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偷到休書后,咸魚王妃掉馬了 > 第606章 懸著一把刀
  這時,小蝶端著熱茶和點心方到。

  倒也不是她辦事緩慢,而是知道明沐清瑜要給明沁雪看傷,或者還有別的事要聊,她在一邊不合適,所以明明已經到了,卻在一邊等待。

  在分寸感上,她比小茶要強多了。

  見人已經離去,小蝶輕聲叫道:“姑娘?”

  明沁雪淡淡地道:“放那兒吧!”

  把托盤放到桌上,小蝶輕咦一聲。

  明沁雪側頭,目光順著小蝶的目光,落在桌面棋盤上。

  棋盤上,白子黑子擺成了一只兔子樣子。

  小蝶笑道:“這兔子真可愛!”

  明沁雪:“……”

  這是兔子嗎?

  沒錯,這是兔子,一只憨態可掬的兔子,長長的耳朵,肥肥的身子。

  但不僅僅是兔子,這里白子黑子組成的,還是一只蟬,一只螳螂,一只黃雀!

  她這是在告訴自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可自己就是黃雀!

  但沐清瑜不會無端地擺出這么一個圖。

  明沁雪仔細地推敲了一番。

  沐清瑜猜得沒錯,阮心蓮能來京城,是因為她的安排。

  而發現阮心蓮這么個人,她也是無意的。

  風馭樓冀州甘邑郡浦陽府的兄弟們發現,府臺大人派自己的親信常去浦陽府治下的建田縣明察暗訪。

  那些人幾乎每年都會出去一兩趟,一趟所花時間就得三五個月。

  風馭樓賣的是消息,那消息從何處來?當然是樓中的兄弟們各處收集所得,對于重大的消息,他們是必須知道的;而一般的消息,他們也會留意!

  畢竟誰也不知道買家想要的是什么消息,也許無意中得到的消息,反倒能賣個大價錢呢?

  這一查,了不得,府臺大人之所以派自己的親信去察訪,對外的話是之前府里逃走了一個丫鬟。

  可根本不是這么回事,這得追溯到九年前,冀州甘邑郡大旱,京城派出欽差,那欽差卻是個愛享受的,除了好吃好喝,還愛美人。

  而那些從上到下的地方官,一怕本地的災情延誤被欽差上報,二怕賑災之款不能到自己腰包,三怕討好不到京中的高官而升遷無望,他們在民間開展了一次“選妃”!

  據說是整個郡內選妃,欽差大人到哪個府,那些被選中的“妃”便送到哪里,一切比同后宮一般,不但有富麗堂皇的欽差行轅,更是將那些女子們調y教之后,再著人侍候在香湯沐浴,再一床薄被包裹,送入欽差房間。

