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瀟月眉頭緊蹙。

    按照死亡人數看來,這次的腹瀉嚴重程度不容小覷。

    “馬上去公衙,讓縣令清空府衙,把所有腹瀉的人轉移到府衙內,根據癥狀和病情輕重分別安排在不同的公房。”

    底下人迅速行動,府衙很快被騰出來,城中醫館內所有腹瀉的患者全部被集中到了府衙,之后便是將已經死亡的人集中處理,把幾個醫館進行統一消毒,除此之外,有接觸的大夫學徒等也都暫時先在府衙對面不遠的一家醫館暫時隔離。

    之后便是滿城張貼告示,限制城中百姓出行,將發病曾經看診的,已經痊愈或是尚未痊愈的,都暫時分批次進行隔離和檢查。

    渡城近乎變成了一座空城。

    公衙內已經是忙作一團。

    云瀟月站在公衙門口,和吳軍醫一起組織著大家進入府衙隔離,人心惶惶,所有人臉上都是擔憂和害怕的神色,更甚者恐懼哭泣不止,這個時候只能盡量安慰他們。

    將人全部都安置妥當之后,已經是傍晚。

    天幕被深藍代替,街道上逐漸昏暗,府衙內響起斷斷續續的痛吟和哭聲,云瀟月有些累,拽了拽過長的防護服褲腿,坐在了府衙門外的臺階上。

    經過消毒之后,可以暫時摘下面罩和手套,吳軍醫遞給她一個包子,她就著熱水吃了兩個。

    饑腸轆轆的胃里裝了點東西,也就沒那么心慌難受了。

    “這次腹瀉突然爆發,只怕背后病因沒那么簡單。”

    西北雖然一直在打仗,但是渡城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么大規模的急病,只怕是有什么源頭被他們忽視了。

    “先將病人安頓好,進行治療之后,再慢慢尋找病源吧。”

    云瀟月隱約能猜到七七八八,眼下正在打仗,難免有各地的人搬家遷住,極有可能是這些人帶來了病源。

    可若是渡城是發病中心的話,那些人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雖然一切尚不清楚,她倒是更希望渡城去發病中心。

    否則按照這種發展程度,渡城如此嚴重都不是發病中心,那發病中心的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我們的藥材不夠。”

    吳軍醫嘆了口氣。

    誰能聯想到會有這種病癥,哪怕是藥材還算充足的西北軍營里,藥量也是不夠的。

    針對這種急癥,扶正祛邪才是正理,可是眼下他們條件實在是太有限了。

    云瀟月微微蹙眉,旁邊不遠放著的就是她的藥箱。

    今天她已經從藥箱里拿出太多奇怪的東西了,她的藥箱雖然是特制的,比尋常藥箱還要大兩倍不止,可若繼續往外拿東西出來,她怕自己會被視為異類。

    她猶豫的轉過頭,看向掛著燈的堂內。

    所有人都在忙碌,大家眉頭緊鎖,時不時傳來病人的痛吟和哭聲,她心中不忍,天人交戰之下,一時間也拿不穩決定。

    “云軍醫,今日多虧了你發現及時,還給了我們這么好的防護衣。”

    吳軍醫轉頭看向云瀟月,道。

    “你不問我這些東西都是從哪來的嗎?”云瀟月蹙眉,有些不解。

    這些衣服、消毒用品,很明顯就不是北陸的產物,吳軍醫從醫多年,不可能不知道。

    “沒什么可問的。”吳軍醫定定回答,“只要是為了治病救人,從哪里來的有什么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