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是共贏,怎么能說是精于算計?舒王殿下這話用的可不對!難不成如今順利回歸皇室,就想把玉竹堂的付出給抹去?”
唐云瑾說話的語氣很柔和,卻字字堅韌。
令人聽了,忍不住便提起心來。
夜云舒沉沉看著她:“說吧,具體想要我怎么做?”
頓了頓,夜云舒又繼續道:“我如今剛回歸皇室,要是立即做什么太明顯的事情,恐怕是不行!估計很快又會被逐出皇室!”
聞聲,唐云瑾一陣憋笑:“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沒分寸的人么?我來舒王府尋你,目的也很簡單,就是邀請舒王殿下正式加入玉竹堂為客卿!”
“嘖!”夜云舒忍不住咂舌,“現在邀請本王加入玉竹堂?本王還以為自己早就是玉竹堂一員了,合著你們還講本王當外人呢!”
思索了一下,他好像又意識到了不對:“為什么只是客卿?阿垚在你身邊可是一把手的位置,本王暗中保護相府兩年之久,只換來個客卿的名分?”
客卿跟一把手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夜云舒心里是很清楚的。
唐云瑾輕抬腳步慢慢朝他走近:“正因為你恢復了王爺身份,所以才只能給你客卿的名分,給你的權利太大,萬一你變心了呢?”
“原來認識兩年多了,還防備著本王!行!問題不是很大,本王依你,便當這玉竹堂客卿,反正你我最終目的是一樣的,也沒什么可糾結的,成為客卿之后,今后玉竹堂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參與吧?”
“嗯。”唐云瑾輕輕頷首。
“好!那我就只問你一句,準備什么殺夜宸寒?他死了,我便可以完全取代,夜若云現在可以說跟你在統一戰線了吧?待我將夜宸寒取而代之,你不就等于掌控了朝堂?哪里還用苦惱把玉竹堂之人安插進朝廷?”
夜云舒說的有一定道理,但這樣一來她無法主導,那就只能陷入被動的場面之中,一旦夜若云或者夜云舒身上出現了什么意外,她將功虧一簣。
所以,與其太信任他們,還不如自己掌控一切。
唐云瑾很快便說道:“你們是你們,玉竹堂是玉竹堂,你們現在尚且可以幫到玉竹堂,但百年以后,玉竹堂沒有滲透入朝廷,只會影響發展。”
夜云舒仔細思考了一下,的確是這樣。
想罷,他便又道:“那你想怎么發展?”
“簡單,待舒王殿下從朝廷立足之后,幫我牽線戶部便可!”
“的確是簡單!那這舒王府修繕打掃一事,東家能否幫本王安排好?宮里的人,本王指望不上了!”
“行。”
接下來,唐云瑾也沒了別的事情,轉身準備離開了。
偏此刻,一道沉悶的腳步聲闖入二人耳間,緊隨而至的是幾道錯雜腳步。
而為首之人,唐云瑾光是聽腳步便猜到可能是誰,心當即沉了下去。
夜宸寒……
怎么走到哪都有他?
此刻唐云瑾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跟夜宸寒已經多日未曾碰面了。
可他如今出現的不巧!
唐云瑾袖中手不由得捏緊,屹立在原地,沒動,也沒說話。
倒是身后逐漸靠近過來的人,在看到她背影的瞬間,停下了腳步,下意識脫口而出:“瑾兒?”
太過于熟悉一個人,總是能通過背影認出來。
盡管現在的紫鳶模仿的和唐云瑾背影形態大差不差,但還是沒辦法穩固夜宸寒的心。
唐云瑾一動不動,她知道自己今日但凡動了一下,都會惹上麻煩。
夜云舒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連忙大步朝著夜宸寒走去,主動將話題帶走,“三王兄,真是許久未見啊!怎么想到來舒王府了?”
夜宸寒冷漠的視線從他身上掠過。
原本來舒王府,他的確是來找夜云舒的,可現在,他被眼前女子的背影深深吸引,就像是有一層解不開的魔力!
看到夜宸寒視線又重新挪回唐云瑾身上,夜云舒一聲冷笑,“我說三王兄,你這看誰都像唐云瑾的毛病究竟什么時候可以治好?這些年,認錯那么多人,還病而不自知呢?”
“本王沒病!”
