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鳳鸞殿,云瀟月迎頭便碰到了往鳳鸞殿走的陸方珺。
他眉宇之中仿佛積著淡淡的愁緒,形體又偏瘦,清俊的身影又常穿白袍,一眼看去總讓人覺得是男版林黛玉,瞧著有幾分文弱儒雅。
“容王妃。”
“祁王殿下。”
二人離得近了,便都不約而同停下互相行了一禮。
“方才五哥說話草率,唐突了容王妃,還請不要見怪,五哥只是性子直爽了些,并無惡意。”
云瀟月反應了下,才知道他說的是烈王。
就烈王那一席話還沒有惡意,滿滿的惡意都快漫出來了。
“讓殿下見笑了,方才我也有不妥之處。”云瀟月自然不會將怒火轉嫁在陸方珺身上,“殿下可是要去鳳鸞殿給皇后娘娘請安?”
“正是。不知母后心情可好?”
看他的神態,想必是時常挨罵的,云瀟月也拿不準皇后現在到底是被她哄好了還是氣著,只得道:“皇后娘娘心情尚可,不過也斥責了我幾句,殿下進鳳鸞殿時盡量不要提正陽宮內給父皇診病的事,只說些好聽的便罷了。”
“多謝提醒。”
說完,云瀟月便轉身繼續往宮外走了。
陸方珺駐足原地,盯著云瀟月的背影許久,直到侍從提醒他時辰遲了,他才疾步往鳳鸞殿去了。
出了宮,云瀟月剛要松一口氣,卻見凝珠一直在給她使眼色,掀開馬車簾一瞧,陸凜正端正坐在馬車里。
原以為能放松一下,結果宮外還有一個等著她的。
云瀟月無可奈何的坐進馬車。
“聽說你從今日起暫停給父皇服藥了?”
“王爺的消息果然快。”云瀟月頭疼的揉揉太陽穴。
這皇上做的是真失敗,一個正陽宮四處漏風,前一秒宮里發生了什么,后一秒便傳遍上京了。
陸凜身在宮外,這探子傳遞消息的可見一斑。
都是能人啊,日后她可得小心,千萬不能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
“上次你不是還說父皇的身體恢復的不好,為何不堅持讓他繼續服藥?”陸凜眉心微微攏起,眼中滿是對皇上的擔憂。
“我肯勸皇上也得肯聽啊,我的容王殿下。”云瀟月長嘆一口氣,“現下皇上對宮里那位仙師恨不得供奉起來日日燒香,我只是勸他暫停服用一段時日他都不肯,只得先將他的藥停了。”
兩種藥一起服用,對身體的影響各異,于身體更加不好,還不如干脆停一種,等皇上覺出不對來,或許還有轉機。
“你是不是怕,萬一父皇病情嚴峻會牽連到自己,所以才停了父皇的藥。”
陸凜一針見血,目光灼灼的盯著云瀟月。
“也有這個原因。”云瀟月坦然承認,并沒有陸凜以為的躲閃逃避。
“為何?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也是父皇的兒臣,為何不能對他更盡些心,即便父皇身體真的嚴峻,只要你盡力施治了,本王一定會護住你……”
“王爺。”云瀟月打斷陸凜的話,“我很能體諒你對皇上的關心,可身體是皇上自己的,我勉強不了他,你也勉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