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歡越來越看不懂朱若煙了,那天黃宗舉行的輪船宴會上。
她和陌生人偷情,留下了痕跡,婚內出軌,背叛了江明川,這又……
看來江佑湛說的是對的,朱若煙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以后和朱若煙相處的時候要多留一個心眼了。
…………
某高級公寓里。
蘇煙穿著白色的病號服,面色慘白的躺在床上,她的唇瓣沒有一點血色,就好像被抽光所有氣血的詭異玩偶。
她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傷感,直到她看到江佑湛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面上瞬間涌出欣喜,因為這欣喜的表情,她的臉上掛起了紅暈,和剛剛死氣沉沉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佑湛你來了。”
江佑湛點了點頭,看到一旁的床頭柜上,放著沒有動筷的餐食,他眉頭蹙了一下,沉聲說道:“蘇煙,怎么不吃飯?”
蘇煙苦笑一聲,艱難的說道:“我也想吃,但是吃不下去,佑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會的。”
“佑湛,你總是這樣說,其實我這樣的人死了也好,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愛我,我活著也是受罪,也是折磨。”
江佑湛緊抿薄唇,沉默不語,他不會安慰人,蘇煙是知道的。
見他這般,蘇煙也沒有生氣。
“你和她在一起了嗎?”
“嗯。”
“挺好的,有的時候挺羨慕她的,能被你放在心上那么多年。”
“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參加你們的婚禮呢?”
她自顧自的在哪里說,江佑湛沒有回話。
這個時候負責照顧蘇煙的醫生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對江佑湛說道:“蘇煙小姐這幾天情緒低落,兩天不吃不喝,這樣下去,難免會出事,更何況她是白血病晚期了”。
都知道白血病晚期意味著什么,但如果好好養著,放平心態,還能多活幾日。
像蘇煙這種,成日哭哭啼啼,不吃不喝作踐自己的身體,就算是正常人也經不住。
“不惜一切代價給她續命,多活一日是一日。”
醫生長嘆一口氣,從蘇煙確診白血病以后,一直都是江佑湛花重金吊著她的命。
她的家人不管不問,這也從一方面造就了蘇煙時不時悲傷的性格吧。
一旁的蘇煙聽到了江佑湛對醫生說的話,她拉住了江佑湛的手,喃喃的說道:“不用了佑湛,我也不想活了,我只想用余下的生命,好好的為自己活一次,然后看著你幸福,這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念想了,我想見見她,可以嗎?”
“你現在需要治療……”
“佑湛,你不讓我見她,不讓我看到你幸福,我是不會聽從醫生的安排治療的。”
“好,只要你愿意治療,怎么都行。”
“謝謝你佑湛,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江佑湛回到望月湖的時候,聶歡在午睡,江佑湛看著聶歡恬靜安逸的睡姿,心里不由得一軟。
聶歡一向淺眠,被江佑湛這樣盯著的她,感覺到了不對勁,睜開眼睛,看到江佑湛直勾勾的看著她,聶歡被嚇了一跳。
“啊啊啊……江佑湛你這個人是要死嗎?”
聶歡本就對江佑湛心存怨言,今天第一次產檢說好的陪著她一起,卻在中途離開,聶歡的心里是不高興的。
聶歡抓起一旁的枕頭丟在了他的身上,江佑湛順勢接過枕頭,輕聲說道:“今天晚上陪我見一個人。”
“不見。”
聶歡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江佑湛,他這是要拉著她去應酬嗎?
聶歡才不要去。
江佑湛的臉色變了變,誘哄道:“等你陪我見完她,我就陪你一起回項城。”
說著男人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放心宋長延管理sn嗎?”
