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江皺眉，“梁婉瑩找他干嘛？”
祁澤言說不準，“榕城這邊的事兒我最近沒關注，得回去問問的小捷的。”
“哦。”
兩人在包廂等了會兒，廚師敲門提著一個噴香的食盒到兩人面前。
“老板，姜小姐，底料熬出來了。”
“好的，謝謝。”
兩人帶著食盒回家，架上鍋開涮，吃著吃著就說道了在春華閣看到梁婉瑩的事。
“梁婉瑩手里有一塊地皮，說可能會拆遷。”
姜江疑惑，“所以她請客吃飯是想知道到底能不能拆？”
“說不準。”秦捷沉吟，“但應該不會這么簡單。”
“靜觀其變。”
*
最近幾個月里，梁婉瑩的家門都要被人踏破了。
尤其是昨天，在她與土地局局長在飯桌上相談甚歡的照片流出之后。
小道消息瘋傳，寶華街拆遷確有其事。
有人不信邪約見局長，對方話沒說透，但意思確有這么個意思。
轟的一聲！
整個榕城的房地產商都沸騰了。
有人整晚整晚的睡在梁婉瑩家門前，以求她能心軟賣出一部分的地皮給他們。
梁婉瑩無奈的勸說著他們不要相信流言，說寶華街不會拆。
房地產商只當她是獨吞，丟出誠意道：“梁小姐，我知道這事兒是你吃虧，但你放心，我出這個價買。”
對方比了個手勢。
巨額利潤在前，梁婉瑩卻不為所動，“寶華街拆遷的事兒純屬空穴來風，各位請回吧。”
說著閉門謝客，讓這群開發商碰了一鼻子灰。
可這幅態度不僅沒惹怒這些炒地皮的投機客，反倒使得人更加相信寶華街會拆遷。
人為了金錢，為了利潤是絕頂瘋狂的。
有人為了能多跟梁婉瑩說兩句話甚至不惜夜闖她的房間，被梁婉瑩報警舉報從警局出來之后仍無半點怨言，繼續纏著梁婉瑩，磨著她松口。
許是實在是被煩的不行了，又或者是被感動了，梁婉瑩竟真的松口，在現在市場上對于這塊區域的定價的基礎上，提價30%售賣了一部分的地皮給對方。
“您得保證，不能傳出去，否則我這邊就不得安寧了。”
那人拿著文件合同，整個人的呼吸都火熱，“一定一定，一定。”
梁婉瑩笑著簽字收款。
“那說好了，不能透露出去。”
“一定一定。”
這邊嘴上說著答應，可不到一晚上，她售賣地皮的事兒就傳的天下皆知了。
以至于之后來找她的人都是打著你能買給其他人為什么不能賣給我的旗號。
梁婉瑩氣憤至極，打電話去質問：“您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傳出去的嗎？怎么現在大伙兒都知道了？我現在是有家都不敢回了！”
“我也不知道啊是怎么回事啊妹子，我把這種賺錢的事兒告訴他們干什么啊？我自己悶聲發財超越同行難道不好嗎？”
“那您說消息是怎么流出去的？”梁婉瑩語氣不善，整個人也頗為煩躁，“我前腳跟您簽約，后腳他們就找上來了，還說我能賣給您為啥不能賣給與他們，關鍵是里面還有我的債主，債主都來跟我打人情牌了，您說我該不該賣？”
“該該該。”對方順毛捋道：“妹子你放心，你那邊怎么決定我都不會再摻和，但我跟你保證，消息真不是我傳出去的，要是我傳出去，我這個項目賠死！”
“好了好了，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我也實在沒什么話說了，既然您說不是您那邊傳出去的，那我還能咋辦，總得先把眼前的爛攤子收拾了。”
“是是是，那妹子你先忙。”
“嗯，掛了。”
電話掛斷，梁婉瑩站在窗邊，輕輕掀起窗簾一角，朝著小洋樓底下看去，烏泱泱的人頭，一個比一個出價高。
都想要她手里的地皮。
電話再次撥通，備注人，joan。
“喂，joan。”
“銀行那邊說你昨天有進賬，怎么樣？魚兒咬鉤了？”
梁婉瑩笑了幾聲，“看樣子是的，還得多謝joan。”
“謝就不必了，自己說過的話別忘了就行。”
“那是自然，事成之后，100億，占股50%。”
裴瓊華很滿意。
“你記得就行。”
梁婉瑩勾唇，“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關掉手機，房門敲響，傭人來報，“夫人，陳總一定要跟您面談。”
梁婉瑩頗為無奈的嗤笑一聲。
何必呢。
上趕著給她送錢。
“那就請進來吧。”
“好的。”
*
六月七號。
暑氣稍旺。
全國高考開幕。
媒體爭前恐后的報道高考相關內容，搶奪頭條熱點。
卻未料，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報社因為報道裴瓊華的設計品牌成立了奢侈品公司而出盡風頭。
“據可靠消息，國際知名設計師裴瓊華裴女士，在今年六月拉到百億投資，成立國際奢侈品公司。”
葉盞卿在看到這個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給秦捷打了電話確認，“我們公司準備跟這個熱點，我問問是不是真的。”
“嗯。”秦捷說：“她確實拉到了。”
葉盞卿聽著他這個語氣，隱隱猜到了，“從梁婉瑩那邊嗎？”
“嗯，寶華街被炒熱了，粗略的算算，梁婉瑩的變現金額應該在一百五左右。”
“寶華街那邊真的會拆嗎？”
“不拆。”不同于其他人得到的曖昧回答，秦捷的語氣肯定，“那邊不會拆，但那群開發商不會在乎，反正會拆遷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就算不拆，他們也還是會接著炒，就看民眾信不信，就看到底誰先死。”
葉盞卿沉默，“這已經不能用缺德來形容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么瘋狂，為了金錢，為了利益，人只要邁出底線第一步，那就會有第二步，第三步……然后瘋狂售賣自己那早就已經腐朽腐爛的靈魂，人總覺得掌握了一定的財富就能絕對翻身主宰自己，可天外，永遠有天。”秦捷握著手機，目光透過窗玻璃眺望到遠方的街，“梁婉瑩走這一步，就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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