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月,沒出息啊你。”

    云瀟月不由得戳著腦袋自我譴責。

    一盤鮮嫩的菜就在眼前,她卻退縮了。

    云瀟月頹喪了蓋著被子翻了個身,不吭聲了。

    不知過了多久,厚重的門簾掀開,陸凜走進營帳,身上裹挾著一身涼氣,他將厚重的披風掛好,解開外衫,坐在床邊脫了靴子,轉頭看向床里,云瀟月側躺著,面朝里睡熟了,呼吸恬靜深長。

    陸凜無可奈何的輕嘆一口氣,悄悄躺在她身邊,側躺在她旁邊,看著她漆黑的后腦勺。

    這丫頭心大,沒心沒肺的,他如此煎熬,吹了半晌的冷風才冷靜下來,她卻在被窩里睡得香。

    撒氣一般,陸凜戳了戳她的后腦勺,沒敢用力,只不痛不癢的點了兩下,云瀟月覺得癢,伸手撓了撓頭,并沒有醒。

    明明有些氣她,可看她這個樣子,他又覺得有趣,心中化了一片,一點氣都沒有了。

    后半夜,云瀟月又覺得冷,翻了個身轉回來,抱著陸凜的腰,腿搭在他身上,暖烘烘的睡熟了。

    陸凜被吵醒,朦朧的看了看縮在自己懷里毛茸茸的腦袋,替她捋順了長發,滿足的將她抱緊了,

    如此這樣也很好,只要她每日能陪在他身邊便好,像這樣,冷了的時候會主動縮在他懷里,累了的時候只要他一個人背,開心或難過的時候想起的永遠是他,就很足夠了。

    他不是貪心不足的人。

    次日一大早,云瀟月是被熱醒的。

    整個被窩里像一個四五十度大暖爐一樣烤著她,她熱的額頭上都是薄汗,正疑惑著西北怎么突然變天了,感覺到身后灼燙的溫度,后知后覺的去摸陸凜的額頭。

    他發燒了。

    云瀟月心中一緊,會不會是昨夜出去吹了冷風的緣故?

    她急忙起身要去替他煎藥,剛要動作,被他拉了回來,困進懷里。

    “別動,就這么陪著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云瀟月急著去扒他的眼皮,神色有些緊張。

    “你發燒了。”

    “嗯。”陸凜還算清醒,微微掀了掀眼皮,看她為自己擔憂,心中有些熱,“不用怕,我在西北偶爾會發燒。”

    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緣故,當年頭一會來西北,過冬日時吹了風,當晚便燒了一場。

    最初大家還很擔憂,怕回去不好交代,手忙腳亂的找軍醫來替他降溫煎藥,后面偶爾又燒了幾次,溫度都不高,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降下去。

    “那也不能置之不理啊。”云瀟月有些急,起身要喊凝珠進來,陸凜有些倔,拉著她不肯讓她走。

    “我出去給你煎藥。”

    云瀟月也犯了倔,硬是要起身,“再攔我,我真生氣了。”

    身后的軀體一僵,箍著她的手果然松開了。

    云瀟月麻利的下床穿好衣裳,替陸凜蓋了蓋被子,跑出去煎藥了。

    不多時,退燒藥帶回來,云瀟月扶起陸凜的頭,硬是給他灌了一整碗湯藥。

    喝完藥,陸凜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云瀟月沒走,一直在床前守著,時不時替他換額頭上的濕帕子降溫。

    云瀟月心中還擔憂著,好在沒過多久他便慢慢開始退燒了。

    一張白皙俊俏的臉上覆了層薄紅,眼尾亦是紅的,瞧著便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