夜宸寒語氣篤定。
眼前這道背影跟之前在云府門前見到的一模一樣。
如果臉也一樣……
其實,就算“唐云瑾”已經回到了他身邊,也被他默認為失憶,不記得過往一切,可這幾日下來,他總覺得這個失憶的唐云瑾,跟他記憶中的相差太大。
連個影子都算不上,反而時常令他生出有些別扭的錯覺。
就像是,自己身邊的只是一個替身,一個模仿者,而并不是真正的唐云瑾。
上次云府外,他的感覺格外強烈。
今日,又是如此。
“那你一直盯著她作甚?王兄不會又把她當做唐云瑾了吧?”夜若云悠然自得的笑著道。
“她是何人?”
別說夜宸寒了。
就連九青都覺得有些奇怪,這道背影與之前在云府外見到的一模一樣,難道說,他被王爺傳染了眼花病癥?
這應該不可能吧?
可是,真的太像了!
他在京城里待了這么多年,也算閱人無數,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背影如此相似的,而且是半個月的時間里,見到了兩個。
這怎么想都不對勁吧?
夜云舒一臉冷笑,眼神弧度逐漸變得凌厲:“怎么?王兄對我的人感興趣?這是我請來幫著打掃舒王府的!工部的人!”
“的確感興趣!既然是工部的人,那轉過身來,讓本王看看是否見過。”
嘖!
唐云瑾沉沉咂舌,怎么如此煩人。
夜宸寒作為宸王,主掌兵權,對工部基本上沒什么接觸。
就算她真的來自工部,夜宸寒看了臉,也未必有印象。
“來,小金云,轉過頭去給這位瘋魔三王爺瞧瞧你的臉,要是看不到,我怕他很快就發瘋臆想。”
這夜云舒……
竟還敢給她亂改名字,小金云是什么鬼?
想錢想瘋了,云朵都想變成金子?
不過心里雖然槽點滿滿,為了自己的利益,唐云瑾還是打算賭一把,反正她經常換易容的臉,這一點倒是不會留下什么把柄。
想著,唐云瑾便配合的應了一聲,輕輕轉過身去,面朝夜宸寒,微微低頭,將聲音夾的比較細:“宸王爺。”
“……”
夜宸寒不語,看著她的眼神卻逐漸凝重了。
唐云瑾吸了口涼氣,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什么。
在女子中,會叫稱呼他“宸王爺”的,只有她!
這一聲,她也是脫口而出的,多少帶點自己以前的習慣。
“工部?”他仔細打量著唐云瑾,“可是宋禮身邊的工司?”
宋禮?
工部尚書與工部侍郎都不叫這個名字。
而除了這兩人外,夜宸寒應該也不會認識工部其余人,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名字編的,在試探她。
唐云瑾反應迅速,連忙道:“宸王殿下肯定是記錯了,我在江大人身邊侍奉,江大人明命我先來舒王府看看具體情況,瞧一瞧那些需要大規模修繕,若是沒有的話,舒王殿下說了,他可以自己請人來處理。”
江大人,便是如今的工部侍郎,江眠。
這話也算是圓上了之前夜云舒的要求。
讓玉竹堂派人幫舒王府修繕。
夜宸寒偏不死心,朝夜云舒逼近一步:“自己修繕?四王弟這兩年來顛沛流離,可有資金請人修繕?”
夜云舒一聲冷哼,毫不客氣道:“就算顛沛流離,也不是當乞丐,總有自己的方式賺些錢!”
“是倚靠玉竹堂吧?”夜宸寒毫不客氣的將真相揭露出來。
唐云瑾頭疼的閉眼。
他病重之后,真的一點沒省事,反而更加難纏了。
夜宸寒很快就繞到她的面前,陰沉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她,語氣卻是格外溫柔:“本王要你說實話,你真叫做小金云?”
面對質疑,唐云瑾只能選擇迎難而上,輕輕點頭道:“不錯,我就是叫做小金云!”
“金云二字……”他喉結微動,稍稍停頓,很快接著說了下去,“是把云瑾倒過來念了!”
唐云瑾:“……”
她完全都沒意識到,夜宸寒這是重病之后腦力提升max了?
