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音如打雷。
姜江呆呆的看著祁澤言，“從什么時候？”
“從什么時候有的這種想法？”
祁澤言看著她。
什么時候。
祁澤言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說實話。
在他第一次見姜江的時候對她的觀感其實并不怎么樣，咋咋呼呼，一點就著，明明他就只是說了幾句話而已，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賊，這讓他很不爽。
但他再怎么壞，也不至于對個小姑娘動手，膈應就膈應吧，只要不碰面就行，他心想。
可到底是冤家路窄。
姜江不想碰著他，他不想見到姜江，上天卻偏要反著干，搭橋牽線似得硬生生把兩個人往一堆湊。
兩人見面次數越多，彼此就更加討厭對方。
祁澤言那時候很煩她，后來好不容易耐著性子找她準備談談，誰知這小炮仗一點就著了，給他一頓懟，還間接讓他背了個黑鍋。
搞笑，他祁澤言再怎么下作也不至于去造女人黃謠吧？
這個誤會讓祁澤言有種被人看低輕視的不忿感，但他不可能去跟小葉或者是秦捷撕，掉他的價。
于是他忍著一腔煩躁回到車上，剛準備起步呢，就瞥見后視鏡里姜江被她爹扇耳光駕車狂奔的劇情。
姜江應該是喜歡賽車的，他那時候回想起，于是默默地把原定的方向改往了條賽車場。
改道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心里煩，需要發泄一下。
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遇著小炮仗，倒也不是想落井下石，純粹就是因為賤，想看她哭，好讓自己高興高興。
預料之中的，姜江蹲在路邊哭的不行，見著他的車當即伸手去攔，又在看著是他之后，把求助的話憋了回去。
嘖，怎么形容她當時的表情呢？
祁澤言想，反正還是讓他不爽。
有種想做善事又被人看輕的膈應感。
她是懂怎么讓他生氣的。
非常懂。
祁澤言回家還生了好一會兒的悶氣呢，結果晚上就收到了姜江的道歉短信。
他早看著了，故意晾著她沒回。
她倒是能屈能伸了，搞得他像是沒有容人之量似得。
在姜江發了信息的兩個小時后，榮語發信息給他，說有話想對他講，祁澤言多精吶，看到這話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不是什么好事，剛想拒絕，又猛地想到了姜江。
一條膈應人的計策涌上心頭，祁澤言心里冷笑，手指編輯短信，給她回了信。
既然要道歉，至少得做點什么吧，不然只兩句話就想哄人？想的美。
果然，姜江被他拉去假扮女朋友在應付榮語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惡心到了。
祁澤言暗爽，又不爽。
他拉著姜江跑了一圈車，事后姜江跟他道歉，說她誤會他了，請求他的原諒。
他側目看了她好半晌。
心想，這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原本以為道歉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竟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莫名的，祁澤言對于這個女孩兒那點較勁兒似得討厭驟然消散。
“過去的事就翻篇吧，老是捉著不放也沒意思。”
那時姜江說。
他覺得好笑，怎么聽都感覺是她在為自己開脫。
畢竟從心底來說，他還是覺得她更對不起他一些。
至于她所說的，他表面是遞合同給她，實際是把她當槍使這點，他拒不認賬。
姜江的賠禮道歉，禮數確實周全，送了他一瓶三百萬的酒，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假的，在姜江肉痛到要昏迷的表情下品了口，發現居然是真的，祁澤言對于姜江的認知又刷新了。
姜江眼巴巴的望著他的表情回想起來也很搞笑，她問：“怎么樣？”
他故意逗她，“是真的。”
他看出來了，那時候她是想揍他來著。
“當然是真的！”她差點沒跳腳。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生氣，他就可樂。
“想喝？”他看著她垂涎欲滴的樣子問。
姜江的表情不可謂不虛偽，從他的視角看去，那會兒的姜江恨不得把瓶塞子都撿回來舔干凈，還假惺惺的開口說著什么不好吧給你買的我沒想喝，唉，你這么客氣，我不好拒絕，那就只喝一口吧。
祁澤言想想就覺得好玩。
后來他算是跟姜江交熟了，他能感受到她對自己也沒那么抵觸，自己對她也沒那么嫌煩，以至于她靠他那樣近的時候，他竟然真的生出種曖昧感來。
她問他，“你看得出來我化妝了嗎？”
“看不出來。”他愣愣的答。
姜江說：“專門給你化的，你還看不出來，那我不虧了？”
“是嗎？”
“那我努力看。”
他掐著她的下巴，朝著她湊近，就連她撲灑在他臉上的呼吸的頻率他都感知的一清二楚。
她的眼睛還蠻大的。
嘴巴也好看，親起來應該很軟。
她要起身，又被他抱回懷里，“再抱會兒。”
他不是沒看見姜江瞪他的眼神，但他就是不想管，一雙手掐著她肚子上的肉，由衷的感覺手感好。
怎么說呢。
姜江這個人，只要不開口，不炮仗的時候，確實是很可愛的。
而且是相處的越久，就越覺得可愛的那種。
除了總是能在一堆安全的食物里找到有毒的那個投給他這點。
祁澤言漸漸的都找不到她什么惹人討厭的點了。
一想到自己接二連三的因為吃她投喂的時候中毒，祁澤言就感覺腸子不舒服。
他暗地里試探過幾次，那時候的姜江確實對他已經沒有怨氣了。
怎么還老想著藥死他呢？
想來想去，祁澤言終于得出結論。
她不是藥他。
是克他。
祁澤言感到好笑。
克一克又如何。
誰讓他八字生的這樣的硬，就合該有個人來磨一磨呢。
“喂！喂！”姜江手掌在祁澤言眼前晃動，“你干啥回憶這么久啊？走馬燈都出來了！”
祁澤言笑出聲，“就在想喜歡上你的心理動機，有點投入不好意思。”
姜江因為他這話臉有點紅，她咳了聲，“哦，那你回想起是什么時候對我有這種見不得光的心思的嗎？”
“怎么是見不得光的心思？”
“不然呢，你不是總在泡我嗎？”
祁澤言笑出聲，“我那是暗戀，你有沒有文化啊？”
姜江不滿的瞪他，心里卻止不住的發麻。
“那你是什么時候暗戀我的，快點說，不說我弄死你！”
祁澤言輕笑一聲，一點一點貼近她。
“大概是你沖我招手那次吧。”
“看上去特別可憐，特別好欺負。”
姜江麻了。
“祁澤言。”她面無表情的喊。
“嗯？”
“你還真是賤得名副其實啊。”
祁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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