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颯抬眸笑,笑不達眼底,一字一頓:“軍侯府,此后,我當家!”
“你做夢!”金畫眉一口心頭血差點噴出來。
顧颯寸步不讓:“那好啊,那咱們就去大理寺辯一辯!只是那時候,咱們就是官司,而不是親戚了!”
“孫媳婦,這當家主母不是那么好做的。”金趙氏皮笑肉不笑。
“身為君家嫡妻,好做不好做的,我都得扛起來,您說呢,老太太?”
顧颯將破碎的婚書放到金趙氏手中,湊近她耳邊,威脅低語:“你是金趙氏,我是君顧氏,君家的榮華富貴,功勛爵位都和你沒有關系!”
“功勛爵位?”金趙氏突然冷笑一聲:“看來,你還不知道君夙折當年究竟犯了多大的罪孽!好啊,你既然這么想要做君顧氏,我成全你!”
事已至此,金趙氏只能先保住金畫眉,不甘心的交出了掌家權,但同時也將自己的心腹婆子“送”給了顧颯。
顧颯知道這幾個刁奴是來惡心自己,但是照單全收。
刁奴也是人,就看怎么用了。
出了金趙氏的院子,顧颯給她們分派了任務。
“田嬤嬤,你找人把花藥居打掃干凈,吳嬤嬤,你和王嬤嬤她們幾個按我這張單子,把家具給我添置完整,兩個時辰之內要全部完成,否則,我會生氣哦!”
這幾個婆子都是金趙氏的心腹,奉命來給顧颯添堵的,怎么可能按照她的意思行事?
田嬤嬤去了快一個小時,才帶了兩個家丁過來,說是家丁都忙,找不到人,王嬤嬤她們兩個就更過分了,磨磨擦擦到天擦黑了才回來,說是倉庫東西太多,只找到幾個桌椅板凳。
顧颯看到后并沒有像她所說的“生氣”,反倒是斟了三盞茶,一人一杯。
“三位嬤嬤辛苦,喝杯茶歇歇,跟我出下門,放心,不會耽誤太久時間的!”
她叫了馬車,帶著三人上車后也不說話,只是讓車夫按照自己的路線走。
田嬤嬤心中沒底,暗中和其他兩個嬤嬤交換了一下眼神:“她這是要帶我們去哪?”
“你怕什么,我們都是老夫人的人,她還能弄死我們不成?不怕!”王嬤嬤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馬車停在祥人街,這里是販賣奴才的地方,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市交易。
“小夫人,你帶我們來這里干什么?”王嬤嬤下車時,有點心虛的問。
顧颯淡淡道:“做個生意!”
“小夫人是要買丫環嗎?也是,你嫁到咱們軍侯府,連個陪嫁的丫頭都沒有,讓人笑話,是得讓我們給你掌掌眼,教教你怎么買丫環。”田嬤嬤翻著大白眼嘲笑。
顧颯看著她笑而不語,眼神晦暗難明。
祥人街最大的人牙子是方爺,專做官販,后臺很硬。
顧颯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小女子姓顧,我夫君是軍侯府的小侯爺君夙折,想和方爺做個生意。”
“軍侯府……剛成婚的那個小夫人?”方爺咬著嘴唇,饒有興趣的打量一番顧颯,嘿嘿笑:“有意思,不知道小夫人想買什么樣的?我這里男女老少,高矮胖瘦,要啥有啥,絕對讓您滿意。”
三個嬤嬤都不想跟著顧颯折騰,找了個地方坐著喝茶,顧颯則跟著方爺來到一個十米長,三米寬的大鐵籠子前。
“男左女右,小夫人隨便挑,價格都好說。”
顧颯瞥了眼籠子里黑壓壓的一群奴隸,看似很隨意指向一個少年:“就他了!”
少年膚色黝黑,又瘦又高,鼻梁高挺,眼睛細長,脖子左側刺著一個大大的“奴”字,眼神里透著不服氣的野性。
“小夫人好眼光,這小子是蠻族人,別看他瘦,但是一身的腱子肉,還訓的一手好馬,就是脾氣倔,不好管,但是沒關系,遇到這種倔的,打一頓就好了。”方爺用叉子掐住少年的脖子,粗暴的拽了出來。
少年略一掙扎,他手中的鞭子立即抽了下來:“狗東西,還敢蹦跶。”
少年下意識的一躲,鞭子“啪嗒”一聲結結實實的抽了下來,卻沒有落在他身上,而是打在顧颯的手臂上,瞬間暴起一條滲血的紅印。
少年怔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為他擋鞭子。
方爺也愣住了:“小夫人,你這是……”
“方爺,你這是什么意思?”顧颯斜睨著手腕上的印痕,瞳底漫上陰鷙:“要我報官嗎?”
“不不不,”方爺這才醒過神來,連忙解釋:“我剛才那是……”
“做筆交易吧,”顧颯戾冷抬眸,眼尾刃出猩紅:“我是君家少夫人,貴眷,你一個下三流的販夫走卒對我動手,這是以下犯上,是重罪!按律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