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替嫁戰王后,神妃攜帶空間去流放 > 第三十二章 林中升青光
    遠山是黛峰,碧落萬千青輝。

    近處是木寨,安靜如同死寂。

    血刀橫在地上,血色的光輝還未退散下去,隱有光芒掠過。

    周濤、柳瑤等其余人靜默的望著生機逝去的劉大刀,握緊了拳頭,心中不由自主升起絲絲無力。

    劉大刀破鏡入先天,是一門喜事,來臨的時機也很恰當,正是他們遭遇強敵的時候。

    劉大刀后天巔峰即可比擬先天初期高手,如今破鏡入先天,很難猜測出他的極限在哪里。

    說不定,也可匹敵眼前這人,甚至可拖延至大當家或者二當家的到來。

    可,事發突然,他們的驚喜未曾徹底升起,便被打下了地獄。

    一劍秒殺,看起來是那般的賞心悅目。

    只是,這種賞心悅目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只能帶來墮下地獄的悲傷。

    甚至,他們體會不到深層次的悲傷。

    因為此刻,那名強敵還在。

    而且,還在走。

    殺了一人,古道子并未終止自己的腳步。

    一如既往的淡然多了幾分其他的滋味。

    猶如柳葉般明顯清秀的眉毛輕蹙,彷如從仙峰跌落塵囂,多了幾分煙火氣。

    古道子有些煩了。

    這些人太聒噪,且無知無趣,身上還背負著數不盡的罪孽。

    既然如此,就用簡單的方式讓其閉嘴。

    大道至簡,所以一切從簡。

    劍出,劉大刀死。

    簡單至極,根本沒有任何花哨、駁雜的動作,簡單如一。

    一劍。

    這里不是青山,旁觀中的人也沒有小醫。

    自然不用手下留情,刻意的去進行演化劍法。

    劍出無情,破滅萬法。

    一劍足矣。

    木劍倚側,翻轉著劍鋒,古道子穩步踏前,殺意已然升起,不曾降下。

    周濤慎重以待,挽著三根箭矢落于長弓上,漸漸拉開,任手指血線崩開而似不知。

    古道子的殺勢自此刻才真正打開,由不得他不慎重。

    弓弦漸漸拉滿,形成滿月之勢,三根箭矢穩固在手指之中,鋒銳破軍之意濃烈。

    后方,陳芝林不著痕跡的倒退,除去在寨門后的劉財觀察到,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古道子的身上,根本未曾察覺。

    劉財震驚無比的看著步伐倒退的陳芝林,未曾聯想到會是他率先退讓。

    小人善于偽裝自己,陳芝林在三刀洞中的形象一直都屬于光鮮亮麗的經典,溫文爾雅、雍容大度等看似和好的形象和氣質不曾在他身上褪去過。

    較比木寨中的其他山匪,陳芝林更似居士,展現在外面的形象貼近于軍師張從文。

    察覺背后似有一道窺視的目光,陳芝林后背布滿了冷汗,單薄矮小的身軀略有一絲僵硬,側頭隱蔽望去,見是劉財癱坐在地上呆滯的看著自己,頓時心中驚慌散去。

    狠狠的瞪了一眼劉財,陳芝林生怕他壞事,雙腿微沉,一步暴退,彷如一只靈活的猿猴逃向遠處。

    “逃逃逃。”

    此刻,陳芝林沒有別的想法,一心只有逃跑保命。

    人的名,樹的影。

    能斬殺程虎,他在古道子面前怕是連一道菜都算不上。

    他可不想步入王力、劉大刀的后塵。

    想起剛剛親眼目睹劉大刀步入先天仍避免不了一劍秒殺的場景,陳芝林心中盡是驚慌之意,升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唯有,逃逃逃。

    事到如今,命最重要。

    轉瞬之間,陳芝林已竄出數丈之遠,且速度還在增加。

    “逃逃逃。”陳芝林不留余力,頭也不回的逃跑。

    命若在,一切都在。

    命沒了,一切都沒了。

    周濤臉色頓變,看著陳芝林逃跑的背影,神情極為難看,背叛的怒火涌至胸腔。

    “咳咳......”

    重傷未愈的周濤直接被氣的咳出血來,眼前有些發黑。

    柳瑤、徐天、王金石、張宏濤、李振威等其余五惡見狀神色也是難看。

    徐天眼睛瞇成一條縫,說道:“陳芝林這個廢物。”

    王金石一聲冷哼,道:“見勢不妙,跑的第一個就是小人。”

    陳芝林平時說話陰陽怪氣,王金石第一個看不上他。

    “大敵當前,陳芝林直接被嚇破了膽,也配被人稱之為三刀洞八惡?”

