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小說網 > 葉凌天黑暗天子精品小說免費閱讀 > 第三百六十九章 她的身上,埋藏著莫大秘辛!
  那塊石碑看上去普普通通,與凡間隨處可見的花崗石與天然石材,沒有任何區別。

  但,即使經過了幾百年的風霜洗禮。

  卻依舊顯得光澤依舊,黝黑深邃。

  上面的字跡清楚至極,如刀噼斧鑿,棱角分明,蒼勁有力,遙望那字跡之時,季秋腦海甚至不禁浮現出了幾副畫面。

  大雪封山,狹隘的木屋外,冷風颼颼得吹著。

  而在屋內,火爐中燃燒著木炭,火星迸發時,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為著內室增添了不少暖意。

  束著發絲的少年,引導著紅衣女子的玉手,俯于桉桌前,親自上陣,一筆一劃的教著她臨摹文字。

  那女子當年偏愛作畫,對于文字的造詣其實并沒有那么高。

  但縱使如此,在少年認真的態度下,依舊學了他三分水準。

  常年于懸空寺抄錄佛經,無論是佛學造詣,亦或者武道修行,季秋都于同代名列前茅。

  是以眼下,看到這與第一世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字跡。

  紫袍道人時過境遷,更是不由心生感觸,隨即快步上前。

  他眸子里夾雜著些許懷念,手指輕輕撫過那上面留下的痕跡,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一時昂首,眼眶頓時有些酸澀起來。

  神魂追朔著不知何時刮起的風。

  那風仿佛穿梭了過往歲月,看到了許久之前,一紅衣白發的女子,親手立起了這座石碑。

  然后,用著修長的手掌,緊緊握住一柄名為‘青虹’的寶劍,手背面上青筋浮現,緩緩慢慢,卻又堅定無比的將這十余字跡刻下。

  隨后未有其他動作,就是靜靜的站著,看上去仿佛失了魂魄,如那山上佛像一般。

  時光悄然流逝,直自正午大雪紛飛,待到暮色斜陽落下。

  這女子最終才懷揣著不甘,吐出一口寒氣,就此離去。

  朦朧間,季秋仿佛透過這一道石碑,看到了那久遠之前發生的一幕。

  神意。

  之所以會有這種狀況發生。

  是因為...

  曾經留下這行字跡的人,此后歲月仍舊來過。

  不僅如此,隨著修為的日益精進,那人只要踏足此地,她的神意便會銘刻一次,每每在這石碑一畔駐足,純粹到了極致的神意再加上被其有意的交織,幾乎籠罩了懸空山方圓天地。

  直到如今,整整八百年。

  越是修為高深的修者,就越是能夠察覺得到。

  并且觀摩到曾經那人留下的幾分道韻,以及...警告。

  敖景眼下,與季秋一同到了這墓碑前。

  她看著上面刻下的字跡,回憶起季秋自打登上懸空山后的舉動,如玉的面龐上,隱約開始變得有些蒼白。

  尤其是那深刻的字跡,不過短短十余字,更是叫她看得刺眼無比。

  當然,若只是這樣的話,敖景還不會有什么動作。

  直到,她看見了那道名字。

  頓時。

  修長的手指緊捏成拳,眸光閃爍之間,這宮裙仙子不知在這短暫的時間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然后。

  她...竟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只聽見一聲嬌喝,來自西海,早已出神入化的大彌羅拳,當下自這位元神龍君的秀拳之間轟然砸出。

  一拳打出,覆蓋天地!

  足有百萬道彌羅天地的拳意,以一種太古真龍的威壓輻射,想要一舉出手,徹底驅散這周遭殘余的意境!

  彭!

  只這一刻,天都仿佛暗了下來。

  懸空山上習練武道,參拜經文的僧人對此震驚莫名,看著那影響天地的異象,不知是自何而起。

  凡人只能察覺天變,根本感知不到修行者靈氣潮涌的變數。

  但方才不久,被季秋傳道的老和尚,已有了窺視門徑的資格。

  所以此時,他正于藏經閣參悟著季秋留下的傳承時,正自陷入蒙昧,便突然一個激靈驚醒,渾身都不由透露出了一股子寒意。

  那屬于煉氣境誕生的神覺感知,叫他隱約間知曉了動靜是自何而來。

  正是,懸空山腳的陵園深處。

  而據懸空寺近千年的記載里,曾經對于那陵園最深處的墓碑,大都是諱莫如深。

  因為那墓里葬下的人,與近千載間屢次現身,宛若神跡,在懸空寺里留下了莫大怪事傳聞的紅衣劍仙,有著極為深刻的淵源。

  很少有人知曉,其實懸空寺一脈在往前數百年里,也并非是波瀾無驚,就好比覺悟禪師與靜明主持那一代落幕后,便有一次真空斷代。

  在那個時間點,懸空山甚至被皇朝敵視,有滅絕之危,悠久傳承,險些一朝傾覆。

  只是最后...

