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勤說完,猛的一甩鞭子,駿馬揚蹄,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等等我!”
云瀟月情急之下只得夾緊馬背跟著揚鞭,馬兒吃痛嘶鳴,撒丫子往前狂奔,云瀟月趕忙拉緊韁繩,生怕被甩飛出去。
好在這副身體有騎馬的肌肉記憶,不多時云瀟月就適應了這種風馳電掣的感覺。
奈何上京城內集市上不得飆馬,否則他們到的更快。
二人將公文送到,刑部停尸房外站了一群人,云瀟月想過去湊湊熱鬧,卻被陳慧勤拉住。
“刑部的事還是別摻和了。”
他們的官階低,若是出了什么事擔不了責任。
自入職太醫院以來,陳慧勤就秉持著自己的工作好好做,身邊的雜事不聞也不問的職業操守和理念,會給自己減少很多麻煩。
他同其他人不一樣,既沒有天資也沒有靠山,靠自己的努力考入太醫院,最懂置身事外的重要性。
云瀟月頓了下,點點頭,正要同陳慧勤一道離開。
“你們兩個!”
身后傳來一聲低沉的叫喊,二人懵著回頭,看到穿著白色大褂帶著布質口罩的劉少卿。
“劉大人,有何吩咐?”陳慧勤馬上反應過來,行了一禮。
“穿上衣服戴上口罩進來幫忙。”劉文卿言簡意賅,“這群人一個比一個手笨,不夠添亂的。”
被罵的一群衙差亦不敢吭聲,心虛的默默低著頭。
二人麻利的進停尸房,穿上白大褂戴好手套口罩。
北陸的白大褂跟現代手術服的結構相似,系帶位置在背后,她正要轉身讓陳慧勤幫她系好,一雙手伸過來替她打上了結。
云瀟月回頭,陸凜抱著肩膀沉沉看著她,她略微點了下頭算是問好。
掀開蓋尸布,頗壯觀的場景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皺眉捂嘴退步,也就只有劉少卿和云瀟月還算鎮定。
“尸體從城外河道下游被發現,發現時已經僵硬,漂浮在水面上,被打漁的漁民發現報官。”
陸凜解釋道,劉少卿點點頭,伸手掰開死者的嘴巴,仔細查探了番。
口腔中干凈,沒有溺水嗆水的表現。
云瀟月則十分泰然自若的翻開死者的手查看。
見此操作,陳慧勤臉都嚇綠了。
“指甲縫隙中無異物,手掌也沒有抓握過水草泥沙等溺亡掙扎過的表現,不像是溺死。”
云瀟月說完,才發現自己似乎僭越了。
上司還沒說話,她先推斷起來了。
“劉大人恕罪,下官失言。”
從前手術臺操作教學都是她講師弟妹們記筆記,一時順了嘴,沒個把門的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你懂驗尸?”
劉少卿有些詫異的抬頭看向云瀟月。
“略懂一點。”云瀟月謙虛道。
她不是專業干法醫的,就不在魯班門前弄大斧了。
“那你推測一下,這具尸體是什么時候死亡被扔下水的?”
云瀟月本不打算再多言,劉少卿倒好奇起來。
這年頭,找個仵作極為不易,哪怕是在這上京城中,拼拼湊湊也湊不出來一個巴掌,還凈都是些膽小之輩,更別說女仵作,簡直聞所未聞。
“五到七日,具體死亡時間難以推算。”
云瀟月實話實說。
這個時代醫學檢驗技術有限,也只能如此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