    張宏濤嗤笑一聲,將鐵鏈環繞在腰間,雙手捏著飛刀的刀片,瞥了眼陳芝林的背影,隨即看向李振威,卻發現他也正在看著自己。

    四目相對,交織出復雜變換的光芒。

    李振威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將猶如薄羽般光潔的刮骨刀收至掌心,余光緊盯著古道子,略有忐忑。

    張宏濤默不作聲的在指尖環繞著兩片飛刀,觀望著古道子,時刻籌備著。

    大難臨頭,即使是夫妻也會各自飛。

    更何況,絕情絕義的山匪。

    柳瑤單手捏著碧綠色的短匕,嫵媚動人的嬌顏掠過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最終歸于平淡,遙望著古道子,不曾退后一步。

    窈窕動人的妖嬈嬌軀,如今看來,卻是那般單薄。

    腳步微頓,古道子神情淡漠的抬起頭,漆黑如墨的魔目中,血海沉浮,綻放一點光芒。

    木劍翻轉,挽起劍花。

    劍化流光而去,人影也隨之淺淡無光,最后潰然消散。

    正在倉皇逃竄的陳芝林忽然感覺全身一冷,背后仿佛一座冰山傾覆而來,籠罩著殺機,令他如芒刺背,有一種面臨死亡的陰影漸漸橫在心頭。

    陳芝林內心驚顫,錯步偏離開原本前行的軌跡,回身望去,瞳孔驟然收縮,一輪潔白光輪映照在他的眼瞳之中,將他的眼瞳全部渲染成潔白如玉的顏色。

    一輪劍光徑直而來,綻放著白色劍光,綿綿劍氣縹緲繚繞,劃破空氣,稀薄的劍氣附在空氣中,裊裊如煙氣般消散。

    一劍如龍,傾覆而來。

    陳芝林面色慘白,面對這一劍只覺得手腳冰涼,升不起任何抵抗之心,乞求道:“饒命。”

    長發飄散,古道子在劍后浮現,冷漠無情的黑瞳浮于劍的上空,不曾有任何變化,一劍落下,道:“我平生最恨小人。”

    劍光顯現,如北極星光。

    劍光自陳芝林眉心穿過,自腦后飛出,消逝在遠方。

    一點血滴自眉心落下,仿佛是盛開的血色玫瑰。

    綻放之后,便是凋零。

    古道子飄散落地,白袍不沾染絲毫血跡,潔白如雪,如亂世浮華中飄絮的雪花。

    木劍劍尖匯聚一滴血液,醞釀著恐怖的鋒利,墮在地上。

    啪。

    血液濺射,砂石化作齏粉。

    木寨前的地面上霍然出現一滴淺坑。

    古道子低頭凝望著倒地的陳芝林,沉默無言,但目中不加掩飾的露出厭惡之色。

    古道子平生最恨虛偽小人。

    古往今來,有小人位于殿堂之高,方為佞臣,倚仗權勢而左右當朝皇帝,諫昏庸之道,誤一國大事,

    民間,小人也為禍害,害人、禍人之事繞繞于耳。

    且,百年前赴魔一戰中,若非修行界中有小人諫魔施毒計,古道子的師父、師娘豈能為魔所害,遺憾百年。

    小人無底線,常為禍。

    魔為禍一方,小人誤天下。

    “走。”

    趁此時機,張宏濤、李振威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動作迅速,頭也不回的暴退。

    “逃逃逃。”

    張宏濤、李振威恨不得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不留余力,在身后激起兩道淺顯的塵土。

    自從知道古道子是斬殺程虎的那人,張宏濤和李振威就籌劃著逃跑。

    敵人這般恐怖,他們根本沒有能力與之一戰。

    逃命才是上策。

    哪怕事后大當家怪罪,也是多活一時,大不了此生不回三刀洞。

    “愚蠢。”

    周濤臉色更黑,目中洶涌著怒火,冰冷的吐出兩個字眼。

    徐天、王金石、柳瑤三人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幕,眼中各有光芒晃動,各有各的心思。

    目光從陳芝林逐漸冰寒的尸體上移開,古道子望向各逃兩方的背影,目光深邃,靜默無言。

    忽然,有風驚起,猶如潮濤翻涌而去。

    “逃?”

