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北尋在今天下午曾去過長安療養院？
陶醉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思維停滯的同時，身體不由自主地行動起來。
她拎著包，轉身往外跑，正好撞到了幫她帶回宵夜的周豫白。
“小醉！”
看到陶醉張皇的樣子，周豫白趕緊拉住她：“出什么事了？”
“我……”
“是李老情況不好么？”
周豫白往陶醉身后看過去。
“不，不是，我外公還好。”
陶醉吞吐猶豫的樣子，讓周豫白瞬間猜想到了些許可能性。
“小醉，是不是你發現什么了？”
他看了一眼陶醉垂在手里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視頻暫停的畫面上。
周豫白深吸了口氣：“你要是不方便讓我知道，我可以陪你去警察局走一趟。把你發現的交給警察，由他們來偵破。畢竟，李老今天晚上遇襲的事已經上升到刑事治安問題了。”
“我……”
陶醉連連搖頭：“周豫白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也不是不方便……我就是想不通，為什么駱北尋會出現在長安療養院？他跟我外公見過面的。他明知道我下午去看我外公的，可他……”
“小醉，你先冷靜點，慢慢說。”
周豫白安排了幾個人守在病房門口，要求他們寸步不離，然后將陶醉帶到車里，讓她喝點水，吃點東西，情緒總算有了些平復。
“找到李老的時候是晚上五點半，”周豫白問陶醉，“你朋友路老板不但打了你的電話，也通知了駱律師。我們在江東醫院門診處碰到的，之后，駱北尋沒有跟你說起過他之前去了長安療養院，見過你外公的事？”
“沒有。”
陶醉咬著唇，搖頭堅定，內心卻無比忐忑。
“他根本就沒有提過去療養院的事，也沒提過見到我外公。”
陶醉用手蓋住雙眼：“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我？正常情況下，他明知道我去郊區看望外公，現在外公出現在這里，他難道不是應該第一時間打電話跟我確認是什么情況的么？”
“或許，他是想陪你一起看李老，卻又被你拒絕了。”
周豫白想了想，“于是他一個人過來找你了？他知道長安療養院，但忘了李老已經不住在這兒了？”
“怎么可能啊。”
陶醉立刻打斷了周豫白的假設：“他親自安排紀俞斐把我送過去的，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我外公人到底在哪？”
“那又或者是……”周豫白沉思半晌，“他只是有別的事來到這邊，碰巧見到了你外公。所以他……以為你其實……”
“以為我是騙他的？以為我其實沒有去看外公，而是跟別人約會去了？”
陶醉簡直又好氣又好笑，“周豫白，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心里難受才這么說的。但駱北尋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了解。他這樣縝密的心思，根本不可能做那么感性的事。無論是戀愛的確立還是分手的決定，你不知道他是個多理智的人。”
“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已經分手了。如果是因為我給你們造成誤會……”
陶醉捏著手機，苦笑搖頭：“不合適，太辛苦。跟你沒關系的。”
“所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周豫白把車窗打開一點縫隙，雨停了，凌晨的氣溫卻直降冰點。
“我會當面找他問清楚。”
陶醉咬咬唇。
“也好。”
周豫白點頭：“但我似乎并不適合在這種時候陪你一起去。畢竟，李老現在被人盯上了。我又是打傷李高偉的罪魁禍首。確實讓人懷疑動機，有點迷。”
“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行的。”
陶醉趕緊說，“周豫白，我外公……”
“放心，上一次是阿邦。這一次，就算是我自己以身試擋，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李老的。”
“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陶醉搖搖頭，“周豫白，你也要當心點。”
“我知道。”
周豫白深深看了陶醉一眼，目光寵溺又坦蕩。
“我說過，李老是我的家人，我護他照顧他，并不是完全為了你。你要是覺得心里有壓力，可以當我是為了報答李老，才會對你好。”
陶醉心頭一熱，連點點頭：“我，我知道的。但還是謝謝你。”
“真想謝我，回頭就好好工作。不想當主廚的主播，不是好主角。”
陶醉忍不住輕笑了一下，能在這種時候還能讓自己摒棄滿心陰霾，笑出聲來的——
不愧是讓她這些年時不時惦念幾許的……阿白哥哥吧？
“哦對了，既然你決定跟駱北尋當面問清楚。我可以再跟你說件事。”
周豫白叫住正準備下車的陶醉。
“昨天一整天，郊外療養院的電路整修，一大半區域的監控都停滯了，這的確是巧合。但正大門那邊的幾個監控，還是有獨立設備的。”
周豫白說。
陶醉微微一頓：“可是，我外公也不是從正門走的，正大門的監控有……什么意義么？”
“這么說吧。”
周豫白道：“這個療養院雖然是我投資的，但我并不會多花時間時間投入在日常管理上。早幾年就交給其他運營的合作人了。所以……如果不是專門去調查，也不太會知道我跟這家療養院的實際勾稽關系。”
陶醉默不作聲，只是認真聽著周豫白的后文。
她明白，他不會無緣無故跟自己講這些看似跟事件沒有任何關系的背景。
“所以，如果我說就在前不久，有人過來詢價，想安排兩位八十歲左右的老人入住，開口就要最高端的雙人套房。你也一定會覺得，這只是普通的客人。對么？”
陶醉點點頭，依然不做聲。
“但是，如果我說這個人是沈伯康的秘書呢？”
陶醉：“你，你說什么？”
周豫白不緊不慢道：“你想想看，沈伯康的秘書來為兩位老人詢價，準備安排入住。那這兩位老人會是誰？”
“沈家的爺爺奶奶？”
“沈伯康把兩個老人安排到這邊，指名道姓要豪華去的獨棟療養間，距離李老……只有一墻之隔，你覺得，這是巧合么？”
陶醉：“！！！”
“另外還有，昨天下午我叫人查看了一下正門的訪客記錄。”
說著，周豫白打開手機，將一張照片出示給陶醉：“你看看，這個人的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
“何沁？”
陶醉倒吸一口涼氣。
“我聽說，何沁有意向幫助沈伯康調查沈家二老在你們陶公館出意外的事。這件事，你也有耳聞吧？小醉。”
周豫白意味深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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