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娘娘?
關于這送禮不留名的人,顧颯在心中想了一大圈,列了一大排的嫌疑人,唯獨沒將宮里的貴妃娘娘給算進去。
“魏師兄,你確定……確定這是于娘娘的手令?”顧颯對此還是表示懷疑:“會不會弄錯了什么的?”
“怎么可能會錯?”魏遼將牡丹牌轉過來,背面篆刻著一個花紋:“看到沒有,這就是個于字。”
顧颯看了一眼,好像還真是串著花邊的于字。
魏遼吸了一口氣:“這么說來,這些禮物是……于娘娘送的?”
“所以,禮貼上才沒有留名字!”
身為貴妃娘娘,自然是不可能自降身價給臣子的妻妾送禮物。
這要是傳出去,貴妃娘娘的面子還要不要?
“她為什么要給我送禮?”顧颯難以置信:“不會也是因為小侯爺吧?可是,這說不通啊……”
君夙折即便官復原職了,也還是臣子。
哪怕他位極人臣,只手遮天,在朝堂上翻云覆雨,掌生殺大權,臣子終究也還是臣子。
于娘娘身為主子,怎么可能給他送禮?
兩人猜了半天,也沒猜透于娘娘是什么意思,只好叫來那幾個衙役,每個人給了賞錢,讓他們暫時什么都不要說。
晚些時候,君夙折回來了,聽說于娘娘的手令后,神色有些怪異。
“怎么了?”顧颯感覺到不尋常:“這個女人有問題嗎?”
“也不是有問題,只是……怎么說呢?她給我的感覺,很怪!”
君夙折是外臣。
在深宮,尤其是后宮寢殿,外臣是不能隨便亂入的。
即便君夙折有太子陪讀的身份加持,有些地方也是絕對的禁止踏足。
其中就包括這個于娘娘的寢殿,所以君夙折對她的認識并不多。
但是有一件事,讓他印象很深。
“那時太子還在世,是一個夏日的午后,太子讀書讀倦了,說是要小憩一會,我閑著無聊,就去捉知了玩,玩著玩著,不知道怎么就玩到了她的寢宮。”
那時候的于娘娘還不是貴妃,只是妃位,但因為她很得皇上寵愛,所以寢殿也是外臣禁入的。
“當時小太監們抓到了我,吵嚷時驚到了于娘娘,她先是說要把我交給皇上處置,讓皇上扒我一層皮,但是聽說我是君夙折后,態度就轉變了。”
顧颯恍然:“是不是因為她知道你是軍侯府的小侯爺,所以才沒有動你?”
“我之前也是這樣認為的,可后來卻發現是不是那么回事,因為她問了我一句話……”君夙折瞬瞬的看著顧颯的眼睛,一字一頓:“她問,你爹是誰?”
“……她不是知道你是軍侯府的小侯爺嗎?”
“這就是我覺得不正常的地方,”君夙折緊皺眉頭:“她當時已經從小太監的口中,知道了我的身份,還特意問我是不是軍侯府的小侯爺。”
“……”
“我說是,然后她就問了那句很奇怪的話……你爹是誰?”
“……”
顧颯也聽糊涂了。
于娘娘身居后宮不假,可能得到皇上的寵愛,又有十一皇子傍身,還有爭逐帝位的野心,怎么會不知道君夙折的父親是誰。
為什么她會問出那么奇怪又突兀的話?
“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奇怪?”君夙折輕語:“只恨當時我年紀尚小,并沒聽懂其中的意思,而是很明確的告訴他父親的名諱,她聽后,笑了笑,摸摸我的頭,讓人放我走了。”
從那以后,君夙折就再也沒見過于娘娘。
“既然再也沒有見過,那就是她和你不熟,既然不熟,為什么又要送東西給你?”
“不是送給我的,是給你的,”君夙折打開禮物清單:“你看看這些東西,都是女子所用,說明她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給你的!”
兩人都覺得事情很詭異。
在大多數人眼中,顧颯只是君夙折和離過的棄婦。
即便有知道內情的人,知道他們倆的關系,送禮也以君夙折為目標,所送之物都是男人感興趣的奇珍異寶。
像于娘娘這種走迂回路線,直接把禮物送到“家屬”層面的,她絕對是第一個。
“事出反常必有妖!怕是這于娘娘的目標不是我,而是你,”君夙折謹慎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估計這幾天她就要有所動作了,你小心接招。”
果然。
第二天傍晚,有人給軍侯府的門房塞了一封信和一片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