聶歡撇了撇嘴說道:“我是不放心宋長延,但也不放心你。”
江佑湛的臉色變了變,他走上前抓住了聶歡的手,薄唇輕啟道:“你要放心我,我是這個世界上,你唯一可以倚靠的人。”
聶歡冷笑一聲,推開了江佑湛,嘲諷的說道:“算了吧,江少那么優秀,我高攀不起。”
聶歡越想越生氣,她準備明天就回項城,一秒也不想在這里多待。
江佑湛這個只會畫大餅的男人,連個婚禮都不曾給她,怎么好意思說,他心里也有她的。
哦,對了,江佑湛從來沒有說過心里有她,只不過是她自我認為他心里有她罷了。
聶歡覺得很可笑,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聶歡說完就拉過被子,蒙住頭一副拒絕溝通的模樣,江佑湛還想要說什么,她已經背過身了。
沒有辦法的江佑湛,離開了臥室,去到了書房,并把阿立叫了過去。
“今天在醫院發生了什么?”
阿立蹙眉說道:“您走了以后,我按照您的安排帶著聶小姐做了檢查,醫生說沒有問題,我們就離開了”。
“對了,離開的時候碰到了劉家的千金,要了聶小姐的簽名,我去地下車庫開車的時候,聶小姐去看了聶先生,看完聶先生以后,又碰到了唐家大少,讓聶小姐下個月去國外走秀。”
聽完阿立的話,江佑湛更是不解了,聽白行川說,女人在懷孕以后,情緒就變得不穩定,看什么都不順眼,想要發脾氣。
估計聶歡就是這種。
“知道了,你出去吧。”
阿立走了以后,江蔓蔓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佑湛蹙眉接通了江蔓蔓的電話,剛一接通,江蔓蔓哭哭啼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湛哥哥,現在只有你能幫助我了,湛哥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幫著唐傾辭那個賤人欺負聶歡,我現在才知道我錯的多離譜。”
“幫著唐傾辭欺負聶歡?”
“對,唐傾辭看聶歡不順眼,自己又不好對聶歡下手,就誘哄我,湛哥哥,唐傾辭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嗯,知道錯了就好。”
“嗚嗚嗚,我就知道湛哥哥對我最好了,即使我做了錯事,湛哥哥還是會選擇原諒我,現在我那些朋友都不和我來往了,都對我落井下石……”
“好了,你想讓我怎么幫你?”
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聶歡醒了過來,醒過來以后,肚子空空的。
她正想讓傭人給她下碗面,就看到江佑湛坐在主客廳。
看到江佑湛,聶歡的心里就來氣。
江佑湛的目光落在了聶歡的身上,炙熱而又狂烈,像是六月的驕陽打在身上,令人無法忽視。
聶歡感受到了,裝作沒有看到,徑直走向了后廚。
江佑湛見聶歡去了后廚,便起身跟了過去,就等到聶歡對傭人說:“幫我下一碗陽春面。”
傭人恭敬的頷首,聶歡轉身準備離開后廚,去主餐廳。
江佑湛卻抓住了聶歡的手,深褐色的冷眸滿是認真的看著聶歡,沉聲說道:“吃過面,陪我見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聶歡猛地甩開了江佑湛的手,譏誚的說道:“江佑湛,我都說了不去,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想法。”
說完這句話聶歡頓了一下,譏誚的說道:“也對,像江少這種天之驕子,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又怎么會尊重別人的想法,是我把你想的太好了。”
聶歡這話雖然沒有帶一個臟字,但落在江佑湛的耳里,卻刺耳至極。
從醫院回來,聶歡就很不對勁。
江佑湛雙手放在了聶歡的肩膀上,薄唇輕啟道:“聶歡,你對我有什么不滿,或者不開心,都可以說出來,我們想辦法去解決,而不是……”
“不用解決了,沒什么意思。”
聶歡的心里始終過不去那一道坎,就是江佑湛竟然在她第一次產檢,一聲不吭的就離開。
聶歡一副拒絕交流溝通的模樣,更是讓江佑湛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他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你不想去就不去吧,我不逼你。”
聶歡冷笑一聲,江佑湛這話說的好聽。
如果她不翻臉,不表現出來抗拒江佑湛,他肯定會想出各種的辦法,逼著她過去。
聶歡吃陽春面的時候,江佑湛去了書房,給蘇煙打過去了電話。
“佑湛,你們要來了嗎?我讓阿姨準備做飯,她喜歡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
“她不想來,今天不過去了。”
蘇煙聽到江佑湛說今天不來,語氣里是難以掩飾的失落。
“啊,我還以為你們會來,佑湛,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過去找你們嗎?”
