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姜小白李思研 > 第三百零七章 晉主出世,尋大匠者,鍛不朽刃,見一少年!
  朝歌。

  季秋出了王殿,從那悠長的陰暗古道走出,直至盡頭。

  此時,再度屹立于那青銅古門之前,季秋回首。

  向那遙遙之外,隱于層層迷霧之中,囚禁了商王辛的王宮望去。

  他依稀,還能見到四方天柱,依然閃爍著堅不可摧的玄紋,正在暗澹的灰霧里熠熠生光。

  那是他方才,以武道天人之威,一式拳法起手所造成的余波。

  甚至,都沒有叫這撐天石柱,稍稍偏移哪怕一分。

  何等堅固的材質與封印。

  正如帝辛所講,確實不是他眼下所能夠破開的。

  而按照那位商王話語里訴說的法子,想要破開這朝歌的囚禁,那么最為穩妥的方式,就是重聚九鼎。

  豫州鼎作為九鼎的核心,季秋滴血認主,將其執掌,隱約可以覺察得到,其他九鼎的散落方位。

  七零八落,位于天南海北,但卻又分布明確。

  起碼在季秋的感知里,他大抵是曉得,這些個代表一州氣運的鼎之重器,都是在哪些地方的。

  古老歲月之前,周天子聯合最初的神血之王,在天上神圣的投影注視下,攻入了朝歌城中。

  之后,神圣登天離去,而那些代表一地氣數的鼎,則是明里暗里,都被這些存在里的最強之人,擄掠而去。

  待到演變至今,

  那些個執掌九鼎者,大都是一方疆域之內,最為強橫的人物。

  比如在模擬中,季秋便已知曉的,就有數位之多。

  存身于鎬京之中的周天子。

  西秦力拔山兮的古老之王。

  三晉之土,殺伐果決的瘋王趙氏。

  還有南楚那垂垂老矣的家伙,以及開稷下學宮之治,最終養虎為患的姜齊之主。

  這些于此世盛名鎮壓當代者,無不是執鼎之人。

  余下的,即使季秋未曾謀面,但按照豫州鼎的感應,也都是分布在了燕、韓、以及他腳下這片名為‘魏’的土地。

  就是說,如今天下,但凡能裂土封疆之輩,無不執鼎爾!

  一方面是因神血治世,而他們又都是其中佼佼者,這才能夠最終脫穎而出。

  至于另一方面,

  或許本身,他們也都借了這鼎的幾分氣數!

  不然當年諸王混戰,如此亂象,為何時至當代,偏偏只有如今七國諸王笑到了最后?

  君不見昔日晉主威震三疆,直逼周天子威儀。

  卻依舊落得個身亡國滅,被執鼎的韓、趙、魏三氏而取締。

  這,便是氣運與天數!

  蒼生所向,氣運所庇,自當無往而不利也!

  眼下,季秋便有了這種冥冥之中,天命所鐘的資格,不僅如此,他還是唯一一個,秉承著九鼎正統的生靈!

  而在不久的將來。

  他將會走進那些知與未知之地,并將散落于各處的九鼎,一一尋回。

  重新,將這片土地的權柄,交予‘人’的手中!

  此刻踏入天人,御使九鼎之一,年輕人肩上有神鳥垂足,腳下馮虛御風,已是意氣風發,踏出了那古銅大門!

  守候于門外,聞得了方才震驚魏土動靜的晉主,此時轉身。

  他看著那青銅古門,與季秋進入之時一樣,開始泛起了微微熒光,隨后敞開門扉,任由一人從中走出時。

  就算有了心理準備,依舊不免身軀一震,只感覺一股子強橫威壓,鋪面而來。

  這種程度,即使無法媲美曾經的初代晉主,以及各地的神血之王。

  但,鎮壓那些普通的神血古老者,或是削去王名的公一頭...

  應該,不是什么大問題。

  一場傳承,省卻了幾百載的苦苦修持!

  何等令人艷羨的機緣。

  哪怕晉主曾經雄踞三晉,也算輝煌一時,心中此刻,亦是難以平靜。

  來時不過螻蟻宵小,翻掌可滅。

  眼下,卻是氣血如龍,似有萬丈雄豪氣,足以與他比肩!

  落差之大,竟至于斯!

  稍稍感慨一二,對此頗為震驚。

  可歷經過大起大落的晉主,片刻后,卻也恢復了心境,畢竟這些與他都無關聯,又何必在表面浮現出來,平白叫人看輕幾分。

  但,再是表面的矜持,在遇到自己所需要的事物之時,也是難以保持。

  就在他將目光斜視,見到季秋肩上那只尚且幼小,不過卻已具備種種神異的玄鳥后。

  他的呼吸頓時一窒,隨后變得有些紊亂,再難平靜。

  心境,亂了。

  錯不了!

  玄黑與赤金色的紋路,以作羽翼點綴,又有冥冥之中的氣運所庇,還有那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高貴!

  天命玄鳥!

  “這朝歌城里,竟然還能有活的玄鳥?”

