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周棋猜到沈今月還在與他置氣,轉頭去見了周老夫人。周老夫人眼眶濕潤,“我兒終于回來了。”周棋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自古忠孝難兩全,兒子不孝,獨留娘在府中受苦,今日特意為娘請封誥命以作彌補,圣旨明日就會送來。”“誥命?我也有誥命了?”周老夫人一臉欣喜,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去了。“娘,明日起您就是三品淑人了。”周棋回答道。欣喜之余,周老夫人急忙問道,“那你為思思請封平妻之事如何了?”周棋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此次軍功已經為娘請了誥命,平妻之事暫時不急。”知道兒子把自己放在了第一位,周老夫人更加高興,添油加醋的說起了今日沈今月是如何折辱她和程思思母子幾人的。末了還喜滋滋的補了一句,“如今我兒已是冠軍侯,我也有誥命在身,還怕她沈家不成?”想起慶功宴上皇上的警告,周棋眼皮子跳了兩下,急忙說道,“娘,我們在朝中沒有根基,還需處處仰仗沈家,你日后可千萬不能在沈今月面前擺誥命夫人的譜!”見周老夫人高興,他也不好提起沈家夫人是一品誥命,沈今月也是一品郡主的事情。周老夫人知曉其中厲害,急忙點頭應下,但熱情不減。周棋知道自己娘是什么性子,又補充道,“程家有錢,日后兒子上下打點也須得思思幫忙,娘可萬萬不能怠慢了她。”“你放心,娘有分寸。”周老夫人笑得臉上都起了褶子。母子二人一番閑談之后,周棋這才去了程思思的院子。因為擔心程思思母子三人和主院挨得太近受欺負,所以他特意找了一座偏僻一點的院子,但院內布置卻是奢華無比,絲毫不比主院差。屋內,程思思正點著燭火納鞋,見周棋進屋立刻迎了上去,“將軍。”周棋的目光落在了那雙快做完的鞋上,“這么晚了就別做這些針線活了,傷眼。”“想讓將軍快些穿上我做的鞋子。”程思思嬌羞一笑。周棋眉眼一舒,將她攬入懷中,“今日你受苦了,恐惹皇上不快,平妻的事情只能暫時擱置。思思放心,下次立功之后,我一定會向皇上請封你為平妻。”到手的平妻之位飛了,程思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龜裂,旋即便恢復正常,“思思只想和將軍在一起,不在意什么名分,只是一想到我們的兒子女兒是庶出,我就”程思思適時哽咽,周棋一陣心疼。“你放心,我定然不會讓他們被人看不起。”周棋安撫著程思思,但他心中清楚,現在已經錯過了請封平妻的最佳時期。如今,沈家人知道了程思思的存在,朝堂之上看他不順眼的人也等著尋他錯處,以后再想將程思思升為平妻可就難了。為了打消皇上的疑慮,他才改用軍功換了周老夫人的誥命,而非升官進爵。程思思笑了兩聲,聲音輕柔,“我父兄打算把生意做到京城里來,臨行前給了我十萬兩白銀讓我先在京中試水。但我對京城所知甚少,不知道將軍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到京城做生意?”周棋腦子飛速轉動,盤算著程家把生意移到京城后對他的利弊。好處當然是顯而易見,日后程家少不得要給他銀子。至于壞處,左不過是需要上下打點一番,如今程思思只是一個姨娘,算不得他正經岳家,就算是出了事也可以撇干凈。“這是好事啊,日后我也能多照拂岳父一點。但若是想要在京中做生意”周棋這個全然未做過生意的人開始講起了他的生意經,程思思一臉崇拜的看著他,不時附和點頭。翌日。斑駁的樹影輕輕搖晃,沈今月躺在貴妃椅上聽著明月匯報昨日周棋回府后的事情。“做生意?”沈今月嗤笑一聲,“程思思的確是有點小聰明。”想必是昨晚她的那一番話讓程思思意識到了差距,知道自己的她帶了整整十萬兩白銀。”明月驚訝道。“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了。”沈今月嗤笑一聲,右手食指和拇指輕捻了兩下,稍一思索,問道,“現在京中首富是不是方逸方公子,我兄長的好友?”“是,方家是八大皇商之首,更是商會的負責人,權勢頗高。”沈今月點了點頭,還未開口,就見一小丫鬟拿著信件快步進了門。“小姐,沈家來信。”沈今月立刻坐直了身體,打開信封。家中已經知道程思思的事情了,皆在為她鳴不平,大有一副要打上門來的狀態。沈今月立刻回信,讓家里人暫且按兵不動,同時讓兄長沈初璟拜托方逸聯合商會抬高京中鋪子的價格,以此來針對程思思。她要讓程思思意識到,在京城,錢財是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將信親手交予我父親,切記不能假手于人。”沈今月再三叮囑送信的丫鬟。明月不放心的問道,“小姐,這樣真的可行嗎?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恐怕皇上也會樂見其成,他鐵了心想抓沈家錯處,自然會在這種小事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沈今月輕笑兩聲,眸低閃著寒光。皇上忌憚沈家,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將沈家置于死地,屆時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疊加起來,也能讓沈家落一個仗勢欺人的名聲,無疑是為滅掉沈家增添了一份籌碼。因此皇上非但不會在意,甚至還會縱容,防止這件事在現在就傳得人盡皆知。明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今日家宴,小姐可要找借口推辭了?”“不必,我倒是想看看他們還能作什么妖。”沈今月揉了揉眉心。說是家宴,不過是周棋心疼程思思和兩個孩子,想讓他們正式露個臉,以后才不會被府中下人輕慢。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到了晚上的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