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遮天之彩虹耀世 > 第381章 The Passion

顧玉被人拖到刑房,雙手緊束吊在房梁上,足尖勉強點地,肩膀上的舊傷隱隱作痛。顧玉看著狄羅,厲聲道:“狄羅,你敢動我!”
狄羅看了看一旁警惕看著他們的守衛,道:“我可不敢動顧小公爺。”
顧玉看著他瞪大了雙眼。狄羅道:“將人帶上來。”
五個文翰學士皆是一臉驚恐地被人拖了進來。這段時日,三司對他們的審訊良多,亦用過刑,只是外面動靜鬧得太厲害,哪方都沒敢下死手。五個人看到顧玉被吊起來的那一刻,眼中皆是痛惜。丁孝吉道:“顧小公爺,您還好嗎?”
顧玉滿是擔憂地看著他們。不用回答,就知道彼此都不好,一個守衛再次警告狄羅,道:“上頭有令,不得對顧小公爺用刑。”
狄羅上去就給了那個守衛臉上一拳,道:“本官知道!”
那守衛捂著臉退到一邊,可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顧玉這里。等狄羅帶來的衙役將那五個文翰學士綁好,狄羅看向那個守衛道:“上頭不許對顧玉用刑,可沒說不許對他們幾個用刑。”
那個守衛一臉焦急地站在一邊,不停看向天牢的入口處。顧玉明白了狄羅的打算,沖他喊道:“狄羅!你卑鄙!”
狄羅整理著自己的袖口,道:“顧小公爺,罪一,蒙蔽圣上,暗助學子科舉舞弊,有負皇恩。罪二,文翰司乃圣上筆墨之司,你身為掌事,協同文翰學士奴顏媚上,狼狽為奸,挑撥君臣關系,致使政令不通,君臣不睦。罪四,竊弄權柄,專權跋扈,誤國害民。”
顧玉恨恨地看著他。狄羅在她的注視下,冷冷道:“顧小公爺現在認還來得及。”
顧玉咬緊牙關。丁孝吉喊道:“不認!憑什么要認!顧小公爺清清白白,豈能由得你們構陷!”
其他四個文翰學士亦道:“我們不認!寒窗苦讀數十載,憑什么說我們舞弊!”
狄羅轉身看著他們,恨恨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一揮手,衙役便拿著刑具上前。顧玉對他道:“狄羅!紹太尉可知道你敢這么做!”
提到紹太尉,狄羅不可避免地心頭一跳,隨即想到正在絕食的親娘。紹太尉的確位高權重,可惜不肯幫他,現如今,他只能投靠世家。狄羅道:“顧小公爺,我自己的親爹還伺候不過來,怎么可能伺候一個干爹。”
顧玉憤怒地晃動了一下身子,想要攻擊狄羅,可她根本掙脫不了。丁孝吉他們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刑房。血肉之軀,在刑具面前是何等的脆弱。顧玉眼前只有他們五個猙獰的臉,血肉模糊的身軀。她想閉上眼,可眼睛怎么也閉不了。已經沒有時間概念了,只有痛苦。無邊無際的痛苦。冰冷的刑房,顧玉滿頭大汗,拼命掙脫著身上的束縛,可鐵鏈鐵鎖,不動分毫。狄羅對他們五個人道:“只要你們指認是誰在背后挑唆,還可保下一命,若冥頑不靈,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五個人身上皆鮮血淋漓,沒有一個招認。狄羅又對顧玉道:“顧小公爺,只要你認罪,本官就放過他們五人。”
顧玉怒吼道:“狄羅,你不得好死!”
狄羅面目猙獰,再次道:“顧小公爺,只要你認罪,本官就放過他們!”
他又對那五個人道:“只要你們指認她,我就放過你們。”
一個學士已經在重刑下昏死過去了。狄羅道:“潑醒他。”
辣椒水潑向傷口,那人從昏迷中哀嚎出聲。狄羅笑了起來,面向他們五人,指著顧玉道:“知道你們為什么在這兒嗎?都是因為她!如果沒有她,你們不必當什么文翰學士,不必在這里受刑,只要去一個縣城當個縣官,輕輕松松,自自在在。”
丁孝吉沖狄羅啐了一口血唾沫,道:“奸賊!安敢曲解人心!”
狄羅將帶來的盒子打開,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對五個人道:“都認識這是什么嗎?”
從盒子里面掉出來的,有孩子的平安鎖,有妻子的手帕銀簪,還有母親的扳指,父親的印章。都是他們無比眼熟的東西。狄羅低聲對顧玉道:“你以為你將他們的家人藏起來,就沒人找得到嗎?顧小公爺,你太小看世家了。”
顧玉面如死灰。狄羅轉身對那五個人道:“你們在這里受刑,可是她呢?她眼睜睜看著你們受刑,卻不肯認罪。”
“看看這些東西,都是你們家人的,只要你們指認她,你們的家人就會安全無虞,你們也能從刑架上下來。”
“招了吧。”
“為了你們的家人著想。”
“她是一品鎮國公,她位高權重,不一定會死,但你們的家人一定會死!”
“何苦呢?為了一個眼睜睜看你們受刑也不肯張口的自私之人,有必要嗎?”
“為什么!”
“你們為什么不說話!”
“為什么不招認!為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狄羅渾身顫抖,臉上盡是瘋狂。他不懂,他不懂!為什么都到這種地步了,這五個人還是不肯指認顧玉。在狄羅的質問聲中,忽然有道聲音傳來。“你們招吧。”
所有人都看向顧玉。她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再次道:“你們招吧。”
如果不是那一聲太過堅定,沒有人會覺得是她在說話。狄羅對那個五個人吼道:“聽到了嗎?她讓你們招了,你們招啊。”
一個文翰學士哀鳴一聲:“小公爺。”
顧玉眼底都是淚,堅定道:“我不怪你們。”
不知是誰忽然吟唱道:“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君子死知己,提劍出燕京;...惜哉劍術疏,奇功遂不成。其人雖已沒,千載有馀情。”
顧玉在他們的吟唱中熱淚盈眶。丁孝吉滿嘴是血,大笑出聲:“狄大人,你太小看寒門了。我們背后站著的,不是自己的家人,而是千千萬萬寒門。”
狄羅像是困獸一般,嘶吼出聲。明明受刑的人不是他,明明他才是行兇者。可是在顧玉和這幾個文翰學士的注目中,他卻像是一個陰溝里的老鼠,無處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