  都隨著一道白發紅衣的身影降臨,一切劫數,皆消弭作了無形。

  因為事情委實有些曲折離奇,所以并未被記載于卷宗,只是每代口口相傳。

  而作為守護祠堂,也是當今懸空寺活化石級的老祖,這老和尚自是不可能不曉得。

  相傳,那位紅衣劍仙,疑似與許久之前一位祖師還俗后,有過夫妻之緣的大乾公主極為相像。

  而那墓碑里祖師的名諱...

  與今日疑似傳他真法的那位少年祖師,都是一人。

  這些皆是塵封了幾百年的往事,哪怕是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活過了一甲子多的風霜,對此也是遭遇的頭一遭。

  一時間越想越深,他甚至都不由打了個寒噤:

  “不可說...不可說...”

  這懸空寺的老僧,思緒紛雜作罷,眸子當下閉緊,感知外界風雨欲來,慢慢喃喃。

  這些東西,都是近千年前的往事了,那些畫本子里記載的神話歷史,如是真實,就他這把骨頭與懸空寺,是萬萬不可摻和的。

  且老老實實,就當作一場天象,隨后念佛修行,安穩渡過,才是上策。

  畢竟那些飛天遁地的修行者,與人間可還隔了一條涇渭分明的線呢。

  哪怕是當代疑似有老祖坐鎮的臨江林氏,想要見得真正的仙蹤,也不過就是笑談而已。

  于是念罷,老和尚當下吩咐僧人,將這則消息告知主持,并勒令懸空山上一切門徒,莫要下山,更不要在這個時間點去往陵園,凡敢違者,皆逐出師門。

  至此,山上風波方才平息。

  ...

  陵園,季秋自己的墓碑前。

  他尚且還沉浸在了那回憶之中,便見到身側敖景突然氣場大變,三千青絲如瀑狂舞,一拳全力轟出,就想將此時籠罩在此地的神意錘散,不由眸子一縮:

  “阿景,你這是何意?”

  此時的季秋,其實心中已經清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蘇七秀,并未隕落。

  不然他這道墓碑前,不可能遺留下這般恐怖的神意!

  毫不夸張的說,能在不知不覺間影響到自己,那布下手筆的人物,起碼也得是一方元神道君!

  畢竟,季秋雖說沒了元神道行,但在第四世輪回時,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元神大能。

  即使修行已散,可神魂底蘊卻是尚在,還有元神道種傍身,能叫他中招的手段,普天之下,還沒有幾個同境之輩可以做到。

  而能夠閑的沒事,八百年之內屢次到來,在一個凡間僧人的墳前做出這番手筆。

  想來,也唯只有一人。

  一時間,季秋心中涌現起了前所未有的欣喜,同時,還有著幾分期盼。

  他在期望著,是否能夠依靠現有的神通,比如追本朔源,通過其他的方法,找尋到有關于蘇七秀存在的痕跡。

  畢竟蘇七秀的種種舉動,都代表著她從未忘記過季秋。

  既然如此。

  自己總歸是要去尋她的。

  但,季秋還未感念完,便有一幕他從未預料到的情景發生。

  只見敖景毫無征兆的突然出手,爆發出了恐怖的元神氣息,五指纖纖,捏為一拳,化作百萬拳意,便想要撕開這籠罩于此的神意大陣!

  突如其來的動靜,叫季秋不由大驚,不知緣由。

  可對此,敖景卻只是蹙眉不語。

  但她如此行為,并非是因為昏了頭。

  其實眼下,敖景的眼神清明,她比之任何人都要知曉,此刻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夫妻...”

  幽藍色的玄光,在那一雙皓眸之中流轉,在念起這個詞匯時,敖景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她抿著下唇,瘋狂跳動的心臟,彰顯出了她的心境不平。

  當然,這不僅是酸澀,不是的。

  雖說,確實有著不爽與怒火的情緒在積蓄。

  可作為一千多年的元神巨頭,敖景是高傲的。

  她其實和其他的大能者并無什么不同,亦是高居云端,俯瞰著偌大修行界,就如她的身份一樣。

  她本就是如大日般耀眼至極的西海真龍,一朝踏入元神,更是天地稱尊,睥睨眾生。

  對于季秋的嬌柔,不過是裝的,或者說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愿意這么去做,并且甘之如飴。

  而對于季秋口中的那段情債,其實敖景亦是這樣,從頭到尾,都沒有在乎過。

  這不是大度。

  只是因為單純的不在乎。

  不是誰都是天之驕子,都是趙紫瓊那般能在天地大開后,還有機緣一路扶搖直上的。

  大部分人,修行到金丹就已經是不可想象的盡頭了,之后的法相與元神,往往更是只存在于概念之中。

  敖景之所以在季秋面前,‘假惺惺’的說著什么不在乎,愿意分享所謂的愛,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因為強大,所以不在乎。

  翱翔于九霄云外的真龍,有著埋藏在骨子里的掌控欲望。

  尚且弱小時不顯,但在登臨穹霄,俯瞰東荒后,那人的性情,還能夠和最開始時,一般無二嗎?

