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堂。
午后蟬鳴,金畫眉的丫環們坐在廊下打瞌睡,手中的團扇針線活掉了一地。
屋內,午睡的趙敬恍惚間感覺有東西滑過臉龐,一股異香沁入鼻尖,他下意識的睜開眼,朦朦朧朧的看到了一襲黃色倩影。
那是一名穿著鵝黃色長紗裙的少女。
她站在花臺前修剪花枝,被風吹亂的碎發掠過瓊鼻長睫,勾人心魄。
他瞬間清醒,警覺的看了眼身邊還在睡覺的金畫眉,躡手躡腳的下了床,鞋子都沒穿,踮著腳尖走到少女身邊,壓下嗓音,擺了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姑娘,我好像從沒見過你,新來的?”
少女抬眸,眼睛濕漉漉的,軟語嬌聲:“我第一次來這里,所以公子不認得。”
趙敬放肆的上下掃了她好幾眼,又瞥了瞥床上,挑著眉指向屏風后。
少女會意的勾唇斂笑,嬌媚的眼神差點將趙敬送走,剛走到屏風后,就迫不及待的抓向少女纖腰。
孰知,她裙裾閃過,翩然如蝶的閃到一邊,手中的剪刀“刺啦”一下劃破他的掌心,滴落幾滴鮮血。
但趙敬顧不上疼,色瞇瞇的咬著下唇:“原來姑娘喜歡玩欲擒故縱啊?”
“趙公子,小心點,”少女舉著剪刀,眼神愈發勾魂的步步后退:“我這剪刀上有毒,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沒關系,小爺我最擅長的就是解毒了,你下什么樣的毒我都不怕!”
“那就好,本來我還想著會不會毒死你,但是看到你這么有把握,我就放心了!”少女將沾血的剪刀放到他手中,嬌俏的眨了眨眼睛,轉身離開。
趙敬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掌心的傷口,等警醒的時候,少女已經不見了。
他剛要去追,一個人從門外沖進來:“趙公子。”
“祁瑞?”
“呀,趙公子,你受傷了,要不要緊?”祁瑞放下手中的東西,嘲諷的斜睨趙敬的手:“不會是想霸王硬上,被人家姑娘給傷了吧?”
“關你屁事,你來干什么?”趙敬警覺的看了眼床帳的方向,火藥味十足的壓低嗓音。
“我當然是來看望姑姑的,難道還能為了你?”
“怎么,還想往上爬呢?”趙敬諷刺的翻了個白眼,看著他送來的東西:“嘖嘖嘖,這是什么?酸梅汁嗎?還加了冰,嗯,確實是有心了……可惜你再有心,她也看不上你。”
“不用你操心,”祁瑞沒好氣的撞開他,端著酸梅湯走向床榻,轉身時,捏碎一個透明膠囊,將液體滴進杯盞,用手指攪了攪。
金畫眉睡的迷迷糊糊,被祁瑞叫醒了,不高興的伸了個懶腰:“你怎么來了,有事嗎?”
“姑姑,我煮了酸梅汁,還加了冰塊,你要不要嘗嘗?”祁瑞的嗓音因為緊張有點沙啞。
金畫眉并沒察覺到不尋常,她睡了一中午,正渾身燥熱的很,聽到有冰塊的酸梅湯,接過來一口喝干凈。
祁瑞不動聲色的長出一口氣:……任務完成了。
就在剛才,回娘家省親的顧颯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詢問他用透明膠囊給金畫眉下藥的事。
他實在躲不過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利用這碗酸梅湯下毒。
金畫眉的心思都在趙敬身上,根本沒察覺到酸梅湯里茨竹根的異味:“趙敬,你的手怎么受傷了?”
趙敬心虛的將手背到身后:“沒事,一點小傷,我剛才睡醒了之后,想要修剪花枝,沒想到……”
話沒說完,金畫眉的臉色突然一變,表情古怪的看著他,慢慢的翻起白眼,仰面摔倒,一動不動。
“啊呀,姑姑,”祁瑞夸張的一聲大叫,惡人先告狀:“姑姑你怎么了,趙敬,你對姑姑做了什么?她怎么會昏迷呢?”
“祁瑞,是你的酸梅湯有問題吧?”趙敬也不是傻子,警醒到事情不對,沖上來要給金畫眉試脈。
祁瑞怎么可能讓他試?
大手一揮,揪住趙敬的衣領壓在了地上:“趙敬,你他媽的怎么說話呢?你是說我給姑姑下毒?”
趙敬就是個小白臉,又被金畫眉嬌養了好幾年,哪里是祁瑞這種蠻漢的對手,被壓的死死的動彈不得。
更要命的是,他剛掙扎了兩下,突然感覺心口巨疼,像是被針扎了一般,疼的他瞬間滿頭大汗,渾身陰冷。
“我的心……”
為什么疼這么怪,像是……中了碎心散?
祁瑞看到他這個樣子,想起了顧颯交代的話,立即扯著大嗓門叫嚷起來:“來人啊,快來人,三夫人中暑暈倒了,趙公子也病了,快叫郎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