  雖不是酒池肉林,也相差不遠了。

  那些個承歡的女子,第二天都會被灌上避子湯。

  欽差在甘邑郡有三個多月,據說從各地選上去的容色上佳的女子足有一百多人。

  欽差厭棄的女子,全都無聲無息地消失。

  但是,據說有一個欽差最喜歡的女子,卻逃了。他們要尋的,便是這個逃了的女子。

  雖然一個鄉野女子,逃了就逃了,未必能翻起天來。

  可那位郡守大人在府臺報上此事時,勃然大怒,府臺也嚇住了,這才趕緊派人去找。人沒找到,便一直找。

  雖然他們也覺得,那女子當時身無分文,離鄉又遠,正是大災之后百廢待興之時,或許已經死在路上,成為某片青草之肥,但死未見尸,又怕上面問責,便一直找下去。

  這一找還真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原來那女子不但沒死,還生了一個孩子。

  消息傳到甘邑郡守處,郡守感覺這天都塌了半邊。派了二十多人前去,只有一個目的,將母子皆除掉。

  明沁雪把所有的資料一整合,頓時眼睛都亮了。

  她要謀劃之事,本就艱難,那些個老狐貍便是做了壞事,也將首尾處理得很干凈,幾乎不會留下什么把柄。難得現在竟然有一個,她當然不能讓那女子死了。

  郡守派出的人不知道那女子到底藏在哪里,便抓了她父母親人都一一逼問,再逼問四鄰鄉人。

  得知女子竟然一直是住在山里,離群索居,他們立刻追去,本已追到那對母子,沒料竟然有人相救。

  一場苦戰,他們的人死傷不少,對面有兩人身手極高,竟然沒能得手。

  消息傳回那位郡守處,郡守立刻又派了好幾批高手前去。而那時,那對母子竟然尋了一個鏢局保護。

  他們一路上動手無數次,最后,竟還是叫那對母子進京了。

  到了京城,他們不敢再動手,甘邑郡守捶胸頓足,卻不敢把這消息傳給當初的那位欽差大人。

  人到京城后,明沁雪雖是把人安置在客棧之中,卻是改頭易面,周圍更是布滿著她的人保護這二人的安全。

  選在今天讓阮心蓮來定遠侯府,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把這件事說破。今天幾個皇子都會到,和大皇子一向不對付的四皇子只要不蠢,必然會抓住這個機會。

  她當時的確就在遠處的閣樓上看著,雖然聽不清這些人在說什么,但看那形勢,她也能猜個七八分。

  如今,阮心蓮母子已經到了京兆尹衙門,想必所告之事已經入檔,因她是首告,不會被關押,四皇子也會知道這兩人的重要性,接下來這對母子的安全,便等于移交到四皇子手上了。

  不過,她的人現在還沒有來報京兆尹衙門請定遠侯問話,看來,楚云程辦事還是少了些魄力!

  沐清瑜說她準備好承受反噬了嗎?

  她都已經把一切安排好,哪來的反噬?不過,她也真是敏銳,竟然能猜到自己當時也在附近!

  她不能承認!

  不是不信沐清瑜,終究是走了兩條路,就沒有扶持或互助的必要了。就算有反噬,她會一力承擔,沐清瑜既然在局外,便不要參與了!

  也許,這是她能為她認定的主君做的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他一定不希望,沐清瑜也卷入這樣的污淖!

  明沁雪看得很清楚,她所提出的合作,楚景弦應了,還記得他離京前最后一次見面。她說:“京城之事交給我,你是否放心?可有交代?”

  他說:“并無,哪怕你一無所獲,也不要緊。等我回來,也不遲!”

  她說:“如此,豈不顯得我毫無誠意?亦或毫無能力?”

  他道:“如此,你多保重!”

  一杯清茶,一句叮囑。

  以前,她與他是友!

  但僅僅是友,所以,明知京城波譎云詭,暗濤翻涌,他只說:你多保重!卻不說:危險,你不要去試!

  一則,他懂她心中的恨!知道她不愿意大皇子或是四皇子任何一人登上那個位置,哪怕登上那個位置的不是他,只要不是楚成鄴和楚云程,她都會努力去做。

  二則,是他心中,她沒那么重要!所以,他有出于朋友的關切,卻再無更多!

  以后,他與她是主君與謀臣,他不因她是女子而輕看;她亦不會因他毫無底蘊起步而覺難!

  日子過得真快!

  在主君回來之前,她若已經撬動了定遠侯這只虎,也算幸不辱命!

  再次推敲了一遍細節,只要京兆尹這邊開衙問案,定遠侯必然要去應詢聆案,當年的一主三副四個欽使是否都參與其中,很快就會清楚!

  有四皇子盯著,也不用擔心京兆尹這邊不盡力。

  她再次在棋盤上擺弄著黑白子,她只是個下棋的人,如今大皇子四皇子都已入局,當棋繼續走下去,其他的皇子也許會卷進來,也許不會。但是這都不重要,畢竟,最龐大的擋路石,她已經在推了!

  所以,還有什么紕漏?

  明沁雪的目光盯在其中一枚黑子上,眼神微微一變。

  阮心蓮的心情很忐忑,她牽著寶兒的手,跟隨著四皇子,還覺得如同做夢一般。

  就在剛才,四皇子帶著她到了京兆尹,教她如何訴訟如何陳述,還給她吃顆定心丸,一定會讓她的兒子有父親可以依靠!

  阮心蓮心中十分感激四皇子。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她竟然能遇到這么多好心人!

  先是好心救她的兩位大哥,再是鏢局里所有的鏢師都對她們母子十分照顧,到了京城,竟然能見到皇子。

  那可是皇上的兒子,是龍子。

  她以前聽過,就好像聽天上的仙人似的。更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得見皇子尊顏,而且,還得他幫助!

