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偷到休書后,咸魚王妃掉馬了 > 第825章 茶中醋
  楚昕元心中一喜,這話的意思是,她也并沒有選老七嘛?他懇切地道:“清瑜,我承認我的確是傷害過你,還遷怒于你。讓你受了委屈,那是我的不是!我也知道你暫時無法放下那些傷害,但不在一起,難道便連朋友都不是了?”

  他不想嚇著她,如果她能接受做朋友,之后還有大把可操作空間。

  他已經做過不止一次努力,每次都被沐清瑜拒絕了。

  不過,他現在還沒想過放棄,民間不是有句話叫烈女怕纏郎么?哪怕他是王爺,是皇子,但是此刻,他愿意做個民間的毛頭小子。

  哪怕只能挽回沐清瑜一絲一毫的心,他也覺得值。

  被拒絕怕什么?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一百次,也許哪次就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呢?

  他突然想起,今晨出門時,寧嬤嬤對他說,他該找個王妃了。

  他早就有王妃啊,只是被他弄丟了。他心中滿是無奈的苦澀,看著沐清瑜的目光,真是復雜又隱晦。

  沐清瑜失笑,她實在有些不明白這個梁王。

  想當初,那冷冽的小眼神還有嫌棄的小表情,那一腳踹得多狠吶,都讓她兩根肋骨移位了,而后是關進竹渺院不得出,若是原身,也該餓死兩三回了。還有他放的那些狠話!

  那是嫌棄厭惡到了極致,到了連她的死都不能讓他多看一眼的地步。

  他在她面前,一直自稱“本王”,那樣的高高在上,那樣的居高臨下。什么時候,他突然在她面前稱“我”了?

  這不過一兩年,人心真易變吶!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身為一個女子,她為原身不值,遲來的真情比草賤。

  身為一個商人,她卻又冷靜至極。她笑道:“殿下忘了嗎?咱們也不算朋友,不過是合作伙伴!殿下其實不用糾結這個,這世上有很多關系,夫妻,朋友,伙伴,君臣,熟人,陌生人……咱們只是其中一種,你有大志向,別在小問題上糾纏不清了!”

  楚昕元抿緊了嘴。

  他發現他現在真的沒有什么優勢在沐清瑜面前了,便算他想保護,都沒有了可用武之地。

  她已強大,不再是那個被生父寫下斷親書,又被“休”的民女沐清瑜,而是財力雄厚,心懷大義,有勇有謀,有情有義的桑榆郡主!

  他道:“好,我們再談談合作!”一切好像和上次一樣又回到了原點。

  楚昕元心里有些失望,但是他還能在這里坐著,其實也是另一種進步,不是嗎?

  沐清瑜很滿意他的冷靜,她直視著楚昕元,語氣十分直白,說出的話也石破天驚:“你想要的,是太子之位,還是九五至尊之位?”

  這兩個問題,看似一個,其實不一樣。

  楚昕元顯然也明白,他沉默了一瞬,回答得同樣直白且石破天驚:“九五至尊!”或者說,他從始至終,想的就是把那個人從那個位置上拖下來,哪怕他不是,也不讓那個人是!

  這里是茶樓,看似人來人往之地,但其實沐清瑜也好,楚昕元也好,他們的感知都很敏銳,除非有巔峰高手在此蹲守,方圓半里的所有聲音,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這也是他們敢在這里這么說話的原因。

  沐清瑜道:“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楚昕元想說,需要你回到我身邊。但是,他知道真這么說了,沐清瑜一定是走得最遠,跑得最快的那個。

  他道:“你能對付楚朝陽嗎?”

  沐清瑜想了想,道:“可以牽制,但對付之事談不上,一來他沒有做什么惡事;二來,我只是個商人,去對付一個皇子,你還是太看得起我了!還有,楚朝陽如今雖然嶄露頭角,但他還沒到和你正面對上的時候,你要打草驚蛇嗎?”

  所以,敏銳的人都看得出來,皇上之意不在嫡子四皇子和長子楚成鄴身上?

  楚昕元看著沐清瑜笑了,他只是試探地一問,果然,沐清瑜真的知道朝堂里的形勢,甚至也知道那個老東西屬意的是楚朝陽。

  她這么聰明這么敏銳,原本應該是自己的好幫手,賢內助,當初的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沒有搭對?

