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診完,皇上照例讓魏衡送云瀟月離開。
“沒聽出來皇上的話茬嗎,你這惠民醫局之所以能辦起來全都依托容王,讓你可得好好感恩容王呢。”
出了正殿,魏衡壓低聲音,語氣有些不屑,“這還得是親爹,就是向著自家兒子。”
“當然了,不向著自家兒子難道向著我?”云瀟月失笑,隨后不免有些愁,“只是這針灸經絡比賽……難辦啊。”
“惠民醫局剛剛開課不到一月,他便讓在太醫署學了一兩年的學生和你們比賽,擺明了是要給你個下馬威,讓你知道還是正統學出來的才是正道,逼你放棄呢。”
云瀟月點頭,這點她聽出來了,說是友誼賽,惠民醫局這些剛剛入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太醫署學子的對手。
學醫本就是耗時間耗精力的,一群初生牛犢就算再猛,也頂不過浸淫幾年的老油條。
“你啊,還是回去好好給你那些學生做做工作,勝不驕敗不餒,輸了可千萬別頹,這正是皇上想看到的。”
云瀟月點頭,輸陣不可怕,輸了士氣可就嚴重了。
他們都是剛步入這行,對自己的信心還沒有建立起來,若是現在就被打擊一場,日后行醫診病每每想到現在都畏首畏尾的,如何能做一個好大夫。
云瀟月出宮不久,皇上便對外宣旨,讓太醫署和惠民醫局的學生舉行一次針灸經絡友誼比賽,時間就定在五日之后,屆時遍請群臣觀看,地點就設置在宣武門外。
屆時百姓也可前來圍觀。
這是實打實的降級打擊,還要讓惠民醫局在全上京丟臉。
云瀟月有些無語。這皇上,心眼比針鼻還小。
不等云瀟月回醫館宣布這個消息,學生們就已經先得知了小道消息,個個躍躍欲試。
用過午飯,云瀟月到了課堂,一看到大家雀躍的樣子,就知道到自己做心理工作的時候了。
“諸位!”云瀟月走到講臺前坐下,拍了拍桌面,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想必諸位已經知道了,五日后宣武門外,我們惠民醫局要和太醫署舉行一次針灸比賽。”
“云先生,是您幫我們爭取的這個機會嗎?”
幾人都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正好可以檢驗一下自己這個月學的怎么樣。
“是皇上的圣恩。”云瀟月并不搶功,“皇上聽聞我們惠民醫局收了弟子,十分鼓勵,特舉辦了這次比賽。”
“先生,您覺得我們有幾分贏的把握?”
云瀟月抿抿唇:“零。”
“啊……”眾人頓時泄氣,氣氛也逐漸沉悶下來,大家都耷拉著臉不說話了。
“同學們,雖然這次比賽我們會輸,但是輸贏并不重要。不管是惠民醫局還是太醫署,培養的都是于國于民大有幫助的大夫,即便五日后我們輸了,只要能吸取教訓看到我們同太醫署的差別,勤奮學習奮起追趕,這場比賽就不白輸。”云瀟月道,“學醫不是為了爭奪第一,也不是只有得了第一才有資格替患者診病,比賽是為了讓同學們學習更多知識認識自己的不足,將來你們的患者都會感謝你們今日輸了這一場。”
“未必只有贏了才是合格的大夫,同樣的,一場比賽中輸了并不是完全輸了,人生長河何其漫漫,今日我們的醫術或許不如太醫署,可一年后、十年后,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因為一時的得意懈怠而被我們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