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姑娘說笑了,而且這綁架二字聽起來有點不妥當,”唐門主笑道:“我更愿意稱之為……請!”
“綁架就是綁架,說什么請?”桑婭護主,擋在了顧颯身前:“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反正只要我們活著,你就想在我們面前對小夫人不利。”
“小姑娘,別急著說話,我本無惡意,也不想與你們為惡,顧姑娘,我只是想請你和我一起去找小侯爺,如果東西在他那里,把東西還給我,我自然不會為難姑娘你!”
“……可如果東西不在小侯爺手中呢?”顧颯忽然從唐門主的話音中聽出來了不尋常。
唐門主并不十分肯定,鎮眼就在君夙折的手里。
否則,他也就不用和自己這么客氣,而是直接綁了去和君夙折談判就行。
換句話來說。
唐門主不敢輕易的得罪君夙折。
如果君夙折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唐門主直接找到他,強硬的拿回東西就好,何必還要迂回著談判呢?
而今,唐門主這么客客氣氣的和自己說話,又“請”她配合,去找君夙折要東西,顯然是不想徹底得罪君夙折。
他在給自己留著后路呢。
既然如此,顧颯也就不怕和他硬碰硬的硬剛了!
“唐門主,我并不知道你所說的東西是什么,也沒見我們家小侯爺拿過,所以我無法判定你說的是真還是假,也就不陪你玩這場游戲了,告辭。”
說著,她起身要走。
“顧姑娘!”唐門主突然加重了嗓音。
費宿等人立即起身。
桑婭和蠻瑟等人也迅速圍上來,雙方虎視眈眈,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顧颯絲毫不畏懼,似笑非笑的迎上唐門主的眼睛。
“唐門主,恕不奉陪了!”
不理會唐門主是什么表情,她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費宿等人看向唐門主。
只要唐門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一擁而上。
但是奇怪的是,唐門主只是坐在那里,低著頭不說話。
顧颯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雙方間劍拔弩張的氛圍也慢慢的沉了下來。
“桑婭,你上去陪著小姐,”蠻瑟橫腰抽出刀,挎在腰間,坐在了樓梯口:“上面是我們包下來的,如果有人膽敢上去一步,別管是要做什么,不用客氣,先給他一刀再說。”
桑婭點點頭,威脅的瞪著眼唐門的人,“噔噔噔”的上樓了。
顧颯點亮了房間里所有的燈燭,桑婭則將暖爐燒的旺旺的,總算暖和了些。
“小姐,剛才在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今天晚上肯定要打一架呢,那些白眼狼,剛才就應該把他們給轟出去,讓他們在外面凍死了事。”
桑婭越想越生氣。
“小姐,他們都要抓你了,你為什么還要讓他們住在這里呀?趕出去,凍死他們。”
“他們是唐門的人,如果要硬來的話,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顧颯豈會沒想那么多?
像唐門主那樣的人,扔出去喂狗,狗都嫌他是白眼狼。
但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唐門主是有備而來,就是沖著我來的,萬幸的是,他忌憚小侯爺,不敢對我硬來,要不然,現在咱們就已經是他的階下囚了。”
“他忌憚小侯爺?”桑婭起了八卦心,湊到顧颯身邊:“我之前聽石大路說過,說唐門主是個很厲害的人,他怎么會忌憚小侯爺呢?”
小侯爺當然也是非常厲害的。
但他的厲害之處在于朝廷之中,在于兵權在手。
而人家唐門主的厲害之處,在于他本身真正的實力,在于他的江湖地位。
從某些方面來說,這兩個人沒有一定的可比性。
也就更不存在唐門主忌憚小侯爺的事情了!
顧颯這次也不是很了解。
她也想知道唐門主為什么會顧忌君夙折。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唐門主之所以不敢硬來,就是因為對君夙折的畏懼。
——
掌柜的將酒菜上了桌以后,識趣的帶著小二退下去了。
這兩撥人看上去都不是善茬,今晚上弄不好惡戰。
他們還是有多遠躲多遠吧。
唐門主端起酒杯剛要喝,陡然聽到了門板在響。
“來人,開門!”
