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颯等人跟著桑婭進入客棧。
客棧名為溫客居,老板娘是個風騷入骨的小娘子,姓溫,見到顧颯,立即笑吟吟的迎上來。
“誒呦呦,我們慶蘭府什么時候來過這個標致的美人啊?當真是貴客,姑娘是從哪來的?要在我們這里住多久?像姑娘這么好看的美人,我們小店是不收錢的……”
“老板娘,你確定不收錢?那我可要不客氣了。”
顧颯還以為她是開玩笑,孰知溫娘子聽后更是拍著胸脯嬌笑。
“說了不收錢,就絕對不收半分錢,而且我們小店還會提供最好的房間給姑娘,來,姑娘跟我來……”
她抓著顧颯的手腕就上了二樓,領到一個房間前。
“姑娘,這是我們溫客居的特色,只有最頂尖的美人,才配住這樣的房間,而且還是免費哦。”
房間談不上奢華,但是比起寒汀城那苦寒之地,這里就可以稱之為天堂了。
房間里不止有香軟寬敞的大床,屏風后還有一個漢白玉砌成的浴池。
溫娘子指向一個木塞:“等姑娘想要沐浴的時候,拔下這個塞子,那溫泉水就會源源不斷的捅進來,再從這里出去,保證姑娘的水溫,可以保持不冷不熱的正正好。”
“這,倒是特殊的很,”顧颯贊嘆道:“等忙完了,我也要搞這么一套。”
說實話,在看到慶蘭山冒出來的滾滾煙霧之后,她就想到了一個南水北調的計劃。
只是那個計劃不知道是否可行。
若是可行,那寒汀城就不會再是苦寒之地了。
溫娘子站在顧颯身后,目光肆意將她上下掃了好幾眼,笑著打開衣櫥。
“姑娘,請看,我們這里還提供衣衫首飾,免費供姑娘使用。”
衣櫥里掛著十多件五顏六色的衣衫,還有一個妝奩匣子,里面有一些金銀首飾。
顧颯微微蹙眉:“免費穿用?老板娘,你這個……是客棧?”
誰家的客棧還能提供給女客衣服首飾啊?
“姑娘別誤會,這是本客棧的一個宣傳手段,也就姑娘這樣的姿色才配有這樣的招待,別人可沒有,”溫娘子笑道:“姑娘也無須擔心,我說了這些東西是免費穿用,自然是不收錢的……當然了,姑娘使用這些衣服首飾的,僅僅局限于溫客居哦,可不能出了這家客棧。”
這么一解釋,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既如此,那我就不客氣,多謝老板娘……”
“誒呦呦,姑娘和我就別這么客氣,”溫娘子勾起顧颯的手,輕撫過手背:“倘若姑娘不嫌棄,就叫我一聲溫姐姐吧,我終究虛長姑娘幾歲呢。”
她太過熱情,顧颯有些不適應,抽出手:“萍水相逢受這樣的招待,已經是受寵若驚了,怎么還能沒有禮貌,不如,我稱你為娘子,溫娘子,可好?”
溫娘子的臉色明顯有些不悅,但很快就壓下了情緒,笑著應下。
“好,隨便姑娘高興,對了,姑娘怎么稱呼?”
“我夫家姓君,我姓顧,娘子叫我顧娘子也行!”
“……君?顧?”溫娘子的臉色倏然變了些,后退幾步,再看顧颯的表情多了些恍然:“姑娘莫不是寒汀城來的?”
“是啊,溫娘子莫非知道我是誰?”
“還真是小夫人……”溫娘子的表情肉眼可見的慌了,說話都有些磕巴:“我這,我不知道是小夫人,得罪,那,那個的,您,您要不……”
她迅速看了眼房間,勉強一笑:“不知道您對這房間可,可還滿意?”
“這房間這么好,自然是滿意的,”顧颯很奇怪她的情緒變化,笑道:“溫娘子,你何必這么緊張?莫非,這慶蘭府里有我不好的傳言嗎?”
