊老冷冷地看了文大人一眼,文大人苦哈哈地擰巴了臉。

桑枝夏拉了拉齊老的袖子,小聲說:“您在路上都答應我了,就當幫幫我好不好?”

“王爺真的不能有任何閃失,糯糯和元寶他們的爹爹都在前頭跟著小王爺打仗呢,您不計前嫌幫幫忙好不好?”

大巫師和文大人緊張地看著齊老,空氣一度凝結出了令人心驚的緊繃。

齊老抬手在桑枝夏的腦門上敲了一下,沒好氣地說:“就你丫頭的面子大,徐璈那混小子在我這兒不頂事兒。”

“讓開。”

桑枝夏趕緊讓出了路,齊老往前探了下老王爺的脈,語調沉沉:“不夾帶任何私怨和懶憊,實話實說,以毒攻毒之法最多可以再保他半年。”

桑枝夏舌尖轉過最多半年這幾個字,心下微微發沉。

最多半年……

這么短的時間,如今南北混成了一鍋粥的戰局,真的可以打出個令人滿意的分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