江佑湛沉默了約莫三十多秒以后,輕聲說道:“我讓阿立過去接……”
“不用不用,我去你們那邊做客,怎么還要讓你接,我讓司機過去就行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佑湛放在心里那么多年的女孩子,究竟怎么樣。”
電話那邊的女孩雖然聲音虛弱,但不難聽出來,她語氣里的歡愉。
掛了電話以后,江佑湛從書房出來,碰到了曾管家。
江佑湛對曾管家說道:“安排營養師多做一些健康營養清淡的晚餐,一會有客人要來,你看著安排一下。”
“是,少爺。”
聶歡剛把面吃完,江佑湛就過來了,看到江佑湛,聶歡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放下碗筷就準備離開。
江佑湛卻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間,拉住了聶歡的胳膊,聶歡一個沒有防備,直接栽倒在了江佑湛的懷里,小臉磕在江佑湛的腹肌上。
江佑湛的腹肌那是一個硬邦邦,聶歡吃痛的蹙眉,反應過來以后,整個人就是一個被惹怒了的貓,伸出爪牙對著江佑湛的臉又撓又打。
聶歡的指甲長了,且沒有留情心軟,不過幾下的功夫,江佑湛的脖子,下巴就出現了幾道觸目驚心的指印。
阿立和曾管家看到以后,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們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一幕,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作何反應。
聶歡撓打夠了,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當她看到江佑湛的臉上掛了彩以后,心虛的輕咳兩聲。
依舊不認輸的說道:“誰叫你沒事找事,松開我,我要上樓看書。”
“等會有客人要來,聶小姐能不能賞臉,陪著我見一下呢?”
許是江佑湛第一次用這種語氣給聶歡講話,聶歡怔了一下,隨后沒好氣的說道:“看我心情。”
其實聶歡本來想要拒絕江佑湛的,但把人江佑湛的臉都撓成這樣了,江佑湛都沒有說什么。
她如果再去拒絕江佑湛,依聶歡對江佑湛的了解,江佑湛肯定會生氣。
不過聶歡很好奇,江佑湛的這個朋友到底是誰,和江佑湛在一起一年多了,他身邊的朋友很少,基本上聶歡都見過了,只有這個沒有見過。
還能讓江佑湛主動提出來要她陪著的,更是讓聶歡很好奇。
六點一刻,望月湖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聶歡往外看去,就看到了一個瘦到極致的女孩,從一輛黑色的房車上走了下來。
那女孩約莫一米六五,看起來卻不足八十多斤,皮膚是病態的白,在陽光下幾近透明,皮膚白是加分項,但在這個女孩的身上,卻成了減分項。
白的讓人感覺可怕,一絲氣血也沒有,最令聶歡驚奇的是,她的唇瓣也是白色的。
聶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女孩可能有病,這不是貶義詞,也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有病的那種有病。
聶歡入行模特這么多年,也曾見過好多減肥減不下來,極端的女孩,催吐瘦下來的。
她們會把想吃的都吃了,等吃完以后,心里又后悔,羞愧,然后催吐,再去暴飲暴食,這樣下去,陷入了致命的死循環。
久而久之,會越來越瘦,那種瘦并不是健康的瘦,而是一種毫無美感,形同骷髏的瘦,隨后還會脫發,面色發黃,姨媽不來……
聶歡猜測,這個女孩是不是也有催吐,厭食癥這種毛病。
等等,這個女孩不會是江佑湛的朋友吧?
正當聶歡云里霧里想不明白的時候,江佑湛拉著聶歡去了院子里,那女孩看到江佑湛和聶歡出來,蒼白病態的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佑湛,多年不來望月湖,這里發生了好大的變化呀。”
蘇煙被一個約莫五十多歲的女人攙扶著,走到了江佑湛和聶歡的面前。
聶歡耳尖的聽到她喊江佑湛為佑湛,還說多年不來,這樣說來,她應該是江佑湛認識多年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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