“三王兄可真是會異想天開!”夜云舒如同看小丑一般的笑了聲,“小金云就是小金云,以為誰都跟唐云瑾沾邊呢?我本王覺得,唐云瑾九泉之下也覺得晦氣吧?到底是三王兄想從眾多女人身上找到她還留存的可能性,還是只為了找尋一抹與她相似的影子?三王兄應該能看出來,王府那個,是假的吧?”
“!!”夜宸寒陰鶩的眼眸瞬間轉向他。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把那個唐云瑾隱藏的很好了,就只在玉竹堂露過一次臉而已。
但他沒想到,這么快就傳入夜云舒耳中了,這兩年來,他也沒聽過關于夜云舒在玉竹堂再出現的消息。
盡管這幾日來,他自己一直有所懷疑。
可是很矛盾,他并不想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夜云舒知道此刻三王兄內心稍微有些破防,繼續道:“我可笑的三王兄啊!你應該不知道,回到你身邊的那個唐云瑾不但是假的,還是曾經冒名頂替唐云瑾救你之恩的人吧?你以為當初在典獄房里殺得,真是白語嫣嗎?”
夜宸寒內心一抖:“你再說一次!”
他其實還清晰記得,當時唐云瑾曾對牢獄之中的白語嫣有過疑慮。
但他覺得自夜云舒一事過后,典獄房已經加強了看守和防范力度,同樣的事情,不至于再發生第二次。
直到此刻夜云舒的話說了出來……
這一刻,夜宸寒的夢仿佛徹底碎了。
但緊接著,夜云舒又毫不客氣的繼續道:“本王猜測,三王兄來舒王府,是為了兵部一事,可對?”
“本王從尸體上搜出關于兵部地下室的圖紙,但兵部內,從未設立過地下室,恰好你出現及時阻止,要說事情與你沒有半分關心,本王不可能相信。”
“三王兄信不信有關系么?群臣信我,皇上也信我!這就足夠了!哦,對了,要說起來,還得感謝那個紫鳶!是她把消息傳遞給了西涼細作,致使他們動手,我也剛好能利用此次機會,重返皇室!”說完,夜云舒還不忘命令唐云瑾一把:“小金云,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檢查王府?有嚴重的地方就早些上報回去,讓工部的人過來修繕。”
唐云瑾翻了個白眼給他,卻還是應了一聲,抬步往舒王府里邊走去。
“本王正好也想看看工部的人,能力如何!九燃,你去一趟工部,將工部侍郎給本王請來!四王弟既然回來,這王府,自當要讓他盡早住上!”
九燃抱拳應聲,視線從唐云瑾身上一閃而過,緊接著縱身離去。
剛剛主子與四王爺談話的功夫,九青說感覺這位“小金云”的背影的確跟以前王妃的很像,他方才便也仔細瞧了兩眼,的確特別像。
一個人可能是錯覺,兩個人,三個人,總不可能都是錯覺!
所以這位小金云姑娘到底是不是工部的人,將侍郎大人請來便知。
緊接著,唐云瑾在前邊走,夜宸寒就大步跟著。
夜云舒本來也想跟上去。被夜宸寒使了眼色的三大暗衛連忙上前將其攔住了。
夜鶯抱拳含笑,避免發生沖突,語氣很有禮貌:“舒王殿下,還請您原地停留!”
“沒想到,三王兄身邊的人倒是客氣!完全就不像是被他帶出來的,行!本王就在這等著,看他能玩出什么名堂!”
表面淡定的一批。
內心卻是無奈道:唐云瑾,本王就只能幫到這兒了,他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趕不走,接下來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而此刻,唐云瑾已經又到了舒王府長廊,上下左右看了看,又抬手比劃了幾下。
夜宸寒微微瞇起鳳眸:“方才是在比劃什么?跟修繕有關?”
唐云瑾轉過身去,一本正經的開始分析:“走廊常年未使用,也沒有包養過,有明顯的裂痕,而且還有些傾斜,估計是要全部推翻重新修建了。”
她就算是個醫士,但就是在江南那兩年里,接觸了一些工士,所以真現在恰好對房子構造一類稍微懂一些皮毛,對付完全不懂的人,還是可以的。
聞聲,夜宸寒眼底掠過一抹贊賞,自我懷疑起來,難道真是他多疑了?
印象中的唐云瑾,可不擅長修繕這一塊的事務,她只擅長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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