  此時的阮心蓮,心中把四皇子當成菩薩一般,心中充滿了崇敬和信任!

  四皇子一副溫和樣子,道:“阮氏,本王定會為你做主,你住在客棧之中多有不便,而且不安全,接下來,你便搬到本王別院之中,待案情審結,你兒子的父親自會安頓你們母子的去處!”

  至于那時候,這對母子是死是活,他才懶得管了。

  他所要的,是他們現在能為他所用,成為一把刺向定遠侯的刀!

  阮心蓮拉著寶兒就要跪地磕頭。

  四皇子道:“不必多禮!你也是可憐人,自己一力把兒子拉扯這么大。孩子的父親理當負起做父親的責任,這事任何人遇見都不會不管!所以你也不用惶恐,本王那別院本是空著,你住著不必拘束!”

  他又叫過左青:“你帶著人親自護送他們去別院,派人保護她們的安全!”

  左青道:“是!”

  左青帶著阮心蓮去了,楚云程搖著折扇,心情好到嘴角飛揚。

  他的身后,一個瘦高的男子,定王府的慕僚宋清河道:“殿下,為何不直接讓紀大人去請了定遠侯問話,讓這案子早點審結?”

  楚云程笑得胸有成竹:“急什么?今日之事,定遠侯定是如坐針氈,這案子一日不開審,他就一日提心吊膽。不僅他,連同楚成鄴亦是如此。明日的早朝,他們自己落了下乘,定然不敢像往常一樣瘋狗般亂咬,這正是我們的機會!”

  宋清河一聽就懂了,也笑道:“如今這阮氏母子的存在,就如同一把刀,懸在他們的頭上。他們知道刀的存在,既擔心刀掉下來,又無法把這刀給摘掉,是他們煎熬的時候。煎熬必失冷靜,王爺正好乘此機會,讓他們自亂陣腳!王爺深思熟慮,所謀甚遠!”

  楚云程很受用,他能想像,此時的楚成鄴和定遠侯心中的不安。

  說什么當時一主三副四欽差,若定遠侯沒有參加其中,另三人敢嗎?

  楚云程的別院,并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相反,還是在東城內街,與定王府只隔了兩條街。

  別院里有下人,當左青帶著人把阮心蓮母子安頓進去住時,看見這么大的院子,這么精致的地方,還有那些花團錦簇的花園,阮心蓮連走路都小心翼翼的。

  只有寶兒無憂無慮,一點也沒能感覺到阮心蓮的心焦與忐忑,在花園里撒著歡的玩。

  左青調了一支護衛在這里,想了想覺得不放心,又放了兩個暗衛暗中保護。

  身為楚云程的貼身近衛,他很清楚這兩人的重要性!

  定遠侯于大皇子有多重要?有如莊國公府于主子一般,這件案子要是落實了,大皇子就再沒實力和主子爭了!

  沐清瑜從明宅離去,馬車直往漪云樓,這酒樓自重開后,生意一直不錯,但例行巡視還是要的。

  轉過彎就到了漪云樓所在的那條街,但是,她被人堵住了。

  牧弦把馬勒停,道:“姑娘,梁王擋路,該如何處理?”

  沐清瑜有些無語,楚昕元這又要干什么?

  她撩開車簾,看著墨衣黑發,整個人像根黑棍子一樣站在路中的楚昕元,和他身后努力把自己當成透明的岳西一眼,問道:“有事?”

  楚昕元看了一眼,從她眼里看到陌生和嫌棄,以及淡淡的不耐。

  他抿了抿唇,道:“沐清瑜,我們合作吧!”

  沐清瑜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合作什么?”

  楚昕元緩緩道:“我知道你想開通一條東夏和南齊的茶道,但這條道不那么好開,不但要有茶引,路引,通關文書,還得有兩國通商的文書。恰好我也想做做茶葉生意,我們可以合作,四六分,我四你六,如何?”

  沐清瑜輕笑一聲,道:“梁王殿下這般神通廣大,連我做什么生意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你難道不知道,這條商路我已經打通了?現在,我根本不需要任何合作,殿下還是另尋高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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