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替嫁戰王后,神妃攜帶空間去流放 > 第二十章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夜幕降臨,漫天繁星,皎潔銀白的月光普灑大地,宛如白色縹緲的圣輝,清麗脫俗,不屬于世間之美,唯天地鑒之。

    青山巍峨山峰遮著一絲月華的光輝,淺顯的倒影覆蓋住山村,令其墜入一片黑暗。

    山村,張獵戶家。

    院落圍欄門口敞開著,兩邊桿檻上點著兩炬火把,火苗蒸騰,為黑夜提供方向,照亮一條碎石小路。

    木屋主堂,墻壁上掛著猛虎皮、牛頭、鹿角等系列獵物展品,它們是見證獵人榮譽的徽章。

    猛虎皮居放于正堂之首,懸掛壁上,絨毛上佳,仿若還有著老虎余威在震懾。

    正堂首位是一套實木長桌,上方還放置著手扶道塵的道人雕塑。

    長桌案上燃著香火,三道白煙裊裊。

    長桌兩旁是太師椅,上面鋪著不知名的野獸皮毛,處置的干凈整潔,只是現在不曾有人坐在上面。

    正堂廳中的火把全部點燃,一片燈火通明,火紅色的光芒煽動,仿佛透著一抹血色。

    堂中,十多名男人身著粗衣,高矮不一,焦躁的來回在堂廳中度步,神色慌亂,難保平靜。

    “老張家孩子的身體一向好,今天怎么出了這種事,哎。”

    一名拄著拐杖的白發老人佝僂著腰,混濁老眼望向被火光應綴,人影綽約的里屋布簾,皺著堆滿褶紋的臉,老舊的拐杖直敲地面,搖頭嘆息不已。

    “老村長,可讓人去找小醫那孩子了?”廳中,有人迫切問道。

    “讓了讓了。”拄著拐杖的白發老人聞言,眼中涌起一絲希冀,連連顫著枯老到盡是暮年癍的手掌,道。

    “哎,天災人禍啊!”

    一位粗布遍體,明明不過中年之齡卻腰背彎僂的男人啯了一口干煙,神色滄桑,也是嘆息。

    “昨天那孩子還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就......”廳中,有人雙臂顫抖著拍打著桌面,淳樸的眼中飽含熱淚。

    “唦...”

    布簾被掀開,一個干瘦的中年婦女抹著眼淚走了出來,目光呆呆的看向房外欄桿上那兩炬火把,聲音哽咽著道:“小醫那孩子來了沒?”

    “快了快了。”白發老人這個老村長只能如此安慰。

    “兒子,我的兒子。”中年婦女腳步不穩的身形搖晃,眼中的熱淚源源不斷的流下。

    “來了,來了,小醫來了。”

    門外猛地響起高呼聲,面色蠟黃的中年人快速穿過欄桿兩邊的火把,帶動的風險險沒有把火苗吹滅。

    在他身后,小醫面色緊張流汗的背著一個木材簡制的藥箱和古道子一齊趕來。

    霎那間,張獵戶家里的人仿佛看見了救星,擁簇上來,紛紛想要護著小醫進里屋。

    “咳咳,大家聽我說,別擠,別擠。”拄著拐杖的老村長被擠得不斷咳嗽,伸手制止眾人的動作。

    “各位叔叔伯伯,讓我過去一下。”

    小醫額頭流汗,在眾人退后之后,找到那名眼含熱淚、激動不已的中年婦女,道:“張嬸,快帶我進去。”

    慌亂間,小醫不忘回頭看向平淡無波的古道子,快速道:“這位老...先生陪我進來,其他人不要進來了,給傷者通暢的空氣。”

    說罷,小醫拉著古道子的手跟著張嬸進了那間里屋。

    其他人也隨之擁簇在里屋門外,不敢進去,只能焦急的等待著好消息,或者是不好的消息。

    “對了,剛才跟小醫進入那個年輕人是誰啊,我怎么沒見過。”突然有人想起古道子那張陌生的面孔,產生疑問。

    “你還想那么多,管他誰呢,老張家孩子現在命要緊。”

    “噢噢...”

