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推開你。”

    云瀟月失笑,隨后,窗子縫隙里塞進來一根紅繩,頭上著蝴蝶結。

    “你把這根紅繩系在手腕上,如果不舒服,就拉一拉紅繩,我能感受到。”

    “知道了。”云瀟月覺得他的行為幼稚,心里卻不由得泛起了甜蜜,將紅繩系在手腕上,轉頭回了床邊坐下,“好了,你也快回去休息。”

    “嗯。”

    陸凜應聲,進了隔壁房間,窗外冷風拂過,這樣寒冷的夜里,云瀟月卻因為手里的一根紅繩而覺得心里暖融融的。

    原來有人記掛自己是這種感覺,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夜里,胸腔里也仿佛燃燒著一團火一樣,暖意融化在四肢百骸。

    后半夜,云瀟月月覺得有些熱,忍不住踢了被子。

    她墜入光怪陸離的夢里,似乎有人一直在喊她的名字,等她轉過頭望過去的時候,那些人影扭曲,無數個七彩的光圈不斷旋轉,覆蓋住人影,將她扯入更深的深淵。

    云瀟月滿頭大汗,在意識墜的更深之前,她及時的將自己拉了回來,頭痛欲裂,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她艱難的動了動手指,額頭已經被汗濡濕,觸碰到手腕下的紅繩,她撐著力氣扯了兩下。

    紅繩稍微繃緊又松開些,來回兩次,已經是她用盡全力才能做到的。

    陸凜能感覺得到嗎?她向他發出的訊號。

    意識逐漸墜落,慢慢閉上眼睛之前,她似乎看到一個身影,急切的推開門沖進來,她的視線逐漸模糊,嘴角勾起一個笑意。

    還好,他感覺到了。

    昏迷之前,云瀟月重重松了一口氣,

    “軍醫!快去請吳軍醫!!”

    昏迷之前,一雙溫暖的手握住她的手,不斷的呼喚著她的名字,那聲音真切,卻越來越遠,逐漸消失在腦海深處。

    云瀟月的聽覺逐漸喪失,整個人處于一片空茫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聽不到,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

    人如果死了,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她的一切感覺都會被抽離,最終消散在這世界上。

    她不想死。

    她還想好好的活著,

    不知過了多久,云瀟月的五感慢慢回來,聽覺是最先恢復的,隨后是觸覺。

    她艱難的轉動眼珠,睜開眼睛,視線緩慢聚焦,落在握著她手坐在床前的身影上。

    “你怎么……”

    她聲音沙啞晦澀,說幾個字幾乎已經是極限。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還難受嗎?”

    陸凜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詢問,神色關切。

    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云瀟月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寬慰的彎了彎唇角。

    “不難受了,”她如此說著,動了動手指,“就是沒什么力氣。”

    “你發燒了,吳軍醫用了藥,好不容易替你退了燒。”他伸出手,貼在她額頭上試了試,燒已經退了大半了,額頭還有些余溫,“吳軍醫叮囑過了,你醒過來之后,一定要先喝了這碗藥。”

    藥還溫熱著,他端著藥碗,一勺一勺的喂給她,藥有點苦,云瀟月卻嘗不大出來了,喝完之后喝了口水,困倦之下,重新睡了過去。

    吳軍醫又替她把了把脈。

    “如何?”陸凜緊張問。

    “情況不太好。”吳軍醫搖搖頭,神色嚴峻,“王妃這病,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