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戒備之色散去，顧語汐問：“什么時候來的？”
她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像鴨子一樣。
濃密的眉頭幾不可聞的蹙了蹙，霍斯寒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繼續躺下，“剛到，趴好，我給你擦藥。”
顧語汐又重新趴好。
干燥的大手再次覆上來，稍稍用力揉搓。
顧語汐疼的再次悶哼出聲。
“忍著點。”
顧語汐一口咬住自己的手背，強忍著疼痛。
擦完藥，顧語汐已經適應了疼痛，趴在那睡了過去。
她歪著頭，露出恬靜漂亮的小臉。
盡管已經睡著，她的眉頭還是緊緊的皺著。
霍斯寒輕輕拉下她的衣服，抱起她將她身子翻過來躺好，然后給她蓋上被子在床邊坐下。
鳳眸一動不動的望著熟睡的女人。
這幾天，他幾乎每晚都這樣看著顧語汐，直到困的不行才關燈睡覺。
只有這樣的時候，霍斯寒才會覺得他們還像從前一樣。
沒有殺母之仇，沒有背叛之恨。
修長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后拿著藥，拿起她的腳上藥。
顧語汐左腳腳踝已經腫了起來。
霍斯寒給她擦藥的時候，她疼的在睡夢中哼出來，聲音里帶著哭腔，嬌弱而又委屈。
霍斯寒的手一頓，抬頭看過去。
床上的女人，盡管已經生過孩子，但還是像剛剛畢業的學生一樣。
稚嫩而又嬌軟。
絲毫看出來，她會是當年殺了他母親的殺人兇手。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霍斯寒掏出接通電話，走進衛生間。
“喂，姐夫。”
“斯寒。”電話那邊傳來俞廷的聲音，“你跟你姐姐吵架了？”
霍斯寒嗯了一聲，將手機放在臺子上，開了水龍頭洗手。
俞廷問道：“因為什么事？你姐姐打電話給我哭的很傷心，說要回來，還說你以后不準讓她回娘家了。”
霍斯寒淡聲道：“讓二姐跟你說吧，我這邊還有事。”
說完，霍斯寒甩了甩手上的水，將電話掛斷。
走出衛生間，霍斯寒一抬頭就與病床上的顧詩暖對視上。
小家伙剛睡醒，睡眼惺忪，長發有些凌亂，小臉上露出大病初愈的憔悴。
她軟軟的盤著腿坐在那，呆萌的模樣，讓霍斯寒一瞬間仿佛看到了顧語汐。
霍斯寒心口莫名一軟。
明知道這小丫頭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每次看到她，他總是會忍不住的心軟。
即便是對顧語汐的恨意，也很難強加到她的身上。
“睡醒了？”霍斯寒放低了聲音嗎，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問：“要吃東西嗎？”
顧詩暖眨了眨惺忪的眼睛，“爸爸，我要洗澡。”
“我去叫黎奶奶。”
“不要。”柔軟的小手抓住他的手指，有氣無力的軟軟道：“我要爸爸洗。”
霍斯寒頓了頓。
兒子長這么大，他都很少抱，給孩子洗澡更是不可能。
更何況，眼前的孩子還是顧語汐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