  周圍的環境很安靜,安靜到能聽到遠處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

  楚昕元看著沐清瑜,心中充滿了矛盾和復雜。原來一步錯,真的無法回頭?原來真會有虐妻一時爽,追妻閻王殿?

  沐清瑜還能成為他的妻嗎?

  他低下頭,掩住眼底的情緒,再抬起頭時,微微笑道:“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對我說?那天馬車里的話,我都記得清楚。你說過你作為合作伙伴,會對我毫無保留的!”

  沐清瑜聽了這句話,淡淡一笑,道:“合作范圍內的事,我肯定毫無保留!其實我要說的話,你想必也知道!”

  “我知道,其實東夏的外患,不是南齊!”

  沐清瑜輕輕一笑,道:“嗯,你知道,楚景弦也知道。但是,楚景弦選擇了出征,去打退南齊。他放棄了京中的一切,明知道這一去,戰場無情;明知道這一去,他就再沒有機會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楚王殿下,真的是一個為大義為東夏為東夏百姓放棄自己利益的人!”

  淡淡的茶香中,楚昕元怔住了。

  他從沐清瑜的眼里,看到了笑意,贊賞,溫柔,欣賞,甚至還有一些歡喜和敬佩。

  他和她在談合作,她卻能自然而然地想到楚景弦的身上?

  她唇角含笑,眼里有淡淡的喜悅,笑意繾綣溫柔,她不自覺地透露出來的溫柔笑意,卻是對另一個男子,楚昕元只覺得杯中的茶全都變了味,滿口的酸澀。

  楚景弦有什么好?值得她這時候還會想起他?

  楚昕元忍不住道:“我也選擇出征,只是那個人沒有選我,選了他!”

  原來被那老東西挑中出征,還能有這樣的好處嗎?同樣都請求出征去打退南齊,收復失地,老東西卻選擇讓楚景弦去!

  選擇請戰的時候,他也知道,出京意味著什么,不過楚朝陽才剛冒頭,他想速戰速決后再回來重新布署。而且他雖離去,京城里也不算完全空置,這兩年里,他已經有了不少安排。

  不過他也明白,楚景弦的請戰,比他更純粹,也放棄得更多,因為楚景弦上次出征后,回京時日還短,即使要布局,應該也沒有完成!

  可他真的也請戰過!

  他心中竟涌起一些委屈來。

  沐清瑜聽得微微一笑,道:“哦,那五殿下也是個很好的人!”

  這般的敷衍,應付?

  他道:“你知道他出京意味著什么,你還讓他去?”

  沐清瑜很驚訝:“我為何不讓他去?他想做的事,其實也是我想做的。我身在東夏,自不想東夏被侵略,也不想東夏的同胞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我對他只有佩服,怎么會阻止他的行動?”

  “在你眼里,他就這么出色嗎?”楚景弦酸溜溜地道。他聽不得她對楚景弦的這番夸獎,但是他也聽出一些味道來了。

  之前沐清瑜說為何她就非得的這么一個人,這是她只把楚景弦當成朋友的意思,他是不信的。他覺得在沐清瑜心中,也許楚景弦是不一樣的。不過,從她的話里,只能聽出贊賞和佩服,這說明,也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對楚景弦有些不一樣。

  他是絕不會有提醒她的!

  他巴不得沐清瑜永遠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本來就是個很出色的人啊!”沐清瑜輕松地笑著,她的語氣坦坦蕩蕩,眉眼間都盈滿了笑意,如同星辰一般吸引著人的目光,可她卻不自知。

  “你不要告訴我,他無心那個位置!”

  沐清瑜想也不想地道:“如果他有心那個位置,卻能放棄,這才是大德大義,大俠大善!如果他無心那個位置,卻愿意為了東夏百姓千里奔赴,這更是大德大義,大俠大善!”

  楚昕元:“……”

  所以左右都是這人好,比別人都好唄?

  他悻悻地道:“評價這么高?”

  “他值得!”