    張獵戶家,里屋。

    簡單平樸,結構仍以木質為主,墻壁上掛著幾根獸牙鏈,被紅繩拴著季扣,其余的與之小醫家大體相似。

    張獵戶是個兩鬢頭發斑白的中年人,容貌堅毅粗獷,有一種鐵血的氣質,穿著一身簡短的獸衣,傷痕累累的粗壯身軀孔武有力,非常強壯。

    此刻,他正坐在木塌邊上,看著躺在木塌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泛白,處在昏迷中的年輕人,微抿著嘴唇,情緒顯得很低迷,但比之門外來回度步的村民卻好上很多。

    常年出生入死,與野獸相爭,斗智斗勇,不只是身體上的磨煉,還連同心智上,也變得比常人更加強大。

    聽聞身后傳來略顯駁雜的腳步聲,張獵戶回過頭,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從木塌上起身,讓開位置,道:“小醫來了啊,正好你幫叔看看小立。”

    “你個老不死的,你居然還笑的出來。”張嬸泣聲埋怨,一時間哭的更加厲害了。

    “我...,你別哭啊,你...,哎...”張獵戶啞口無言,最終低下頭,發出一聲嘆息。

    “張叔,張嬸,你們別急,先讓小醫看看。”

    小醫顧不得禮儀是否得體,人命關天,直接坐在木塌旁,握住張獵戶兒子小立的手腕,把住脈搏,閉目傾聽,慢慢皺起了眉,小臉上的神色逐漸凝重。

    “小醫啊,我家立兒有事沒有啊!”張嬸湊到小醫身邊,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聲問道。

    “醫生號脈,不要出聲打擾,”張獵戶臉色一變,狠狠的瞪她一眼。

    “對對對,不能出聲。”

    張嬸這才想起,急忙點頭,蹲在木塌旁,看著躺在木塌上昏迷不醒的兒子,淚痕未干,兩行熱淚再度流下。

    見妻子如此的模樣,張獵戶挺直的脊背仿佛一瞬之間彎了幾分,默然一聲嘆息。

    古道子站在門口,背手而立,神色平淡,仿佛視眼前即將分出生死離別的家庭如無物,超然于世外,似是無情。

    “這是...”

    小醫突然一聲驚呼,倏地睜開雙眼,掀開小立身上蓋著的薄布,移步到另一側,蹲下,撕開小立右腿褲子染血處的布料,看著上面的一個周圍泛紫的血洞和流淌出來的血液,露出果然如此的凝重模樣。

    “脈搏四變,起伏難測,傷處凝紫似霜,血液含黑似銀線。”

    小醫喃喃幾句,隨即言語確鑿道:“沒錯了,一定是銀纏香。”

    “什么銀纏香。”張獵戶心中一顫,急忙問道。

    小醫光潔的額頭泌出汗水,小臉全是凝重之色,一邊翻著藥箱,一邊解釋道:“銀纏香,是一種慢性毒藥,小立哥腿上中的箭上就抹的此毒。”

    小醫微緩了一口氣,道:“這種烈性毒藥,前期并不會引起過多的癥狀,但是到了后期毒效攻心的時候,死狀會特別凄慘。”

    “那豈不是說。”張嬸聞言,嚇得一呆,臉色煞白煞白的摔到在地上,面如死灰。

    “聽小醫說完。”

    張獵戶將妻子攙扶起來,面色微浮著一絲蒼白,道:“小醫,你繼續說。”

    小醫點了點頭,小臉上浮現出一絲輕松的微笑,道:“張嬸,您別害怕,這種毒藥我雖然只在醫書上看過,但其中也有記載治療此毒的方法,小立哥不會有事的。”

    聞言,張獵戶和張嬸都松了一口氣,感激的看著小醫。

    “啊,找到了。”

