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郎中老者離去。
少年默默看了一眼那老者遠去的背影。
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此時他總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比之前清明了許多，似乎不像先前那種稀里糊涂的感覺了。
片刻后收回目光的少年默默看了一眼一旁飯莊。
在他的印象里，他在此之前好像看到了什么，但無論他如何回憶都想不起絲毫。
隨著時間推移，太陽逐漸落向西山。
沉悶的黃昏下。
“小家伙，今天還沒吃東西呢吧？”
正在少年準備收拾背簍返回的空擋。
飯莊的老板娘來到少年身旁關心的問道。
背著背簍的少年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那就進來一塊吃點吧，剛好我做好了飯菜。”
老板娘笑了笑輕嘆道。
看著面容溫和的中年婦女，少年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些不喜之情。
在他的印象里，這位嬸嬸好像經常給自己吃食，按理來說自己就算是不惦記著恩情也不應該去厭惡才對。
但是在他心中就是有那么一抹揮之不去的厭惡。
稍稍思忖了一下，少年搖了搖頭當下便要出城回山里去了。
“嗚嗚……姐姐平日里那么照顧你，現在你不安慰安慰姐姐也就罷了，竟然還對姐姐如此冷眼……”
然而少年沒想到，中年婦人竟是直接梨花帶雨的哭訴了起來。
少年哪知道這種陣仗啊。
在他的印象里，這個婦人似乎確實經常給自己一些吃食。
雖然心中十分的排斥，不過少年幾經思忖還是定下心來。
他平日里只能吃些山間野果，口舌早就已經忘記了油性是什么味道。
而他這般身板，雖然山上有獵物可那獵物也不是他能捕殺的啊。
“那就叨擾嬸嬸了。”
當下少年轉過身說道。
“嗯？！”
那中年婦人似乎也沒想到少年居然開口說了這樣有禮數的一句話。
不過下一刻她還是眉開眼笑道：“無妨無妨，弟弟快隨我進來吧。”
當下中年婦人拉著少年就往飯莊內走去。
剛進飯莊，少年一眼便看到了飯莊后院里的一口棺木。
不知為何他心中一聲嘆息。
“弟弟，快坐下姐姐去給你盛一碗好湯。”
中年婦人將少年安置在椅子上匆匆關了店門，朝著后院走去。
看著滿桌飯菜，少年本還沒什么感覺的肚子頓時饑腸轆轆，嘴中更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不過這里畢竟不是他的家，雖然他很想拿起筷子好好吃上幾口好菜，不過他還是忍住了這個沖動。
不一會功夫中年婦人端著兩個碗滿臉笑容的回到了大堂。
待得將兩碗湯放在桌面，中年婦人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就在少年的身旁坐了下來。
“弟弟，姐姐的手藝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氣享用的呢。”
笑呵呵間，婦人將幾塊鹵肉夾到了少年的碗里。
搖曳的燭光下，這中年婦人臉上的嫵媚之色倒也有那么幾份獨特的韻味。
只是，少年根本就沒有在意婦人的表情，當下他端起碗筷就往嘴里送飯菜。
“不要這么著急，飯菜多著呢夠你吃的。”
看到少年狼吞虎咽得模樣，婦人微微一笑道。
說話間她還把四周裝著菜肴的盤子一一推到了少年的面前。
正在少年大快朵頤的功夫。
婦人的一只手悄悄放在了少年的腿上。
“弟弟，你可知男女之事是何等的歡愉？”
婦人聲音有些曖昧的低聲問答。
正在吞飯的少年聞言一愣差點沒被口中飯菜咽住，少年有些困惑的回頭看向婦人。
“咯咯……弟弟還真是惹人的緊呢，弟弟想試試如仙之樂嗎？”
說話間，婦人的手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少年沉默了一瞬。
下一刻，少年忽然放下碗筷，神色有些木訥的呢喃道：“天地如水，潔萬物，潤眾生，萬靈之先天幾近無暇，后天不潔自污己身，穢及其心，及至心道蒙塵，腐誒，朽誒，不得大道，忘始終，遺初心，賤赤誠，以無心縱欲致破敗腐朽而輪回難逃……”
聽著少年的呢喃，一時間婦人滿臉驚詫之色。
少年的話她聽得是似懂非懂，但有一點她聽出來了。
那就是少年在斥責她自賤！
可在她看來，她的人生不過是區區數十年，而現在已經過半了。
在這之前，先有父母，后有丈夫，更有倫理制約，縱使偷歡縱欲也根本無法讓她內心滿足。
現在好了，自己丈夫死了，在沒有人約束自己了，自己若不趁這區區數十年縱享人間極樂，豈不枉活一生？
但更讓她驚訝的是，少年不過是七八歲的模樣，可卻能說出如此有深意的話來。
然而不等婦人在多說什么，少年從椅子上跳下來背起背簍已經是打開了店門走了出去。
“真是讓我沒想到，這小家伙竟然還有這般的氣度……日后必定是一個人中美公子，決不能讓他從我手中跑掉……”
呢喃間，婦人拿起先前少年用過的筷子送入口中細細的品味著。
街道上正在趕路想趁著天黑前出城的少年正在趕路的功夫，只見迎面幾個兵丁勾肩搭背的笑談著走來。
“哥幾個，這娘們可比園子里那些個堂姐滋潤多了！”
“哈哈，還別說，那小子雖然是個賣老鼠藥的，娶的媳婦還真是個美嬌娘啊！”
“那不是白瞎了嗎？他一個賣耗子藥的哪懂得什么叫滋潤啊？哈哈……”
“也不白瞎啊，咱們多去光顧光顧不就不白瞎了嗎？”
……
幾人和少年擦肩而過之事，少年也聽到了幾人口中的污言穢語。
回頭看了一眼幾個走遠的身影，少年抖了抖背簍繼續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隨著夜幕降臨。
小河邊，少年趟過河水默默看了一眼那釣魚老者所在。
此時，他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比先前更加清明了許多。
愣了一下，少年也不再多想匆匆朝著自己的茅草屋方向走去。
夜靜無人，鳥鳴喚清晨。
隨著山林之中嘰嘰喳喳的鳥鳴之聲開始奏響。
山林間一座小茅屋中，少年緩緩睜開雙眼。
打了個哈欠翻身下了床。
少年忽然一愣。
“我……我沒有忘記昨天發生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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