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盧老笑著喝茶,“徐挽寧死了,你再行動。”
“您有把握?”陸勁松狐疑,“這可是殺人!”
“她本來就不該活在這世上,我只是......想讓她再死一次而已!”
盧老那張蒼老的臉上,溝壑縱橫。
每條皺紋,都好似盛滿了陰毒的笑容,看得陸勁松脊背發麻。
再死一次?
“盧老,您的意思是,您曾經對她下過手?”陸勁松追問。
“這與你無關。”
盧老一記冷眼射過去,警告他別問那么多。
但他卻沒否認。
陸勁松笑著端起杯子,“那我等著您的好消息。”
說完,兩人舉杯碰了下。
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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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到了京城的雨季。
天空總是陰沉沉的。
徐挽寧要出發回江城,收拾行李時,陸夫人還幫她準備了許多東西。
“媽,我只是回去幾天而已,用不了這么多東西。”徐挽寧笑道。
“有備無患嘛。”
陸夫人笑道,“呦呦這邊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深深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辛苦您了。”
“說什么傻話,咱們是一家人。”陸夫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回去后,別太傷心難過,你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徐挽寧心里感動,點頭應著。
出發前兩天,那日天空下著雨。
徐挽寧正擔心陸硯北的陳年腰傷,想著要不要幫他帶點膏藥貼,卻接到了江曦月的電話,“寧寧,父親昏倒了。”
當她趕到江家人住處時,醫生已經離開。
江仲清嘆了口氣,說臨近忌日,老爺子總是神情恍惚,精神狀況很差,今天更是突然昏倒了。
江老躺在床上,半睜著臉,臉色蒼白。
見到徐挽寧的第一眼,渾濁的眼睛竟迸射出了一絲亮光,朝她伸手,“若嵐、我的若嵐......”
徐挽寧走過去,江老一把抓住她的手。
枯瘦的手指,滿是粗繭與傷痕,他的眼眶泛著紅,“若嵐啊,你終于肯來看爸爸了。”
“你這么多年在外面過得好嗎?”
“你想不想爸爸?”
......
徐挽寧紅著眼,不知該說什么。
“若嵐,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還在怨恨爸爸?”
“不是。”徐挽寧哽著嗓子。
“那你怎么不肯喊我一聲爸?”
江老顯然是糊涂了。
他這段時間太想女兒。
一想到分開二十多年,再見面就只剩一方小小的墓碑,他就承受不住。
徐挽寧緊咬著牙,喊了聲,“爸。”
江老滿臉是淚,攥著她的手,不斷地說:“爸爸想你,外面的風雨這么大,爸爸帶你回家......”
老爺子一哭,站在邊上的江仲清等人也不好受。
“你看,爸爸給你準備了許多禮物。”江老指著床頭的一本素描本。
徐挽寧打開看了幾眼。
全都是珠寶設計圖。
“小姑離開后,爺爺每年都會幫她設計一套珠寶,原本是想帶去江城祭奠時燒給她的。”江鶴庭解釋。
老爺子拉著徐挽寧的手說了半天,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手卻死死攥著徐挽寧的手,怎么都不肯松開。
徐挽寧在床頭守了整夜。
屋外,暴雨傾盆,天空好似染了層濃墨,黑得讓人窒息。
好似在醞釀著一場更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