  晉主灰敗的面色,帶有著不可抑制的渴望。

  玄鳥神血,蘊藏著名為‘涅槃’與‘再生’的神性,只需一滴,再輔以晉主自身的權柄之力‘初火’,就能將當年魏氏那該死的瘟咒給剔除!

  而這世間,也唯獨只有像是神鳥之血,這等幾乎不存于九州現世的造化,才能做到。

  所以晉主早期東躲西避之時,也曾竭盡全力的尋覓過類似之物,然而待到他走遍天南海北,都覓不得半分替代之物后。

  他無奈之下,也只能拖著千瘡百孔的身軀,再度回轉三晉,最終藏匿于這茫茫黑水,終日與沉寂的古城朝歌為伴。

  他本來,其實也未有多少覓得玄鳥之血的期望。

  唯一盼著的,或許也就是能在未來的某一日,想出法子將這朝歌開啟,稍微惡心一下那些背叛他的賤人,就已是極好的了。

  卻沒想到,現在,竟真被他給等到了!

  千年蟄伏,只為今朝。

  要是這事兒當真能成,哪怕他那早已消亡的父王仍舊在世,說不得,也得稱贊他一句‘深謀遠慮’!

  只是不知...

  就在晉主心中打著算盤,越想越多之際。

  季秋卻是袖袍一揮,緊接著腰間系著的那黑色儲物袋,當即張開了一道口子。

  隨著赤金色的神血,從儲物袋內一閃而出,浮現于季秋掌間,被其控于掌心。

  晉主的眸光,也不由被季秋這一連串的動作,給成功的吸引了住。

  他那灰色的童孔內,閃爍著許久未有的亮光,緊緊的盯著季秋取出的那滴神血,不肯挪動分毫。

  暴露在空氣下,泛著微微赤金光澤的玄鳥神血。

  如此...令人渴望!

  這是全盛時期的玄鳥神血,是遠比那幼年神鳥,要好上數十倍的神物!

  這小子,到底從朝歌古城內,得到了多少稀世奇珍?

  可,為何那尊王沒曾出來?

  感受著身后的朝歌再度關閉,王的氣息依舊長眠不出,晉主眼神閃爍。

  不過只想了片刻,他便不再思索。

  那都不在他目前的考慮范圍。

  他平素生來,并不貪婪,只看自己目光所及之處,能夠望見的一切,所以曾被他那位曾經野心勃勃的父王下過批判,只能守成,而無進取。

  但有時候,這也未必會是什么壞處。

  最起碼在眼下,他的一念之差,就有可能導致他未來道路的走向,截然不同。

  見得年輕人未言,只是生出動作,晉主盯著那滴神血,終于再也忍受不住誘惑,開口沙啞出聲:

  “根據最初締造的契約。”

  “玄商的后裔,你得到了朝歌古城之內的饋贈。”

  “那么是否...”

  他枯瘦的指尖,指向了季秋掌心那滴他展現出來的玄鳥之血,意思極為明顯:

  “會將這滴契約擬定之初,便答應與孤的玄鳥神血。”

  “送予孤手?”

  晉主的表情認真。

  季秋聽后,只笑了笑:

  “既然是答應閣下的事情,自然會做到。”

  “我這一生,從不欠他人人情。”

  說罷,一身白袍的年輕人,屈指一彈,這滴神血,便落入了晉主之手。

  剛一至,便見得眼前這位突然張口,直接將其給生吞入腹,生怕出現什么其他的變數。

  隨后,待神血入了五臟六腑,晉主的整個身軀,都隨之燃燒起了熊熊不滅的火焰,似是在煉化著這滴富含了玄鳥神性的神血。

  這就是他繼承其父的‘初火’權柄。

  相傳,當年初代晉主,在瀕臨壽終之際,就是隨著權柄大于自身,最終再也難以掌控,只能落得個焚盡身軀,自燃而亡的下場。

  權柄是力量,但若是神血之王駕馭不住,那么它就會突破平衡的天秤,繼而化作詛咒。

  能夠將他們徹底吞沒的...‘詛咒’。

  但眼下,這位晉主顯然沒有走到自己的壽元盡頭,他執掌的‘初火’權柄,依舊強橫。

  若不是當年黑夜之變,三家瓜分三晉,晉主又受魏氏之王下了瘟咒,他也不至于落得今日這副皮包骨頭的可怖模樣。

  隨著季秋予他一滴神血。

  晉主本來枯萎稀疏的赤發,漸漸濃郁,而且發梢末尾,甚至燃起了零星之火。

  慘白的面容,漸漸泛起了血色,重拾了棱角銳意,看上去年輕而又威嚴!

  不過產生的動靜,卻是比之季秋覺醒天命玄鳥天賦時,要小了許多。

  但也情有可原。

  畢竟,縱使玄鳥神血再是珍惜,但說到底,給予這晉主的,也只有一滴而已。

  能夠叫他催動自身權柄,將體內的隱患祛除,已經算是達到了應有的功效,想要更多的好處,也不現實。

  要想像季秋在朝歌城中,造成那般浩大,近乎奪天地之造化一般的動靜。

  起碼,也得有上百滴精血才能做到。

  不過對于眼前的晉主來講,只此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呵....哈哈哈哈!”