  楚昕元心情頓時不好了,他心中有些小小的賭氣,不想說話。

  茶樓里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只有水壺里咕嘟咕嘟冒泡的聲音和窗外遠處的飛鳥的鳴叫聲。

  沐清瑜安安靜靜地煮了一壺新茶,茶香裊裊,她慢慢倒了一杯。

  楚昕元報復般地搶過來,一仰脖一口喝干。

  “燙!”沐清瑜才說了這么一個字,楚昕元那邊杯已見底。

  是真燙啊,剛沖泡好的熱茶,從舌尖一直燙到心底里去,所過之處,如滾油滑過,要不是楚昕元內力深厚,這一杯,怕不一路燎起泡,非得給他燙出個好歹來。

  可是,聽到沐清瑜的這句話,卻讓楚昕元笑了,所以她對他還是有關心的!

  沐清瑜看著明明燙著了,卻還在笑的人,真是傻里傻氣的,她無語搖頭:“王爺,請繼續維持你高冷的人設,你這么笑,讓人看了瘆得慌!”

  這位京畿衛統領,一直是高不可攀冷心冷面的模樣,據說還私下被人叫成冷面王爺,但那些人知道他真實的一面嗎?

  楚昕元:“……”

  沐清瑜敲敲桌子,道:“繼續吧!”

  楚昕元悶悶地道:“老四的事,大皇子一派動手了,但是他們動不了這么徹底,說起來,能把四皇子一黨這么干脆利落地拔除,要是明丞相還在大皇子陣營,都未必能辦到。所以,中間應該有別人插手了。但是不是我!”

  沐清瑜道:“你知道是誰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楚成鄴和他的人沒這個本事,可他們自己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們的手段,加上魏家的自作孽所致。現在,楚成鄴沒有絲毫警覺,以為太子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蠢!”

  “倒也不是蠢,只是身在局中,你若在局,你也一樣!”沐清瑜冷靜。

  “楚朝陽沒這個本事。”

  “有沒有可能,是皇上!”沐清瑜看他一眼:“畢竟,皇上現在的心思,也露了端倪!”

  楚昕元擰著眉,深思片刻,道:“不會!”

  沐清瑜心中隱有些猜測,卻道:“你的其他皇兄皇弟,王叔王伯,有沒有這個可能?”

  楚昕元道:“三皇兄是真殘了!”又道:“楚云臺此人好大喜功,陰險毒辣,但他最多能做個馬前卒,設不了這么大一局,也沒有這樣的人手!”

  他停頓一下又道:“英王叔在邊境,不會是他。另外幾個或是榮養,或是在封地,手伸不到那么長!”

  至于楚成瑜,早就不在皇子之列,更連名字都不配被提到。

  沐清瑜不說話。

  楚昕元看她一眼,過一會兒又看她一眼,喝了口茶,又看她。

  沐清瑜道:“我臉上有花么?有話就說!”

  “你好像有所猜測!”

  “你好像也有所猜測!”

  楚昕元道:“如果不是皇子,那就是外人。”

  沐清瑜笑道:“外人!得在京城中,既不是默默無聞,又能攪動風云,既與皇子們都相識且可能有交情,又不會引起他們忌憚和警惕的人!”

  楚昕元道:“看看我們猜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不如一起寫!”

  沐清瑜道:“好!”

  兩人各自沾了茶水,在桌上寫字。

  沐清瑜寫了一個字。

  楚昕元寫了兩個字。

  楚昕元看著桌上未干的水漬,站起身道:“我會去落實!”

  沐清瑜道:“慢走不送!”

  楚昕元:“……”

  這么干凈利落毫不猶豫的嗎?

  原本有些線索,尤其是看見沐清瑜與他竟想法一致而生出的高興之色,頓時就沒有了。他悶悶地道:“明天你是不是要去送楚景弦?”

  沐清瑜道:“是呀!”

  她還有一些東西要交給楚景弦呢!

  楚昕元心情更悶了,悶聲悶氣地道:“走了!”

  這次,他是真的氣呼呼地走了。

  沐清瑜一臉莫名春其妙,楚昕元是不是有那什么大病?喜怒無常的!

  第二天,天色未明,晨曦微露。

  東城門外,大軍整裝待發,氣氛緊張而又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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