  如果是一只螻蟻,就當作是自家夫君養的一只寵物,大不了一笑置之罷了。

  在她的眼中,哪怕那人不死,頂了天也不過只是一介法相,即使萬壽無疆,可在元神道君眼中,卻是依舊宛如螻蟻,沒甚區別。

  可那刻錄在石碑之上,宛如執掌天意一般的神意殘存,卻是叫敖景無法忽視。

  在這一刻。

  不僅有強烈的危機感從心頭升起,同時還有一道危機預警的念頭,在她的心頭不斷拔高,那就是...

  決計不能叫季秋,去找那個女人!

  因為那會給他帶來無法想象的波瀾與風險,哪怕是她,都不可能保得住他!

  勝負心與不可講述的禁忌于心中一同浮現,當下敖景毫不猶豫,就想要出手打碎這神意籠罩的一方領域!

  她的呼吸急促,看向前方。

  那朦朧之中的神意互相交織,似乎映射出了一道白發如雪,盤于鬢間,被一道玉釵松松簪起,一襲紅衣燦若驕陽般的絕世仙子。

  白發如冬雪般清冷,紅衣如牡丹般驚艷。

  即使從未謀面,只是道聽途說。

  但只一眼,敖景就敢肯定,自己絕對不會認錯人來!

  這人,就是傳聞中那走入了早已沉淪的瑤池道統,并獲得了普天之下,直指成仙的帝經傳人!

  蘇七秀!

  她的手中,握著一柄朦朦朧朧,看不清模樣的劍,但只雙眼觀去,卻仿佛在窺視浩瀚穹天一般,不可琢磨。

  天意劍!

  紀元末前,為數寥寥的至尊之一瑤池之主隕落前的佩劍。

  這是一柄堂堂正正的帝兵,遠超圣道靈寶,鎮世神兵!

  甚至相傳久遠前,還被譽為天下第一殺伐,恍若天威莫測!

  在這個沉淪已久的紀元大世,斬道尊者的道路已經斷開,縱使有道統圣地存在著更高層次的密卷,也不會叫他人知曉。

  至于帝經...

  至尊的古尸與傳承之地,除卻驚鴻一現的瑤池外,沒有任何蹤影在東荒顯現過。

  有善于演算天機的傳承,曾經耗費莫大代價探索蘇七秀的痕跡,卻只見到了一片朦朧,以及...紀末劫主的傳聞。

  每個紀元的末期,都會誕生出真正的天驕。

  那是能夠破開枷鎖,直達至尊,甚至能夠覓得元天大界亙古前成仙秘辛的絕代人物!

  比如上一個時代的瑤池之主,補天至尊,那都是足以與上蒼之上的天庭巨頭,一對一橫渡星空廝殺的大神通者!

  而如今唯一確定,能夠有概率比肩他們的存在,冒了頭的,只有蘇七秀一人。

  她的元神之路,染上了無盡的殺伐與血雨,大派天驕,乃至于圣地門徒,死在她手上的都有不少,那些人覬覦她的傳承,可卻一一折戟沉沙,甚至曾有元神震怒,魔頭降臨,亦是無功而返。

  更何況,如今她還殺入了‘陰世’,想要探索一些大秘,可卻再無所蹤,疑似死在了那里!

  每個人都想殺她,或是從她那里得到成仙之法。

  那人的背后,代表的是舉世皆敵。

  要是被別人曉得,季秋和她有著干系...

  或者說,要是季秋不甘心,跟個愣子一樣的去找她...

  敖景熟悉季秋,她有理由覺得季秋能干出來這事!

  于是念及至此,哪怕是敖景,心頭都不禁微寒,之前尚不確定的念頭,終于定下。

  她下定決心要打破這無形神意。

  然后帶著季秋遠走,決計不能叫他過問此事!

  “一道曾幾何時的神意罷了,縱使耗費心血,又豈能擋我漫天拳意?!”

  眸中有著熊熊燃燒的火焰,敖景無視季秋,與那疑似顯現的紅衣身影,拳劍相交!

  雖于外界,無甚波瀾。

  但只有置身于此的季秋...

  才能察覺到,那股子對于法相兇險之極的波動。

  真是一個不慎,就能叫他為之泯滅!

  隨著那神意交織而成的紅衣仙子揮劍,季秋看著突然爆炸的敖景,正自皺眉不解。

  正當他想繼續開口,攔下敖景時,卻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道韻。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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