屋內所有人的表情都一變。
又來人了。
蠻瑟等人看向唐門,唐門的人也看著他們。
很顯然,來的人與他們無關,是第三撥人。
“店家開門,聽到沒有?快點開門,再不開門,老子踹門了。”
店門被錘的框當當直響。
瞧那樣子,再不開門真的要被捶散架了。
唐門主示意唐門的人收了刀劍,讓唐耀祖去開門。
蠻瑟也讓自己人藏起兵器,見機行事。
進來的是一隊官差。
“店家,先來碗熱酒,要滾燙滾燙的那種,這鬼天氣,凍死人了。”
為首的官差還沒發現店里有什么不對,一邊抖著身上的大雪花,一邊吆喝著。
嚷嚷了半天,沒聽到動靜,頓時不耐煩的抬起頭。
“老子和你們說話……”
下一刻,他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
“你們……都是住店的?”
“……”
沒有人回答。
官差皺了皺眉:“你們這種誰是領頭的?這里面的店家呢?掌柜的怎么都不見了?”
費宿給蠻瑟丟了個眼神:“說啊!”
蠻瑟翻著白眼:“為什么要我說?”
“你們盤下的店,難道要我們說?”
蠻瑟想想也是。
店是他們包下的,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能說的?
當下站起身:“掌柜的回去休息了,這個鋪子今天我們包下了……”
“你們包下了?”官差呵呵了一聲,“有文書嗎?拿來老子瞧瞧!”
“……文書?”蠻瑟懵了一下:“什么文書?”
“通關文書!”領頭的官差一屁股在桌邊坐下,大刀闊斧的抬起腿,踩在凳子邊上:“尤其是你們這種行走的路客,沒有通關文書是不能隨便包宿的。”
“這是什么規矩?”蠻瑟第一次聽說這樣的狗屁規矩。
自古以來,只要有錢就行。
想包誰家的鋪就包誰家的,那還聽說什么通關文書!?
“怎么著?你沒有?”領頭的官差似乎就等著這句話呢,立即抬起了腔:“你要是沒有的話,那兄弟們可是要公事公辦了。”
“……什么公事公辦?”
蠻瑟還在一頭霧水。
費宿已經開始示意唐門的人往后退了。
蠻瑟從他們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不尋常,也意識到自己可能上當了。
“你們干什么?你給我站住……”
他一手抓向費宿。
別管好事,壞事,先把這家伙抓住了再說。
費宿一抬手,將他的手腕甩開,壞壞的一笑:“我們就是個住店的,你們才是包宿的……”
一轉頭,指向蠻瑟,沖著官差笑:“大人,他們沒有文書,不信你們搜!”
蠻瑟現在也不管什么文書和官差了,一心只想抓住費宿。
都是這家伙在挑撥離間。
一看就沒安好心。
還不知道肚子里在憋什么壞水呢。
先抓住他再說。
蠻瑟和費宿一動手,官差們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興奮。
“在我們當差的眼皮的底下,你們還敢胡攪蠻纏,拿不出通關文書,就給我鎖人……兄弟們,上啊!”
為首的官差一聲令下,其他的官差紛紛撲了上來。
但他們那三腳貓的功夫,哪里是唐門和蠻瑟他們的對手。
不過三五招之后,就被打倒在地上哎哎痛叫。
“爺,爺爺們,小的知錯了,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沒認出幾位爺爺都是好漢……”
蠻瑟氣的踹了他一腳:“閉嘴!誰是你爺爺?我要是有你這種孫子,早被氣死了……你說你押解犯人就押犯人,好好的當你的差,查什么通關文書?”
“不,不是,爺爺,小的官職就是文官啊,我們不是押犯人的官差,我們就是查文書的官差。”
為首的官差被打的一臉無辜,哭喪著臉。
“我們本來是要回去交差的,但是剛才路上有人給我們塞了一張紙條,說這里有客商沒有通關文書,我們這才拐了個彎,過來的……”
說著,他顫顫巍巍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
【鎮東客棧有油水,速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