    簡易的字眼仿佛自天上而來,響徹四方。

    裊裊黑氣如浮萍煙火,萬千如冰雪般晶瑩的鏡片反射著弧線。

    周濤松下搭在弓弦上的箭矢,目光冷漠的看著這一幕,亦不曾施手援救。

    背叛,便等于死。

    徐天、王金石沉默對視,各有各的打算。

    “再拖片刻,若是大當家和二等家還不來,就不要怪我了。”

    徐天單手持長槍,橫于身前,未曾隱藏自己的聲音。

    “嗯。”

    王金石淡淡的點了點頭,將腰間的布帶扯了下來,纏在巨手上,隨即緊緊的握住那柄重錘。

    柳瑤仿若沒有聽見周圍的聲音,站在原地望著逃跑的張宏濤、李振威,沉默無言。

    受傷的右臂輕輕飄蕩,如是岸邊病懨懨的垂柳。

    柔弱無骨的窈窕嬌軀如遺世獨立,妖嬈似盛美妖艷的花兒,在荒無人煙的角落綻放著屬于它的美麗,是那般的凄美。

    他們說的,柳瑤都清楚,卻沒有說什么。

    徐天和王金石方才的話語是打算最后一搏,拖延最后的時間。

    若是大當家和二當家沒有到來,就不要怪他們為了自己的性命各自逃命了。

    或許這種選擇不夠忠心,但也算難得了。

    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的底線,較比之陳芝林、張宏濤、李振威等流,簡直無比的高尚。

    柳瑤沉默無聲,即使相熟已久的徐天、王金石也不曾猜出此時的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柳瑤?”徐天側首望去,詢問她的想法。

    王金石同樣望去,在外界的江湖看來,柳瑤這個弱女子即使在三刀洞八惡之中占據一個席位,實力也不過是排在尾末。

    但同為八惡之一,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忽視她的實力。

    或許她的實力在八惡之中排名不高,但若論她的手段之詭異莫測,實力居首位的劉大刀也得斂收自己的脾氣。

    沒有人會想死的不明不白。

    周濤收起長弓,面色慘白的捂住心口,隨即掩嘴輕咳,一絲血液順著手指縫隙流下,但目光也是望向柳瑤。

    對于柳瑤,周濤亦不曾有過輕視。

    閑暇與父親閑聊時,大當家周武曾對柳瑤有過這樣的一句評價。

    “柳瑤之能,堪比劉大刀,甚至略勝之。”

    三人注目下,柳瑤黛眉輕蹙,蒼白的臉頰斂著一絲痛楚,并未對三人有所回應。

    但無聲之中,在紅綾飄飄下,蔓延出稀薄的白色粉末,隨風而逝。

    無色,但有奇香。

    徐天呼出一口氣,隨即雙手緊握長槍,凝視著已經出現在李振威身側的古道子,雙手青筋隆起,如駁雜的山脈,眼中涌上血絲,怒吼道:“殺。”

    “破。”

    一聲巨吼同時響起。

    恍如一座小山的重錘與一根長槍化成的銀光徑直而去。

    武器飛出,徐天與王金石飛奔在其后,奔向古道子,絲毫不掩蓋自己的殺機。

    周濤心有猶豫,短暫的停頓之后,一根箭矢搭在長弓上,咳出一口鮮血,箭也隨之飛出。

    古道子無聲望去,目中波瀾不驚,手中木劍隨之呼起,帶動颶風席卷而去。

    劍,無華。

    普普通通,隨意而為。

    一劍揮去,自有無敵之意。

    重錘仿若遭受轟擊,以更快的速度而去,將地面砸出一個巨坑。

    長槍從中折斷,一點紅纓飄絮。

    箭矢化流光而去,中途卻改變了方向,飛向天際。

    蔓延而來的無色粉末仿佛被重力壓過,化作齏粉,殘留一絲奇香,隨風消逝。

    劍,一往無前。

    木劍如凝血,直指柳瑤的眉心。

    柳瑤望著這一劍,面色慘白,如冬夜凝霜。

    而令人震驚的是,她閉上了魅惑動人的眼睛,仿佛認命一般放棄了抵抗。

    兩點晶瑩的淚滴順著精致的睫毛墜下,像是天地最初的精魄,自然美麗。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不曾聯想到這一幕。

    周濤神色頓變,卻來不及有所行動。

    倉促回望的徐天和王金石也是瞳孔緊縮,卻有心無力。

    危難臨頭,柳瑤為什么會放棄抵抗。

    木劍以無敵之姿態劃過空氣,碰觸在柳瑤的眉心之處。

    一點血花尚未綻放。

    一道青光自林中掠過,彷如天地極致之光,準確無誤的擊在木劍劍身之上。

    “鏘...”

    聲震如鐘吟,悠長蔓延。

    青光與木劍在空中交織在一起。

    躲在半空中,青光也褪去了光澤,露出了本體。

    一枚古色古香的碧玉板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