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領了,不過,這國都城內能精煉妖皇血肉的,貌似還真不止他一個,老夫便是真有需要,也犯不著去殿下府中叨擾吧?”
面色一沉,曹遠江說話間已然起身,分明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殿下若是清閑,自可多坐一會兒,老夫府中茶水管夠。”
“不過,近日老夫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恐怕不能再多陪殿下了,失禮之處,還望勿怪!”
說完,他微一抱拳,拂袖便起身離去。
這一幕入眼,大皇子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去。
后期尊者偶感風寒?
糊弄鬼呢?
其實倒還不全是因為曹遠江的態度,更多的是因為秦軒的存在。
先前其麾下的尤卿還未精煉出四階丹引藥粉時也就罷了,如今已經精煉成功,同樣也有這種能力的秦軒,也就越發成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此人不除,自己麾下尤卿這張王牌,恐怕很難發揮出應有的效力。
腦中閃過這些念頭,大皇子也是跟著起身,向秦軒招呼了一聲,拂袖便向廳外走去。
兩人帶著四名烈陽衛,剛從右相府中走出,欲要登上馬車時,街面右側,又有一輛馬車駛來,氣勢之不輸于大皇子。
隨著停下,從馬車里下來兩名女子。
先出來的宮裝女子雖也姿色上佳,卻眉眼低垂,轉身便掀起了馬車的卷簾,顯然只是侍女身份而已。
而隨著卷簾掀起,蓮步輕移,款款走下馬車的,則是一位淡青長裙的女子,看年紀二十五六的樣子,姿容絕美,和玉公主有八分相似。
但氣質卻全然不同。
玉公主古靈精怪,活潑刁蠻。
但此女卻給人一種恬靜,甚至空靈的感覺,仿佛不沾人間煙火一般,分外出塵。
僅只一眼,秦軒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見她帶著身后的侍女向這邊走來,當即便抱拳鞠身,行了一禮:
“尤旭東,見過長公主!”
此女,正是神宗皇帝的長女蕭菁漱,比大皇子都大兩歲,真實年紀已經有三十二了,看起來卻年輕許多。
別看她年輕,修為卻極為恐怖,和蕭霖衛大統領蕭紅纓一樣,乃為神海八重天的后期尊者。
較之修為僅才神海五重天的大皇子蕭烈陽,以及神海四重天的二皇子蕭正陽,強大了太多太多。
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
正是因此之故,便是大皇子見到她,都神色一凜,趕緊也抱拳行了一禮,語聲恭敬:
“烈陽見過皇姐!!”
對此,長公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并未說話。
目光卻向著秦軒望來。
兩人眼神交匯的一瞬間,長公主的眸底深處,似有一抹瑩芒迅速閃過。
這一刻的秦軒竟心神一陣恍惚,心頭警兆大起,莫名生出一種神魂都似被看穿的錯覺。
正當他感到駭然之際,長公主已是淡然出聲:
“你的本心不壞,滾滾濁塵中,是隨波逐流,還是堅守本心,好自為之!!”
說完,長公主竟再未多看大皇子一眼,轉身便進了右相府。
“哼,尤卿,我們走!”
大皇子被冷落,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冷哼一聲,當即便上了馬車。
途中,秦軒心有疑惑,試探著出聲詢問。
大皇子將他引為心腹,倒也并未隱瞞什么,甕聲甕氣地回了幾句,對這位長公主,大致做了一番介紹。
據他稱,長公主蕭菁漱的師門,乃是大陸上某一古老大宗,其山門之地,并不在大梁國境內。
其所修功法也極為特殊,功能明心見性。
至于修為,則已達到了恐怖的神海八重天,和蕭霖衛大統領蕭紅纓,并稱蕭氏皇族千載歲月以來的絕代雙姝。
不過,長公主雖對大皇子不怎么待見,向來冷淡。
但大皇子卻并未在意,甚至對秦軒稱無須理會即可。
因為蕭氏皇族嚴禁皇族女裔插手皇權更迭,長公主雖對二皇子態度親和,卻一樣出于避嫌,平時少有接觸。
也就是說,長公主和蕭霖衛大統領蕭紅纓一樣,自身實力再強,對這場皇權之爭,也不可能會產生任何影響。
而一旦大皇子勝出,順利奪取皇權,長公主和蕭紅纓縱是對他再不喜,從今往后,也必須俯首聽命,敬畏皇權。
因此之故,無論是長公主,還是蕭紅纓,大皇子都懶的過多理會。
對他而言,打壓二皇子,奪取皇權,才是唯一的正道,重中之重!!
…………
右相府!