    小醫驟然一聲驚呼,眉梢藏不住喜意的將一個巴掌大的白色瓷罐和一個根莖呈中細兩段粗的六葉藥材拿了出來,然后將其交給張嬸,認真囑咐道:“張嬸,瓷瓶里面的藥汁要用以內服,用作兩次使用,今晚一次,明早一次。而這棵六瓣重葉芝呢,則需要磨碎,用作外敷,敷在傷口上。剩下的,只要明天早晨小立哥咳出一口黑血,就說明小立哥已經痊愈了,若是沒有咳出黑血,明天張嬸你們再找我。”

    “那,小立他......”張嬸有些慌不擇言,但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喜意和悲意涌至心頭,有一種很復雜的情緒,忍不住又是哭出聲。

    “小醫都說能好,那就是能好,你還哭什么。”張獵戶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小醫羞澀的撓了撓頭,臉上升起紅潤的顏色,不過有周圍的火光映襯,倒是看不出來。

    “張叔,張嬸,你們放心吧,小立哥中的箭上所涂的銀纏香只是少劑量,只要對癥下藥,不會留下任何隱患的。”

    “這次可多謝你了,小醫。”

    張獵戶握著小醫的手,感激不盡,然后對身旁的妻子低聲道:“去將今天的獵物拿過來,給小醫拿回去。”

    “不用不用,張叔,昨天我拿回去的肉到現在還沒吃完,還剩好多呢。”小醫連連擺手拒絕,目光真誠,純凈無暇。

    “還沒吃完呢啊,沒關系,那也拿著吧,等吃完了再吃。”

    張獵戶熱情難卻,小醫抿了抿嘴,只好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這位是?”

    張獵戶側頭看向始終未曾發出一言的古道子,眼底出現一絲警惕,笑道。

    一個窮鄉僻壤,常年不與外人接觸的山村,自然而然對外人持有一種警惕。

    況且,今天還發生了那件事!

    古道子淡然處之,對張獵戶眼中的警惕視若無睹,抬手輯禮,笑道:“我叫古道子,是意外受傷被小醫救治的傷者。”

    “傷者。”

    張獵戶心中思忖,眉間警惕仍未消散,笑道:“古先生,不知您家住各處啊!”

    古道子神色平淡,剛欲說話。

    “張叔,現在還是小立哥的事情比較重要。”

    小醫在旁觀察過小立腿上的箭傷,起身看向張獵戶,小臉嚴肅的道:“小立哥的箭傷,似乎不是陷阱和咱們村子中的人所為吧!”

    這種涂毒的手法和箭支射傷造成的豁口,都不是他們山村的人能夠做出來的。

    唯有一個可能,張獵戶父子兩人打獵的時候遇見了來自村外之人的襲擊。

    “不錯。”

    張獵戶沒有任何隱藏,直接點頭,移步到窗邊,打開窗,隔著夜色眺望山村后面的青山,目中有恨也有忌憚,道:“今天,我和小立上山打獵,在狩獵結束之后準備下山的時候,意外看見了一群穿著皮衣的男人腰上別著長刀正在上山,我和小立就是受到他們的襲擊,才導致小立右腿受到了箭傷。”

    ......

    夜晚,也不能掩蓋青山巍峨磅礴的氣勢。

    皎潔的月光下,高聳天空的青山仿佛如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雄偉壯觀。

    臨伴青山,自山上而來的野獸吼聲時而高昂,時而低迷,昂首望去,似乎可以看見一道道雄壯可怕的影子在山中騰躍。

    山村中,皎潔的月光映照著碎碎粼粼的碎石小路,耳畔傳來蟬鳴娃叫的聲音,似在交織成一曲奇異的歌。

    路邊的花草上淋著一層銀色的月色光輝,琳琳閃閃,花瓣搖墜,仿若敷上一層水光。

    清涼的清香彌漫開來,令人精神振奮。

    “沙沙......”

    踩著碎石小路上的砂石,小醫和古道子并肩而行,隨著月光尋找著家的方向。

    “先生,你知道么?”

