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留意著床位,有床位的時候幫我安排一張,我不能繼續留在客棧里了。”

    云瀟月覺得有些冷,拉了拉被褥,把自己蒙的更嚴實了些。

    這時節太冷了,她又生著病,身體吃不消。

    屋子里燒著炭,但是凝珠已經一日沒有踏足房內了,炭火早就已經熄了,廂房里涼嗖嗖的。

    云瀟月往被窩里埋了埋,這種時候無比的希望身邊有個人陪伴。

    “王妃,您要不就待在客棧里養傷吧,還是別去府衙了。”

    “凝珠,你現在也不聽我的話了是嗎?”云瀟月探出頭來,隔著一扇門,凝珠低了低頭。

    “奴婢知錯了。”

    凝珠聲音低低的,“奴婢這就讓人安排床位,一定讓您住上府衙的床位。”

    云瀟月應了聲,蜷縮在被窩里,又睡著了。

    睡夢中隱約感覺到周圍暖和了,她的腦袋慢慢從被窩里探出頭來,冰涼的臉頰逐漸恢復了溫度,被窩里冰涼的腳慢慢暖和了起來。被窩里面好像被塞進去一只暖水袋,暖意融融的,腳放在上面燙燙的,別提多舒服了。

    不知睡了多久,云瀟月覺得口干舌燥,難受的厲害,從被窩里面掙扎出來,雙手滾燙的。

    “想喝水……”

    很快,杯子遞到了嘴邊,她就著送過來的水喝了一杯,喝完又躺下去睡著了。

    又很久,云瀟月只覺得四肢百骸酸痛至極,額頭上仿佛頂上了一個火爐,燙的她難受。

    意識模糊間,她艱難的睜開眼睛,眼眶又燙又熱,且十分干澀。

    面前一道背影在視線之內晃來晃去,她凝了凝神,看清楚面前的人。

    “陸凜……”

    她下意識的喊出他的名字,陸凜聞聲回過頭,走到床邊坐下。

    “怎么樣,還難受嗎?”

    “頭疼……”云瀟月艱難的動了動四肢,渾身上下疼得厲害,一點都不想動。

    “你發燒了。”他把她額頭上的濕帕子拿下來,已經被捂熱,放到冷水盆里重新過了過,擰干又放在了她額頭上。

    “你怎么進來了,我現在病著,萬一傳染給你怎么辦?”額頭冰冰涼涼的,她恢復了清醒,連忙捂住嘴巴,“快出去,你還要帶兵打仗,不能靠我太近。”

    “沒事,進門之前我特意問過吳軍醫,只要小心些,傳染不上的。”

    云瀟月往被子里縮了縮,不想離他太近。

    “可是萬一傳染給你我,我就罪過大了。”

    不光是她指望他,渡城的百姓也指望他,邊關大事也指望他。

    他身上的擔子很重,她不能拖累他。

    “不怕。”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滾燙,面頰燒的紅撲撲的,目光也有些迷離。

    “總之你離我遠點,現在就馬上出去,渾身上下好好消消毒,不準碰我的東西。”云瀟月語氣強硬,“不然我生氣了。”

    她說著便要拽下額頭上的帕子,陸凜按住她的手背,微微皺眉。

    “別動。”他聲音有些緊張,“你好好躺著,我出去便是。”

    云瀟月笑著點了點頭,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先把藥喝了。”

    他端過來一碗湯藥,還冒著絲絲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