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爭羽開車來到醫院樓下,看著駱北尋提著剛打包好的粥點,正在等他。
“陶醉沒事吧?”
“嗯,輸完液沒什么大礙。”
駱北尋道:“我想問你一下,有沒有哪種能夠產生高強致幻的毒素,在進入人體后,不容易通過血檢查出來?”
李爭羽略微思考了一下:“理論上,大部分的菌菇毒素,都是會跟血紅蛋白產生反應。很容易通過血檢查出來的。不過例外也有,一些直接作用神經系統的,或者是經過化學高濃度提純。可能得在時效范圍內,進行組織活檢才能查出來。而且致病致殘的概率也高。怎么,你懷疑陶醉是被人下毒了?”
“不是。”
駱北尋搖頭,“跟陶醉沒關系。她中毒,純粹是自己笨。”
李爭羽呵笑一聲:“那你中毒,跟誰有關?”
“我中什么毒?”
“陶醉的毒。”
李爭羽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么有戀愛儀式感的樣子。”
“跟你說正經的。”
駱北尋瞪了他一眼,同時下意識地把外賣裹進自己的大衣里保暖。
李爭羽:“你是在懷疑沈家二老的事?”
駱北尋道:“我并不太相信有人僅僅因為看到了一些影像,就會把活生生的人當成鬼,然后把自己嚇得神志不清。”
“你是覺得……沈家二老很像是被人下了些致幻類的藥物。本就意識不清的狀況下,內外因共同作用,幾個姑娘從院子里經過多的行為,可能只是他們潛意識里的誘因。結果,就被刺激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駱北尋:“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這個樣子跟小池那時候……很相似。”
提到周小池的一瞬間,李爭羽的表情微微變了一下。
“已經過去那么久了,我記不清了。”
駱北尋偏開頭,繼續道:“我的意思是,沈家二老被送到醫院后,也做了幾項常規的血檢。沒有查出任何異樣,但是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何沁告訴我,她拿到沈伯康給她提供的ct掃描和病歷單,上面有發現神經組織藥損痕跡,卻因為時間過長,沒有辦法追溯當時的狀況。”
李爭羽:“這很正常,人體新陳代謝有周期規律。十天時間,早就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駱北尋:“我哥當年查的那起案子。四個女孩的遭遇,并非只是普通的性侵。后面牽扯到的,很有可能是一起有組織根深,有預謀的犯罪行為。”
可有些事,明明已經擺在面前,卻總是無法接近最后的那一丁點真相。
那是不是可以說明,是有人用腳狠狠踩在那塊遮羞布上,不想讓人用力翻出來呢?
“唐恬死了,章美美逃出國,小池的遺體下落不明……辰哥又昏迷不醒了這么多年。”
李爭羽將手指有節奏地敲擊在車前蓋上,眉頭輕輕鎖緊:“目前能所知的,沈家似乎跟這件事是脫不開關系的。但沈家唯一有可能知情,并會配合我們調查的人,只有你的姨媽駱雪萍,如今她又意外墮樓變成植物人。”
駱北尋:“快了。包圍圈越小,距離真相越近。”
“不過,只有一個女孩。”
李爭羽微微抬起頭:“出事之后,她就失蹤了。辰哥留下的線索里,也只有這個女孩的信息寥寥無幾。”
“杜海蓉。”
駱北尋點了下頭,“我叫老楊繼續查這條線。”
“駱家呢?”
李爭羽道:“林嬋應該已經被你爸懷疑了吧?”
“你覺得我放林嬋過去,是為了對付駱向東的?”
,駱北尋眉頭輕挑。
“駱家你不用操心,駱西杰那邊何沁會盯著。”
李爭羽呵了一聲:“你跟陶醉都在一塊了,你覺得何沁還能這么死心塌地么?萬一她倒戈倒打一耙——”
駱北尋點了支煙:“死心塌地有死心塌地的用法,倒打一耙有倒打一耙的應對。”
“我是怕你把事做的太絕。最后落了把柄,反而給陶醉帶來麻煩。”
“她只要不要成為我的麻煩。”
駱北尋把煙吸了幾口,按滅。
“對了,綠山湖的項目,我已經有進一步打算了。過完年,我會安排阿斐著手準備。”
說完,他轉身往醫院大門走去。
單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摸索著那枚堅硬的十字架。
這個十字架,他見過不止一次了。
無論是在十里煙廊的壁畫上,那副名為《岸然》的畫作上,一模一樣的花紋,設計。
還是在他十二歲那年,當街遇到的那個女人的……脖子上。
駱北尋閉了閉眼,將鋒利的鐵器攥緊在掌心里。
清晰的痛,把他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
陶醉的病情沒有大礙。
第二天一早就出院了。
駱北尋將她接到自己的公寓,再看到警長的時候,陶醉甚至覺得更親近了幾分。
“警長!”
叮咚叮咚。
黑貓跑過來,脖子上拴著的小鈴鐺十分可愛。
“你給掛的?”
陶醉擺弄著小鈴鐺和粉紅色的緞帶,笑道:“直男審美。”
駱北尋準備去洗手間,隨口應了一聲:“什么?鈴鐺么?我可沒這種心思,阿斐弄的。”
“還挺好看。”
陶醉抱起警長,搓了搓他發腮的大胖臉,“一秒從公公變成偽娘的既視感。不過——”
當陶醉的手再次伸向那根粉紅色緞帶的時候,她整個人頓時驚住了。
這根帶子?!
怎么那么眼熟啊!
“駱北尋。”
男人聞聲,從洗手間出來。
“怎么了?”
“這個帶子,你……從哪拿來的?”
路北尋:“我不是說了是阿斐弄的么?我怎么知道他拿扯下來的。”
見陶醉臉上的表情十分怪異,駱北尋抬了下眼鏡:“怎么了?有什么不對么?”
陶醉沒說話,駱北尋走過去,抱起貓。
翻了翻她脖子上的鈴鐺:“這種不是禮物包裝盒上常見的帶子?誰知道他最近又追哪個女人,破費了。或者你可以去問問你妹妹陶藍。”
說完,駱北尋轉身上樓:“我去洗個澡,你休息會。”
陶醉心里一陣咯噔,她覺得自己不會認錯的。
這根粉里透著珠光白的綬帶,可不是什么禮物的包裝上的。
而是自己其中一本手札里面拴著的書簽!
就是那些——
已經在出租房被大火燒毀的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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