  在將那一滴玄鳥神血的神異,吸收殆盡之后。

  晉主抬起了雙手,看著自己身上肉眼可見的變化,以及體內肅清一空,只余下滾燙的王血沸騰,再無任何瘟咒暗傷痕跡,終于按捺不住,低沉的笑了起來:

  “趙氏、韓氏、還有...魏!”

  “時隔千載,不知可還記得孤否?”

  “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可以是任何人!”

  “但,唯獨不能是你們這些竊鼎的宵小之賊!”

  這位古老之前遭遇變故,最終落魄時至如今的晉主,隨著季秋饋贈于他的一滴神血,狀態已經開始明顯好轉。

  而季秋對此,也只是靜靜的看著。

  玄鳥神血,對于晉主來說,是他唯一的翻身希望。

  但同時,也是以便季秋隨時掌控于他的關鍵。

  根據朝歌深處那尊王的口述。

  繼承了玄鳥血脈的季秋,融合了當年那尊玄鳥的所有饋贈,他對于同出一源的力量,有著主宰一切的權能。

  也就是說!

  眼下的晉主從今往后,哪怕是登天而上,只要他不摒棄血脈源頭的那一縷玄鳥之力...

  他就將永遠受制于季秋!

  不僅如此,那來自血脈源頭的階位壓制,也將無時無刻,不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與他。

  只要見到季秋,他就會從內心深處生出敬畏的念頭。

  未曾出手已弱三分,人無氣魄,則拳中無神!

  這種道理對于普通人,都足以致命,更莫說是晉主與季秋這等絕頂高手了!

  因此,看著此刻實力復蘇,已是與他相差仿佛的晉主,季秋毫不在意,只道:

  “閣下如今舊日之疾已去,重回昔日之巔,不過指日可待。”

  “不知,之后有什么打算?”

  聽得這輕聲詢問,已是發生了天翻地覆般變化的晉主,心中暢快,當下向著遠方望去,眸子里燃燒的火焰,似乎能將一切他所厭惡的,都盡數吞沒:

  “那當然是,找以前的老朋友們,把這筆賬給好好清算一二了!”

  “尤其是,那位給孤下了瘟咒的偽王魏氏!”

  “玄商的后裔,你又要去往何方?”

  “何不留下,與孤一起顛覆這三晉之土,待到那時,孤當允諾,你將與我共享此地榮光,直至天崩地隕,日月盡頭!”

  晉主張開了雙臂,似是在迎接懸掛于茫茫黑水上方,那熾熱的烈日降臨。

  此刻,所有其他的謀劃,一時間都被他給拋卻在了腦后。

  為何眼前這年輕人,踏入朝歌,只喚醒了那位古老的王者,卻并未將其給帶出來,對于曾經秘辛不甚清楚的晉主,未作深究。

  他只是看著眼前,似乎越發偉岸,越發深不可測的年輕人,豪爽的道出了自己的邀請,甚至毫不吝嗇,就允諾起了日后的輝煌。

  聽著晉主的畫餅,季秋不由啞然失笑。

  此人的野心,看來著實不大。

  不過也好。

  他的存在,足夠叫這腳下千瘡百孔的土地,那腐朽的掌權之輩,好好喝上一壺的了。

  季秋眸中泛出思量與算計。

  隨后,便往這茫茫黑水的北境望去。

  “那還是算了。”

  “我的旅途還未結束,我將在見證某些東西之后,重新回到齊地。”

  “然后…從那里開始,改變整個天下。”

  他的語氣澹然,但其中堅定的力度,卻是不容置疑。

  眼下,他的煉氣道行已達到了巔峰,因此,需要尋個地方穩固一二。

  然后...踏出最后一步,以曾與李耳論道之時,所提及過的內外雙法相,證得大道之相!

  這需要一段時間的沉淀。

  待到成功之后,正好折返齊地,從最開始的稷下學宮,掀起顛覆時代的火焰,將屬于諸子百家與‘人’的輝煌,真正播撒在這個世道!

  至于在那之前,要去何方。

  季秋也想好了。

  北境的趙,四面環敵,趙氏更是最古老者之一,好戰嗜殺,橫擊四野。

  趙土的神裔與凡民,也沒有一個能逃得掉的,凡有戰事,則必披掛。

  是以,在這種嚴苛而又酷烈的背景下。

  此境之內,常有兵道大家隱匿其中,磨練己身,也有最為偉大的煉器師與大匠者,于此淬煉兵刃,提升自己的技藝。

  所以,季秋想要根據稷下的記載,去其中尋覓一位偉大的匠師,借玄鳥之骨,鍛造一柄屬于他的利刃,順便穩固一二自身境界。

  同時...

  也見證一下,一位在模擬軌跡里,未來將在西秦橫壓天下,風頭最盛的少年。

  最開始,到底是何等模樣。

  (ps:昨晚喝酒喝的很晚,今天感冒了,狀態不好,所以晚了點,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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