“不,不是,自然不是,是我太激動了,”溫娘子訕訕一笑,迅速攏下心神:“早就聽過往的客人說,軍侯府的小侯爺敕封了寒汀城的主人,小夫人也隨之來了寒汀城,剛才見到小夫人時,我還想著像姑娘這樣的容貌,也就小夫人可以比擬了,沒想到您就是小夫人。”
“嗯,那個,您要是覺得這房間還好,那就委屈您暫且休息,若是不滿意,我再帶您去看別的房間。”
溫娘子一再提起換房間的事,顧颯心中起了疑惑,想著可能是自己住了這個房間,就耽誤了她發財的契機,所以也就識趣道。
“也好,換一個房間也行。”
這么好看的房間,若是放出去,一晚上價格不菲。
她若是住下,只怕溫娘子不好意思真就收她的錢,那就換個房間吧。
溫娘子的氣息明顯松了些,立即換上了笑臉:“那小夫人隨我來,我們這邊的客房也是很好的……”
溫客居的客房的確都不錯。
除了沒有漢白玉的大浴池之外,其他的稍微遜色一些,但也比寒汀城的擺設好多了。
顧颯與桑婭住了隔壁,蠻瑟等四個男人住了兩間,分別在她們倆兩側,要是有什么事情,互相還能有個照應。
萬老九請示過顧颯后,出去打聽情況,戚行元則去樓下,叫了些吃食,一邊吃一邊觀察周圍。
很快,萬老九回來了,說了一些信息。
溫娘子所說的左春敬的情況基本屬實。
何府尹只養了一個女兒,何小姐養到十八歲時,與胡家的三公子訂了婚,本來是商定了今年年底過門成婚,結果前些日子死在了閨房,而且還是衣衫不整,生前受到了凌辱。
何府尹悲痛欲絕,責令手下的王捕頭不計代價也要抓住兇手。
王捕頭在何小姐的閨房找到了一把男人用的折扇,胡公子否認那是自己的東西,結果證物公示后,有人認出了那時左春敬的折扇。
左春敬一年多前來到的慶蘭府,在熟人的介紹下做了何小姐的教書先生,半年前辭去先生一職后,就蝸居在朋友家里。
何小姐死后,左春敬被抓到了府衙,面對何小姐的尸體和折扇,他什么都沒說。
但對于何府尹來說,他不說已經是默認,當即判了他死刑。
顧颯聽后,沉默許久,讓桑婭請高老出門。
路上,顧颯也不說去什么地方,只是慢悠悠的走著。
眼下已是半下午,街道上不少人出門采買辦事,熙熙攘攘的。
顧颯買了些禮物,高老疑惑:“小夫人怎么買這么多?”
“去人家家里做客,總不能空手而去吧?對了,高老對左春敬的事情怎么看?”
“這個,這個我是真不好說,俗話說的好,這一個人的學時,不能代表此人良善與否,可是,左春敬是有些名頭的,他,小夫人,這個我真的不好說。”
“我想此人的名聲之前應該不錯,否則何府尹不會放心的請他做自己女兒的教書先生。”
“嗯,有道理,何小姐是官眷千金,又是獨女,何府尹必定是嬌養的,若非是有一定品德的男子,絕對不會引狼入室,讓他教自己女兒詩書。”
高老恍然:“所以說,小夫人是要去見何府尹?”
“我要見他,還需要買這么貴重的禮物?是去見左春敬的朋友,叫什么……”
“黃木海!”桑婭在一側補充:“萬老九說,此人住在西城,門口有一顆百年老槐樹,惹眼的很……”
她一抬頭,突然指向一棟院子。
“老槐樹!”
黃木海也是官僚出身,只是年紀大了,告老還鄉而已。
如今家門緊閉,桑婭敲了好半天,里面才有說話聲:“主人不在家,客人有事還是改日再來吧!”
“麻煩你通知黃先生,就說我們是寒汀城來的,我夫君姓君。”顧颯將軍侯府的帖子從門縫塞進去。
門里顯然是不想接的,但是聽到是寒汀城,方才撿起帖子進去回話。
不多會,門房小跑著過來,急匆匆的打開遠門,點頭鞠躬:“請問幾位,哪位是軍侯府的小夫人?”
“是我……”
“我家老先生身子不適,實在是不能見太多客人,所以麻煩小夫人隨我來,至于兩位且在這里稍等片刻,得罪了。”
顧颯讓桑婭好生照顧高老,她在跟著門房去了后院。
未進門,就聞到一股藥味。
想必是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