得知長公主登門拜訪,右相曹遠江又折身返回了前廳。
“日前,紅纓曾跟我提過尤旭東此人,稱此人極有可能與拜血魔宗有關。”
落座后寒喧幾句,長公主神情一肅,提起了正事:
“若是當真如此,事情就嚴重了,皇嫡裔勾結魔宗,此乃重罪,烈陽自身受此影響自不必多言,純屬咎由自取。”
“更重要的是有損我大梁蕭氏皇族一脈的聲譽和威望,不得不防。”
“我今日前來曹大人府中,正是聽聞烈陽帶著此人向著右相府而來,是以才匆匆趕來,制造偶遇。”
“不過,適才我以師門窺心之法查探,此子本性不壞,似與紅纓所說的魔宗之人有所不符,此事當真奇怪了!”
提起大皇子和尤旭東,曹遠江原本還頗感憤慨,此刻聽了長公主的話語,卻是大感意外,心頭亦是狐疑驟起。
長公主背后的師門非同小可,其所修功法不凡,功能明心見性。
僅憑這一點,長公主的眼光絕不可能出錯。
但尤旭東此人縱非魔宗妖孽,觀其與大皇子坑壑一氣,臭味相投,又怎么可能配得上長公主本性不壞的評價?
此事透著詭異,曹遠江雖未多言,卻就此留上了心。
他身為朝臣之首,統領整個右輔機構,本就絕非簡單人物。
再加上大梁國皇權更迭在即:
在內,大皇子和二皇子明爭暗斗,愈演愈烈!
在外,幾個鄰國更且虎視眈眈,難保不會趁此有所異動!
這種背景下,身為朝中右相的曹遠江,對任何微小的異常,都不可能大意忽略。
可以說,自這一刻起,他就已經暗中將尤旭東此人盯上了,密切關注自不可少。
長公主蕭青漱特意向他提起對尤旭東以窺心之法探查的結果,真正的目的恐怕也正在于此……
…………
大皇子府!
馬車停下,大皇子和秦軒陸續走出。
不遠處早已等待多時的一道身影,立刻就快步迎了上來。
神色恭敬,抱拳行禮:“見過殿下!”
此人正是趙玉通。
他乃是五十年前代表元州學宮,進入國都學宮進修的老一輩真傳。
不但修為層次已達神海三重天,遠非在其之后自元州而來,進入國都學宮的元州城孫王呂三家族人呂長風,孫盈香和王成德可比。
更且已經成為了國都學宮的執事。
但即便是兼任學宮執事,在學宮之外見到大皇子,卻仍是必須以殿下相稱,恭禮以待的。
大皇子的態度亦是如此。
若在學宮內,真傳弟子見到執事,自當抱拳行禮。
但此刻,他卻只是抬眼瞄了對方一記,一副愛理不搭的樣子,淡淡地回了一句:“趙執事有什么事嗎?”
“殿下,趙某乃是為了秦軒而來!”
趙玉通再次抱拳,神色間有些警惕,一邊說著,左右看了看。
“哦?”
提起秦軒,大皇子頓時就來了興趣,深深地看了趙玉通一眼,轉身向府內走去:
“那便入府再說吧!”
趙玉通大喜,向秦軒又抱了抱拳后,趕緊快步跟在了兩人身后。
對此,秦軒表面上毫不在意,仿佛事不關己,心下卻在冷笑。
他本已打算告辭,此刻卻是突然改變了想法,隨大皇子一同進入了皇子府,倒要看看此人到底要說些什么。
“殿下有所不知,趙某和那秦軒,乃是世仇不共戴天!”
入廳落座后,趙玉通提起此事,臉上神色頃刻變的猙獰無比,咬牙切齒道娓娓道來:
“想我趙家,在元州城本也是屈指可數的州城頂流豪門之一。”
“但最終,卻被那姓秦的,因為一己私怨,滅掉了我趙家滿門。”
“如今,趙某已是無家可歸,宛若那無根的浮萍一般,茫然而沒有方向。”
“今日拜訪殿下,唯一祈愿,就是能夠拜入大皇子麾下,日后也算有個依靠。”
說到這里時,趙玉通長身而起,撲通一聲就沖大皇子跪了下去。
神情悲戚,聲色俱厲:
“殿下,趙某雖修為微末,自知入不了殿下法眼,不堪大用。”
“但我與那秦軒賊子,卻是不共戴天!”
“在這件事上,沒有誰能像我一般盡心盡力,不惜代價地傾盡所有心思,密切監視此子,旦有任何機會,我必將在第一時間稟報殿下,誓將此人除之而后快!!”
言下之意,分明是毛遂自薦,要在學宮之內充當大皇子眼線,專職對付秦軒,全天候密切監視的節奏。
如此心志堅定,便是秦軒都頗感意外,抬眼瞄了他一記,無形中殺心驟起。
而大皇子聽后,分明也是來了興趣,仰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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