    小醫拎著兩只野雞,蹦蹦跳跳的,在月光下,明亮璀璨仿若星辰大海的眼睛看著古道子的側臉,笑道:“六瓣重葉芝,我都忘記了是否還有這個藥材,多虧我藥箱里面備用了一根,不然,再等我上山采藥,小立哥的性命就危矣了。”

    小醫的眼睛笑成了月牙,一路背著藥箱活蹦亂跳,歡快開心的笑容始終未曾從臉上褪下,天真爛漫,猶如行走在月夜中精靈。

    能夠拯救一個人的性命,可以看出小醫非常快樂,并享受這種感覺。

    古道子跟在小醫身后,步伐如一,單調乏味,神色一如既往的平淡溫和,透體而出一種儒雅的仙氣。

    “先生,你說那群外人為什么要傷害小立哥哥啊!”小醫湊到古道子身邊,仰著頭問道。

    小醫的臉上滿是疑惑,同時還帶憤憤之色。

    今天要不是恰好他有一株六瓣重葉芝,張獵戶兒子小立的性命一定熬不過今晚。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古道子語氣絲毫不起波瀾,抬首仰望著明月,漆黑明亮的眼睛似乎演化著一場刀光劍影的血腥戰場,白袍縹緲,如仙臨世,莫名的韻味油然而生。

    “小醫。”

    “嗯?”

    還在沉浸在“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句話含義中的小醫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古道子,卻不知為何,感覺今天的夜晚突然有些涼了。

    “你們這個山村和平的太久了。”

    古道子淋浴著月光,眺望著巍巍青山,夜幕下的青山呈披銀黑幽之色,仿若悄無聲息間化身吞噬生命的魔山。

    倏然間,古道子額間滲出點點冷汗,在月光下,晶瑩透徹,仿若琥珀。

    右手拂上心臟的位置,散發著圣潔的光輝,輕輕安撫那顆蓬勃有力的魔心,眼中明亮的瞳孔漸漸浮現濃郁的魔氣,仿若化作深邃不可見底的黑洞,隱隱間,在深處有血芒浮沉。

    似乎,無意之間,在青山之上,有一種未知的力量刺激到古道子的魔心。

    那種力量,激發了潛藏在魔心中的魔性。

    如那日在刀鋒峽谷處遇襲一般。

    青山上,有殺氣。

    小醫緊了緊衣袖,縮著小腦袋,自語道:“奇怪,今夜怎么如此寒冷,是要變季了么,可是還沒到時間啊!”

    “古先生,我們快回去吧,外面好冷啊!”

    小醫將兩只野雞擔在肩上,背著藥箱,拉起古道子的手,一路小跑,踏著月光而行。

    “古先生,你今晚說話怎么那么奇怪啊!”

    “奇怪么?”

    “嗯,感覺陰森森的似的。”

    “這只是很普通的道理罷了。”

    “啊?”

    “沒關系,你以后會懂的。”

    “還要長大么?那要好久好久的。”

    “小醫,你知道山匪么?”

    “知道啊,書上說土匪特別殘忍,做了很多壞事。”

    “你認為山匪該殺么?”

    “......”

    “那你認為山匪不該殺么?”

    “......不該吧,他們是人啊,他們做了錯事,我們可以讓他們回頭是岸啊!這是書上說的,古先生,您覺得我說的對么?”

    “那,如果他們殺了你的親人呢?”

    “我......”

    兩人的身影溶于夜色當中,聲音也越來越淡,直至無聲。

    ......

    “哎。”

    一聲響徹心底的悄然嘆息。

    “修行怎么走,我已經教給你了,再剩下的便是生存之道了。”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是修行界的鐵律。”

    “善良雖優。但此善,非是愚善啊!”

    “該殺的人不殺,放任他繼續造下罪孽,此非是善,而是罪。”

    “該殺的人,一劍斬之,此立為善。”

    “赤子之心雖然難得,若因此而失,棄之又何妨。赤子善心,愚善之道,此乃修行大忌,我不能一直陪著你,更不想在未來回來的時候為你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